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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忆起今天是平安夜。真是破天荒的香槟“祝酒”啊……或许是解除紧张的反作用力而致,我兴起了这种带着黑色幽默的感叹。
“喂!”“贾桂琳”(=贾桂琳)心急地再度问道:“他死了?”
“嗯。”“我”(=我)探了探“哈尼”的脉搏,又轻轻地放下。“已经死了。”
“你是……江利夫吧?”
“没错。”
“那……这是谁?”
“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要攻击我们?为了什么目的?”
“不知道。”
“杀了‘亚兰’的,一定也是他吧?”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明白。”
“不知道?有什么好不知道的?这不是一目了然吗?他就是这样把我们……”
她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声音,在顿了一拍后,总算回复平常状态。
“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你呢?”
“身子到处发疼,不过应该没事。”
“贾桂琳”(=贾桂琳)似乎仍怀疑“我”是否真的是我,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靠过来;虽带着些踌躇,却仍稳稳地拥抱了“我”(=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你可不可以偶尔说些不一样的台词?”
“总之……幸好平安无事。”
“我觉得……”她朝着我的肩膀吐了口安心的热气,又将脖子靠了上来。“还晕头转向的。”
“我浑身是血。”
“那又怎么样?”
“你不在乎啊?贾桂琳。假如你的推测正确,这可是‘亚兰’的血喔!”
“你还真是冷静到了极点耶!”
贾桂琳讥讽地如此轻喃的瞬间——
*
“化装舞会”再度发生,我们互相对换。
“我”(=贾桂琳)与“贾桂琳”(=我)成了互拥“自己”的状态,连忙松开身子。
此时,我们仍未发现“化装舞会”发生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重要性,只是因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气氛又被扰乱而手足无措。
“怎么搞的啊?拜托饶了我吧!”
“我”(=贾桂琳)心力交瘁地大肆抱怨:“竟然会这么频繁对换?频繁到眼花撩乱的地步?这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并没有不一样啊!艾克洛博士说得很清楚,转移何时发生,是完全无法预测的……”
不觉间,我打住了话头;有种感觉急速膨胀着,似乎自己疏忽了某个重要的环节。
艾克洛博士的确是如此形容“化装舞会”的频率——或许是一小时后,也可能半年内都维持现状。乍听之下,容易误以为下限是一小时而上限是半年,但这当然只是博士的比喻而已。事实上,于方才的一小时间,我们便亲身体验了数次“化装舞会”。
我似乎……忘了某个重大环节。这种感觉挥之不去,我直觉那是十分重要的事,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自己是否漠然地认定“化装舞会”的周期下限是一小时而上限是半年?是啊!我的确是如此漠然地误解了,作梦也没想到“化装舞会”会如此频频发生。而以这个误解为前提,我似乎又误会了另一个重大事项……
“以后这种情况也会持续下去?”
或许是因惊魂甫定,“贾桂琳”(=我)以难得的柔弱语调——或该说是小孩求助的感觉,瘪着嘴说道:“一天里发生好几回,从一个身体又换到另一个身体,眼花撩乱——”
“……天啊!”
“贾桂琳”(=我)呻吟道。虽然我仍未想起自己究竟误会了“化装舞会”的哪个环节,却突然想起了别的事,还是十分重大的事。
“难道说……”
“到底又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啊?”
“这么说来……果然不是转移顺序出错。”
“咦?你在说什么啊?”
“你没发现吗?贾桂琳。”
“发现什么?”
“刚才,我和你两人之间发生了人格转移——对吧?”
“很遗憾,似乎是的。不过,那又如何?”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人格交换只发生在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应该依顺时针方向循环的啊!这不是很怪吗?”
“不就是因为转移顺序出错吗?”
“不是。”
“咦?”
“不是转移顺序出了错。你回想艾克洛博士所说的话,跳过原来顺位、继续转移的异常事态,成立条件只有一个,对吧?换句话说……”
“我”(=贾桂琳)终于明白我的言下之意,脸色发青。
如同贾桂琳所言,“亚兰”死于“6”号“自囚牢”。
“亚兰”仰卧于浴缸旁。如她所言,似乎被以香槟酒瓶殴打头部,眉间及后脑下的地板铺着一层血糊。浴缸里蓄着水,水色微微地染成褐色,八成是被血所染的吧!
“亚兰”的上半身睡衣也染着同样颜色且潮湿,可见他应是被连续殴打之下倒进了浴缸之中。
死亡的不光是“亚兰”。
“1”号“自囚牢”中躺着“巴比”的尸首,地点仍是浴室,而他的尸身全裸,头部同样栽进蓄满了水的浴缸之中,水已变为浊黑色。尸体旁落着瓶栓未开却已然粉碎的穆斯黑德酒瓶,与瓶中的泡沫一起散乱一地。
而“蓝迪”则死于“3”号“自囚牢”,他的尸体横卧于床上,头部被殴,成了致命伤,睡衣及床单已形成血块。
“到底……”“我”(=贾桂琳)以忍住呕吐的声音呻吟道:“是谁做的?”
“当然是那家伙啊!最后进入‘哈尼’身体的——”
“这我当然懂,但‘那家伙’到底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那他又为何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不知道。”
“还有,死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亚兰、巴比,还有——”
“那是身体吧?体内的人到底是谁?是在什么状态下死的?”
“不知道。”
“为什么他们会被杀?为什么?”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此时——
*
今日第N次的“化装舞会”又在绝妙的时机发生。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那种讥讽的表情及语气,就是得由贾桂琳·塔克本人表现,才适合这个凄惨又鼻酸至极的场面——在这种时候,我竟又沉浸于此等自虐的感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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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第一个被杀的应该是‘巴比’。”
“我”(=我)一面茫然地仰望天花板上的“4”,一面说道。“当然,我是指巴比的身体。”
“为什么这么想?”
“贾桂琳”(=贾桂琳)在盘起的双腿上放了枕头,又在枕头上托着脸;那一头金灰色长发犹如外袍的后襟一般,散落于床单上。
反转的“4”号窗外仍是一片明亮,阳光彷佛经过调节似地,既不过于酷热也不过于微弱,和煦宜人,宛若正邀请人们到海滩上来个悠闲的日光浴。这样的气氛,实在教人难以相信在同一块土地上竟躺着四具凄惨的尸体。
“贾桂琳”(=贾桂琳)八成也和“我”(=我)一样,为这非现实的感慨所恼吧!这块少了高墙及铁丝网便是绝佳度假胜地的土地上,却天外飞来了杀人案,活像上帝的作弄一般;该怎么调和情感与理性,来接受如此不搭轧的非现实状态?
我们将四人的尸首留置原地,回到“4”号屋。虽然我们并未互相明示,脚步却自然而然地朝此迈进;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从这里开始的,相较于其他房间,也较有家的味道吧!
我们轮流淋浴,洗掉了满身鲜血,又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之后,“贾桂琳”(=贾桂琳)有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彷佛担心一开口,便会引发“化装舞会”似的。
好不容易恢复为原来的自己,假如能这么永远留驻在自己身体的话……拥有相同愿望的 “我”(=我)可切实地感受到她的这般想法,彷佛正“进入”她的身体并与她共有知觉一般。
“……对你来说……”
顷刻后,“贾桂琳”(=贾桂琳)如此喃喃说道,感觉上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徘徊于地毯上,瞪着躺在床上的“我”(=我)。这么一提,自从住进这座设施以来,我从没见她戴上之前的那副圆框眼镜;那副眼镜怎么了?和其他的随身用品一起被戴夫没收了吗?
不过,见她似乎并无不便之处,或许本来就是装饰用的眼镜吧——我茫然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对你来说,”“贾桂琳”(=贾桂琳)看着在床上竖起膝盖的我,重新说道:“这件事也无关紧要?”
在我看来,她想说的其实是“别再占据我的身体了”!但她也明白这种无理的要求只是迁怒他人罢了,因此莫可奈何地换了其他话题。
“这件事是什么事?”
“大家都被杀害的事。”
“怎么可能无关紧要?”
“哎呀,是吗?那你倒告诉我,凶手是谁?动机呢?还有谁是以谁的身份死去的?”
“后天威尔逊先生他们会来,我想他们一定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
“他们才不会管那么多呢!对他们而言,发生了这件事,反倒省去了麻烦。”
“省去麻烦?”
“难道不是吗?对他们而言是心腹之患的国家机密自动死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既不必多花钱,又可少担一点秘密泄漏的心;要是我和你也快点归西,就更好不过了——他们肯定会这么暗自窃喜!”
“你认为他们不会调查这件案子?”
“要查什么?对不相干的人来说,这件案子已经没有任何谜团了;就某种意义而言,已经解决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