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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陈小事+番外 作者:十点点(晋江2013-10-01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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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妇人的话听得我更觉心酸,原来把我当是新关进城里的罪人了,也难怪她习以为常。而我心酸的是,他们要靠每一个新进来的人才能知道外面的消息,然后可笑的奋力追赶着一个不属于他们当下。不过换一个角度看,这是一种对希望的笃定也未可知。
  我被这执着弄得有些小感动,于是对那妇人说:"大嫂不知,在下所着乃是家仆的衣裳,若要做给大哥穿,这袖口及束带当三圈滚绣方显身份,布料上纺些同色的暗云纹,或水纹才是士族子弟的新宠。"
  那妇人连连谢我,我点头示意方与她道别。
  
  这一番交谈倒让我不再似之前那般忐忑不安,对这姜燕城也渐渐生出些好感,好像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那种以为这里是故乡的感觉。
  凉丽轩的招牌赫然出现在我头顶时,我有点惊异。到不是它有多么奢华,而是这楼修得甚是高耸。虽然只有三层,但每一层都比寻常酒楼要高出许多,整体观来,一座三层小楼竟有前世所见的五六层楼高,这在这个时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一进门就有小二引路。不是引到桌边,却是来到一张八仙桌前,桌上备着纸墨,一看也是极讲究的。这阵仗到让我想起当年去苏奈尔的路上途径安孝祉老爷子的面摊的旧事,徒的生出一阵暖意。
  小二客气问道:"这位公子饶是面生,但请您先提了名号在此,好让鄙轩往后按您喜好招待才是。"
  我提笔笑说:"不过是替我家公子办事罢了。"然后在纸上写了年靖昀三个大字。
  那小二看后,客气笑道:"既是故人,那便按陈年的规矩来了,还请您移驾三楼。"我跟着小二上楼,心下感叹怎的连这店小二都气度不凡。后来也想明白了,既是姜燕城的人必定是有本事的,怎奈这里无官无碌,店小二与大老板又有何区别,无非就是一件打发时日的活计罢了,又因同是天涯沦落人,更是没了寻常世俗的计较。倘若不见了胸中的理想抱负,这姜燕城倒真不失为一个现世的桃花源呢。
  上了三楼,小二直把我引向靠窗视野极佳的一桌:"年公子素喜凉丽轩的窗外景致,故而每每都只挑这一桌用餐。您先行至此,想必也同旧时是先来打点菜色的吧?"
  我点点头,小二指指桌面道:"菜名均刻于此,请您过目。"
  我一惊,低头细看,果然桌面上细细浅浅的刻着一道道菜名,刻工精细巧妙,我刚才竟一点都没发现!奇了!
  当然,虽惊讶着,点菜的事我却没耽误,不一会便点了十好几道十八和乌茜爱吃的菜。小二一一记下后,我扯开钱袋取出两锭银子,想了想又多取了一锭递给他:"我等下要出去,等我家公子来了你们上菜即可,饭钱的话,多退少补找他便是。"
  小二点头说好,收起银子后,将周围的竹帐子撑开,四周一维隔成了一个包厢,然后才下了楼去。
  我见周围没了人,便从刚才的钱袋里取出一张折的很小的纸条,小心展开后,看到上面是十八写给我的话。先是如何从凉丽轩找到苏宅的方法,我读后探头到窗外,顺着十八说的方向一路望去,正见是一座碧瓦的大宅子,然而却因树木遮挡看不清具细。我试着将脖子上的虞美人拉离身体,就见那豪宅已然不见,只是几座寻常的屋子,混在众多的住户里,几乎挑不出分别来。我将虞美人藏回衣襟,心道果然如十八所言,苏宅是布了阵术的。
  遥望着苏宅的葱葱树木,我愈发坐不住,于是终于起身,向这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走去。
  依着方才在楼上记好的路,我不快不慢地挪着。越是迟了十几年的真相,越是耐不住相见前的须臾片刻;但总也不敢走得太唐突,实实在在是近乡人更怯。
  终于,剩下最后一个弯,拐过去便是苏宅大门。其实我右边触手可及的,便是苏宅的院墙了,一看便是陈年的旧朱漆,恁是落了色却也不见剥落分毫。我伸手触上去,是一种厚重温暖的感觉,好像一下子跌回到爹爹怀抱,踏实又安心。
  却也有另一种熟悉,一下子又道不出是哪时哪刻从何处获得。
  我收了手,大步迈出去,右边一转,苏宅突出的门庭门柱便赫然屹立。我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待到正门前,仰头观望。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逐西云(三)

  倒算是寻常大宅的模式,唯有顶上题着苏宅二字的匾额与众不同。苏宅两字的正下方是一块大印,离的太远我认不得什么字,可我知道这样题字后印在正中间的,唯有帝王才可。想不到我家的大门,都是天子帮忙装修的。。。只可惜这样的荣宠又能怎样,依旧是逃不过家破人亡的厄运。
  据十八说,这门是年久未开的,往常因公来这里办事的差役都是走偏门。于是我只好再多走一段,寻到一个两米来高的小门,门上有锁。我从十八丢给我的钱袋里摸索一阵,果然寻到一把钥匙。插进去一拧,锁便开了。
  然后满目便是火后的落魄。当年烧死在宅子的家仆也早被守城官差将尸骨清理了去,留下的,便是房屋的残垣断骨。眼泪着实是忍不住了,我用袖子一顿乱抹,拾起步子朝我幼时居住的小院走去。
  越走烧过的痕迹便越浅,看来我住的地方是被更加精心的修筑的,想到这,心下一暖。再走便是熟悉的道路了,幼时吟画领着我每日给爹娘请安,便是这一段,走了不知多少回,即使隔了十余年也未觉生疏。草木在火后重生,道旁依旧是郁郁葱葱,只是不似儿时记忆里那般精心修剪的模样了。
  终于来到小门前,未及我伸手推门,里面却传来叹气声。我迅速抽出水晶钗在手里握紧,缩在树丛里静观其变。
  院子里面没再有其他声音传来,我心下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从树里钻出来,轻轻把门推开。
  "谁?"一个女人的声音瞬间传来。
  我来不及答话,就见一个身影飞快的出现在我眼前,然后我就被这女人掐住下颌扣在墙上。"你又是谁?"
  那女人盯我半天,眼睛里竟是掩不住的难过。突然把我放开,然后我的眼泪再一次迷蒙了双眼虽然难以置信,但十有八九,她是吟画!她竟然没死,而且还会在这里与我重逢!
  "这位小哥,你眼睛像极了这宅子旧时的女主人,所以我放你一条生路,赶快离开吧。"
  我想起之前十八给我和乌茜吃过一种丹药,是可以使喉结外凸声音变粗的,这样乍看起来是认不出女儿身的,听闻尚磬先生也是常年服食,所以才看不出女相。现下吟画认不出我,我突来的直觉告诉自己先不要去阐明身份。
  况且细想之下,吟画出现的着实有些蹊跷。
  "这位大姐,请问您是?述在下冒昧,这宅子烧毁多年,主人也都丧生,往年也都有官差来这里查些东西,为何您今儿却要在下速速离开?"
  吟画眼睛不经意地眯起来,打量着我:"查东西去正屋即可,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下初至此宅,对布局住所皆不了解于是一时误闯至此,难道这里。。。有何不妥"
  吟画眼神黯然:"这里是小姐闺院,不论你是谁,都不要打小姐的主意。"
  我忍着哽咽:"难道大姐是这宅子的故人?这院里的小姐是否也在当年的大火里。。。"
  "死了。。。都死了。。。"吟画苦笑的样子戳的我心口阵痛。
  "在下无心至此,这就退出去,大姐您。。。还是莫要悲戚了,各人有各自的福份,也许转世轮回对这家小姐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呢。"我说这话,自己也是感慨万分。
  吟画没再理我,我便原路折回去。
  还是不要相认的好吧,万一事情传出去,会有大麻烦的。
  待我回到正屋,眼前的破败让我好生难过,焦黑的家具,断了线的珠帘,帘后我躺着瞧病的美人榻也只剩下残断的木骨。。。眼泪簌簌的往下淌,衣襟已染湿了大半。我顺着珠帘对面的回廊,向爹娘的寝居走去。
  他们的屋子我只去过一次,便是娘亲弥留之际时我被爹爹抱去看她。那之后,便再没进去过,不只是我,连家里打扫伺侯的丫头也不能进去,娘亲不在的几年里,只有爹爹一人守着那里。
  门上罩着的鹅黄缎子烧的只余下几块边缘焦灼的残片,屋内的光景从门上镂空的花纹便可看个大概自然也是满屋的残骸。
  我走进去却发现造成这破败景象的,无非是一些帘帐织物的坍塌烧灼,而真正的家具似乎都还好好的,床架、桌椅、板箱都还算完整!大致一看,屋内布局似乎和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出入。我见窗前的木桌除了熏得有些发黑,其他损伤丝毫没有,桌面下的柜门竟关的牢牢的。于是存疑的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打开柜门,里面分了两层,上面一层是一些卷着的画轴,摆得整整齐齐;下面一层只放了一个雕花沥漆的木盒子。
  我取出盒子,摸出盒盖已有些松动,于是顺手开盒。怎料那接缝却又纹丝不动,我心下好奇,便端着这盒子细细研究。轻敲细打一番才发现松动的是盒盖上的一个片层,而这片层也并非能侧掀开,似乎得平着推出。
  可当我推了只有半寸时却又推不动了,嗯?难道推错了方向?
  正在犹豫之时,我发现盒盖的花纹和刚才不一样了!现在盒盖上的雕纹是四个娟秀的字儿亭亭珍奁。
  我试着把片层拉回来,这才瞧出了门道。原来初时的花纹并非刻死,而是由许多可活动的小木片拼成的,刚才一滑动,那些小木片也由着各自的轴芯旋转,最后拼成了"亭亭珍奁"的字样。这盒子做得可真巧!果真配得上"亭亭"二字,独具此等曼妙玄机,说这盒子为盒中亭亭玉立者也不为过了。我真的难以想象做这盒子的人得有怎样的奇思妙想,还要下多大的功夫。如此精妙的盒子里,想必是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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