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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未免也入戏太深了些。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想当初我初初开始喜欢上看小说时,情绪也总会被小说里面的情节所影响,悲喜无常。
遂我进屋洗净了手,取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往屏风后面的浴池走去,边宽慰他道:“一看你就是刚入小说这门艺术的新手,小说而已,你莫要太当真了。我先去洗个澡。”
浴池里的水温将将好,我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衣裳脱下,而后畅快地跳了下去。浴池够大,足以让我来回游两圈。待完全放松了之后,我方才寻了一处池壁靠了下来,开始清洗头发和身体。
(二)
然这洗澡只洗了一半,后面的屏风与帘子倏而动了动,有人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令我背脊骨都绷直了。
我晓得是火夕,他进来时带起一股微微流动的风,风里有着他身上独有的芙蕖花香。我紧着喉咙道:“我、我还没有洗完,你先莫要进来呀!”
火夕走到我身边蹲下,一袭衣角落了水。修长的手撩起我的长发,一点一点轻柔地帮我清洗,他道:“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洗发。”
我没敢乱动,僵着身体任由他手指穿插进我的发间,来回细致地抚动。半晌,他都只重复着这个动作,不言不语。这种气氛未免太过微妙,我喉咙发干,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莫不是当真第一次看小说就被刺激了罢?如此,该怎样安慰他才好呢?
想了半天,我再想不出什么安慰性的话来,索性道:“你不要难过,小说里都是假的。”
“流锦。。。。。。”他轻声唤我,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哑,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我侧过头去看他,道:“我在这里啊。”
他抬起眼帘,眼底里沉甸甸的压抑与苦楚,手指轻抚我的面,道:“我想听你给我讲,在蛮荒时的光景。该是比书上写的还要凶险还要辛苦。”
我闻言,彻底愣住了。蛮荒。。。。。。那是多久远的事情了。。。。。。我愣愣地看着他,道:“原来你是在偷看我写的小说啊。。。。。。”
黑衣墨发,发梢扫在水面上,整个人那么柔美。就是眼前这个人,成了我致命的不可或缺的习惯。
还不仅仅是习惯。
往事,不提还好。一提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凶猛狂烈地袭着我。那些我本应该深深埋进心底里的往事。
有关他,也有关我。
火夕不答话,我便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叹道:“我都说了,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啊。”
火夕固执道:“我不信。”他眼帘颤了又颤,“看了之后,好痛。”
我伸手去撷水面上他的发梢,抓住不愿松手,努力平静道:“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又要准备怨你了。蛮荒啊,那个地方不好,没有山没有水,还到处是魔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抓来吃掉了。乌烟瘴气的,空气也不新鲜。”
“嗯,还有呢。”
(三)
“我一进去的时候就险些被抓去吃了,幸而我跑得快。但我也不是一无用处,我在蛮荒里还杀过上古魔族,还去到渊极取出了招魂镜。渊极里有一大拨食肉的乌鸦,凶恶得很,还有许多饿得慌了的魔兽,猛蛇。。。。。。”感受到火夕手臂自后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肩,收得越来越紧,紧得我有些发痛了,我吸了两口气平缓下逐渐哽咽的声音,继续道,“好在都过了,不管是伤痕累累还是精疲力竭,我都挺过来了,成功地取到了神器替你招魂。然后去南极火海里替你收集丹蜡塑肉身。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论我做什么,就是让我下一刻就死去来和你以命换命,我都丝毫不会犹豫,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亦是觉得,你一不在我就会觉得寂寞。。。。。。每每一想起是我亲手杀了你,我就一直悔恨,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杀的我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陪我经历过我一生当中最难熬最痛苦的这段时光的人,是阑休。他甘愿与我一起去蛮荒历经千辛万苦,而他却什么都得不到;他甘愿用自己的七魂六魄去交换,让招魂镜招回你的魂魄,能让我如愿看见你回来;只要是为了我,他做什么都愿意。有时候我也不忍心啊,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委实是我太幼稚了,为了不那么寂寞,竟舍得让阑休来为我辛辛苦苦地做尽一切,即便是我往后的路,他也为我想好了。火夕你还记不记得,就是这样的阑休,是你与我一起将他一点点逼上绝路的,是我们逼死他的。兴许,比起你当初给他下的禁术,我造的孽还要更多一些。我永远、永远都忘不了,他死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无声无息,就那么生生将我割舍了。我求你,你却什么都听不见。”“流锦。。。。。。”
火夕湿润的掌心来替我擦拭眼泪,我索性将脸都埋进他的掌心里,泣道:“我一直赎罪啊一直赎罪啊,总希望能有一天能赎得清过去造下的罪孽能还得清我欠他的情意,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补偿,永远我都还不清。。。。。。我不能原谅的其实是我自己。。。。。。”
火夕在我耳边痛惜道:“没关系流锦,往后我与你一起来还,你有什么想做的、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我都与你一起去做。”
我靠近他,抱着他,似抓住了一只可以浮水的木头,头蹭着他胸膛,难过道:“可是,可是阑休都已经不在了啊,来不及了啊。。。。。。”这么多年来,我已不知阑休在什么地方。不是找不到,是害怕去找。害怕这一世再见到他,害怕他再对我执着。
“来得及的,还来得及的。”
他一拍着我的背,我便不再忍着,全部哭了出来。待我哭得够了,渐渐缓了过来,才发现火夕不知何时已经与我一起站在了水里,一身衣裳尽被打湿了。
火夕就着浴池里的水帮我擦干净了脸,我挣了挣身体他便及时放开了我。我别开脸,哑着嗓音干干道:“我、我已经好了没、没事了,洗、洗干净了,你快出去,我要穿、穿衣服。。。。。。”
火夕低低道:“好。”说着他便出了浴池,褪下湿透的外衣,替我拉过帘子。
我深吸两口气,方才慢慢爬出浴池,拿过毛巾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屏风外面,火夕已然换了一身干的衣裳,继续坐在书桌前看那本书。
原来是我写的小说。。。。。。难怪我越看那书皮越觉得眼熟。
我连忙奔过去就去抢他手里的书,边道:“哪个允许你看我的小说的,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结果他手一扬害我扑了个空。这扑了个空不要紧,我径直就往地上扑了去。
火夕长臂一捞,将我及时捞了起来,使我稳稳当当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火夕在我颈窝里嗅了嗅,一只手臂抱紧了我,另一只手拿书,道:“你写的小说,我不仔仔细细看完了,如何能了解你这么多年来都经历了什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流锦,就让我心疼你不好吗。”
我趴在他怀里,手不自觉地拽紧了他的衣襟,闷闷道:“好。”
(四)
今日一早,我便被火夕自床榻上捞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被带出了锦云宫。他一直牵着我的手,招来祥云,带我离开了九重天。
我坐在祥云上,不住地打呵欠,问:“这么早,我们要去哪里啊?”
火夕垂眼看我,淡淡笑道:“去踏青,不可以吗?”
“踏青自然是可以”,我道,“可现在时辰尚早,你又两手空空,我们去踏青途中吃什么呀?”
火夕眯了眯眼,道:“以前是哪个定了一个踏青出游计划,说是要先前往南极摘夏果,然后再转去北极吃,这样既凉快又能吃到炎热地带的果实。”
我惊诧地看着他:“你还记得啊?”
他道:“记得的还有许多事,往后我都一件一件帮你实现。”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心里是满足的。还在一点一点被他充斥着,直到终有一天满得都溢出来了。
果真,火夕带着我辗转去了南极,在南极仙君的指引下去到果园。火夕竟也放得下架子,亲自穿梭在林子里采摘果子。我看见他一身黑衣英挺的身影,在四周绿的背景下,尤为养眼。
其间,趁着火夕没留意,南极仙君偷偷将我拉到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我不解:“我好得很呀能有什么事?”
南极仙君一脸关怀道:“但我听说之前你很不好。又是魂飞魄散又是肉身净毁的,你能好到哪里去?在西极佛祖那里修行,有没有很辛苦啊?”
我愣了愣,问:“你哪里晓得这些的?”
南极仙君哆道:“你莫问我哪里晓得的,反正你就是不让人省心,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寻了一株树脚坐下,撑着下巴看着他,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锦蓝色的衣袍与一副八卦的嘴脸,但十分讨喜。我笑道:“在佛祖那里修行得很好,不然哪有眼下这样悠闲的日子。”
南极仙君便开始唏嘘道:“今日见你与天帝一起来,看来是尘埃落定了,不久以后我就要当真如其他仙家那般尊你一声‘天后娘娘’了,嗳真是不甚伤感!你看你,经历了这许多,我都是一路看得见的,若不是晓得你死心塌地地跟着天帝,我还以为我仍旧有那么一丢丢逆袭的机会,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我抽了抽嘴角,他便又凑进了面皮,认真地问我:“不得不说,你仙缘一直都好,傍上的都是仙界数一数二尊贵的人,着实令人眼红。不过这也无法阻止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了你,你快仔细看看我,若要是某朝你与天帝感情有裂痕了,你会不会考虑我?。。。。。。喂怎么了。。。。。。”
他话一说完,又听得他一声惊呼,整个人就直愣愣地被甩了出去。火夕正面不改色地站在我面前。。。。。。(五)
我与火夕在南极采好了夏果,然后辗转去了北极。祥云上,我时不时拿着一颗夏果往嘴里塞,吹着风,十分惬意。
火夕在我头顶上方道:“一会儿还没到北极你就吃完了怎么办?”
我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