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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解,唯有十八突然一拍脑门,喜上眉梢。尔后,便宠溺又得意的笑看着我。
等面和好端来,十八先于我用手试了试,还嘱咐我说之后的事交给他即可。
经过几番补面补水,终于得了一块十八满意的面团。他托着这块面爬上梯子,在画的边角贴上去轻轻一滚,又看看滚过的地方,这才下来对一个身着官服头发花白的老头说:"夏大人,您上去看看吧。"
那老头在众人的瞩目下,小心的爬到顶,盯着好一阵看,又用手试了试,惊呼:"竟然得了!竟然得了!"下面欢呼四起,待那老头下来后,大家随着他齐来到我面前:"竟能想到用面团粘去灰尘的方法,年夫人果然足智巧思,难怪连圣上也赞您一声女状元,老朽佩服!"
"据说当年,书画大家安孝祉老爷子也曾开金口称赞过年夫人,年大人,好福气!"不知是谁也跟着复合起来。我当下有一丝念头闪过,原来我以为很是陌生的环境里,别人对我却不陌生。如果这是一场我与周遭的抗衡,那么我已经输了。
杂念易逝,我和十八一起应付着大家的同时工匠们已经得令开工了,没多久,巨幅的通景画便被清干净,画匠们也着手补色了。十八要监工,便把我先送出宫。路上他对我耳语:"媳妇儿,宫里那位主儿要是知道他的大计被你轻易化解,恐怕得气地多吐一口血。"
"什么意思啊?"
"这画,让我们来,恐怕就补不成了。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要知道,这画是开国祖宗那时候留下來的,那画师说起来算是陆嘉皇后的祖上。这件宝贝补不成,自然怨不得我们。找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说是陆嘉皇后祖上那一支的通景画技法代代相传,如今补画淮王却不出力找人,这对宗祖的不敬便是对皇权的不敬,话题带到这便是一桩大罪。"
"那淮王怎么就不把陆嘉皇后沿袭祖上技法的那一支人找来?"
"那一支人到如今,只有两人有这本领。可在皇上说要修缮通景画的半月前齐齐失踪了。所以,我们才推测出来他这一次下刀的地方。"
我揣摩了一下,理出个大致:皇帝为降罪淮王,提前把那两个人控制藏好,然后设一个局等着淮王往里跳。到时这些话往台面上一摆,淮王说找不到人,那便是不尽心,齐齐失踪这种事,傻的只会不信,聪明的瞧出了原委,这闲事没人敢管。怎么说都是淮王大不敬,甚至是预谋造反。果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君赫决意要铲掉这个弟弟啊。
"不过。。。。。。"十八笑:"他这一步走得太急,也露了破绽。按理说,以他看来,淮王风头再劲也是不足为惧的,如今急着要下黑手,只能说明。。。。。。"
"要安排后事?不会吧!"
"我们的眼线回馈消息是,果不其然,安君赫近来频频咯血。"
"不会是你们做的吧?"
十八诧异的看我一眼,木了许久才浅浅笑开:"夫人啊,幸好你不是皇帝,不然我们现在就坐死牢了。"
"。。。。。。"
"幸好,你不是他,也幸好,你把这个局解了。"
"看你笑的完全不轻松,是在担心他留后手么?"
十八摇摇头:"我是担心你。"
我不解,十八突然把我搂进怀里:"他看你的眼神不简单。我怕他怀疑你的身份,不知你是否留意,你与岳母,少说也有四分相似。"
"所以昨日你拿那件衣服给我穿是因为那袖口死死遮住我腕上疤痕,分毫不露?"
十八点头,却道:"不止。"
我无力深问其他,只说:"你总在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一一防范,看你劳累,我很心疼的。"
"既然如此牵挂,何不今晚在床榻上一解为夫多日来的夙愿呢?"十八色迷迷的将我看的一阵脸红,我慌忙搡他一把,佯装恼怒。
"年大人,可让奴才寻着您了!哟,正巧年夫人也在,倒省得奴才多去请一趟儿了。"我和十八忙收了嬉闹的模样,眼看着打着千儿的宫人朝我们寻来。
"年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去陪她坐一会儿,聊聊天呢,您若方便的话,这就随奴才过去可好?"
十八皱了皱眉:"你记准了娘娘请的是紫落?"
宫人诚恳的拜了拜:"瞧年大人说的,奴才当可非个把年了,还能传错话儿不成?娘娘昨儿一直念叨着年夫人的好呢,说难得见着一位灵气儿的主,方才有宫女给娘娘回话,说年夫人瞅了一眼就解决了修复队的难题,可把娘娘喜欢坏了,非说要把年夫人请去唠唠,还说定能从年夫人的颖思巧学里闻得些趣事呢。"
我不知水的深浅,所以不好莽撞答话,只见十八笑的轻松:"那就劳烦你带贱内去请安吧。"
我只好随着这宫人前去。转身之际留意十八的眉目,果然是暗示我小心。我心下一愁,苦叹自己的斤两,岂是能稳住这一番天地的?过往种种,也不过是瞎猫遇着死耗子,捡了便宜罢了。
一路忧虑着便到了皇后的寝宫,咸禧宫。馥郁庄重是这里给我的第一印象。
宫人传了通报,少时,我就被领了进去。垂着眼帘请了安,皇后赐座后,我这才瞧见她本尊。
"本后昨儿瞧见年夫人第一眼,就觉着甚是亲近,举手投足都有我本家妹子味道,况十八也并非寻常外臣,他与本后的哥哥算是挚交。往后本后便唤你紫落可好?那年夫人喊着没来的生疏了。"
皇后一派温和,我一面不敢放松警惕,一面有要做出惊喜惶恐的姿态:"鄙女何德何能,竟不敢得皇后娘娘如此抬爱。"
"做什么如此见外,本后既把你当妹妹看待,你也莫再执意疏远才是。要本后说,论才思,有几个能比过你这女状元的?可去那亭子瞧过?工匠连夜赶工,今儿一早便把新牌匾挂好了,我差锦帕去看,那丫头回说很是应景儿。"
"回娘娘,还未曾看过。照实说,紫落无非是赶巧了,本身的斤两还是自知的。皇上娘娘抬爱紫落,那是二位圣主博采天下,视万民为己出,不嫌弃我们寻常百姓的拙思奸巧罢了。可紫落却不敢依此骄纵,自认应当本分守己,多精进自己才是,或许有朝一日能及上女状元名声的十之一二,才敢亲临亭前,睹之加勉。"
瞧着皇后依旧是不该面色的微笑,我有些焦虑,反复琢磨着她叫我走这一遭究竟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云霞莫更迭
我正愁思着,就听那锦帕说:“娘娘,您昨个应了太后说今日要陪她下棋解闷的,奴婢瞧着时候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皇后浅笑:“下棋能解什么闷子,今日既然邀了紫落过来,不妨就随本后一起去给太后请个安吧。”
这分明没有再问我意见,所以我只好乖乖随着去了。
于是这几乎一整天我都在太后的寝宫度过了。福穹太后是个相当和蔼的老太太,皇后果然比较了解她,比起下棋,她爱死了我在一边讲些宫外的事情给她听。尤其说到塞外草原的一些趣闻,她老人家简直听入迷了,期间有宫人来传皇上的话儿,她都玉手一扬给回绝了。后来到了傍晚,十八听说我还在这里,便来喊我回家,我这才落得自由,随他离开。
待我把这一天的经过向十八交代了,十八若有所思,而后念道:“众叛亲离。”
我问他什么众叛亲离,他却只是匆匆交代了车夫尽快回府,然后利落的收拾了东西,连夜我们便往西域赶。
离开了永安城许久,他收了一只信鸽。看了信条上的内容后,才略微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将我搂在怀中:“好险,紫落,真的好险。”
后来我得知,原来果真安君赫对我大有兴趣,当日皇后留我在身边并把我带到太后寝宫,是为了假太后之口护我周全。那时候传话的宫人本是奉安君赫之命将我带去见他,没料到太后听趣闻正听在兴头上,死活不放人,我才免去一遭险事。
十八当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托信给淮王,一面讲了个中缘由,一面串通好说我们的女儿雪唱忽染重病,我们夫妇二人非得赶回去照料孩子,这才得以使我脱身。
而那信鸽,竟是传的皇后的信儿,我看后很是震惊。她只写了一句话:事昭吾心,慎择。
我心说莫非皇后和皇上还不是一伙的?
十八的解释是,皇后的眼线打听到皇上之前写了一道密旨,加之其身体每况愈下,近来又大幅调整朝廷格局,很有可能是欲传位于太子之外的皇子。而十八与淮王所谋之事她似乎也探得一二。现在十八成了两方都极力争取的势力,所以皇后此番救我是在向十八示好,呃,似乎是威逼利诱。
“所以,你留下淮王一个在永安城,莫非是要变了你的初衷而择其他?”
十八闭上眼摇摇头,道:“我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且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你。”
“可是,十八……”我禁不住担心:“我同你一样,一样不希望你被算计,被记恨。”
“不会,凡是被我抛弃的人,都没命记恨我。”
“所以你打算……”
“紫落,别问了。没得害自己多操心,嗯?”
“我需要有底儿,这样反而踏实。”
“会么?”十八很忧虑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不确定。真的。过往中不论是我有什么危险,我有什么动摇,我试图离开,我试图关闭自己……到后来,他都会十分安心的看着我,好像一切一切都是他掌控之内的样子。唯有这一次,他居然出我意料的如此动摇。
“十八,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是家里的女主人,是时刻站在你身后的人。”
当时十八带我逃回西域的路途,我总认为是很短暂的。我尤记得起初的惶恐,也记得十八对我安抚的一笑。说来神奇,这个世上,十八的微笑于我真如定心神汤一般灵验——那笑容过后,余下的路程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