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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客气,不过……您知道年爷的答案吗?"陆辅功侥有兴致的看向我。
我摇摇头。
"看来,这谜底是真的不好寻呢。"
我被陆辅功勾起了好奇心:"陆大人是否会一直寻下去?"
"看机缘吧,不到万不得已的话……"
"陆大人话里有话。"
也许,圣上会知道一二,只是不知辅功还会不会有机会与圣上心平气和的聊天。"
"陆大人,"我把后面的话自习又想了一遍,终于还是说出口:"我随你回去永安,我们把这些事都问一问吧,好不好?"
陆辅功有些诧异,我说:"我已经错过了十八的今生,不想再错过丝毫关于他的过去了。我想我会爱他很久很久,虽然他已故去,但这并不可怕。方才初见我,陆大人一定纳闷我怎么能以欢乐的姿态过活吧?其实,我只把没有十八的余生看作是一场长久的暗恋,虽然今生有些煎熬,但我相信,我们总会再见的。所以……能多听一些他的事情,总是抚慰我心的。"
陆辅功停了片刻,说,好。
打他答应后,我不知是欣喜还是忧虑,总之是沉默着。过后,才恍然大悟,不客气的对陆辅功说:"以前就闻天下没有一座城池是陆大人攻不下来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一把好手。"
陆辅功初听有些茫然,不过一瞬便了然于心的样子。他只是把目光垂下来,嘴角有柔和的笑意,轻轻啜茶,一语不发。
"陆大人倒是很自信我不会食言。"
"夫人不会,因为辅功相信夫人说得每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心死未亡人
明明我有在故意拖延时间,可是依旧不到半月,我和陆辅功陆大人就回到永安城。
马车吱呀的声音停下,我掀开矫帘正要下车,陆辅功从马上下来阻止我:"夫人,才至城门,尚有一段路要走。您不必下车,入城审查由我来办理就好。"
"劳烦陆大人。"
陆辅功朝守城衙役走去,我本意缩回车里,可一念我已经多年没回来永安,便再度挑起帘子,看看永安的城楼。
正在这时,我看到了他。
安君羽身着便装独自站在城楼之上,英挺孑立,目眺远方。待陆辅功回到马车边,他也随着我的目光向上看,也就一刹便回过来看我:"故人依旧,想必夫人先前担忧也消许些了吧?"
我浅笑:"这位故人……果然是适合令人仰望呢。"
这时,城楼上一个身披戎甲的英武之人来到他身边,并对他耳语了什么。他的目光瞬时向马车看来,与车内的我目光相接。
隔的有些远,可我依旧觉得他在笑,而我,却想哭。
陆辅功示意我回车里,然后带我进城。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我才终于下车。这里,已经是年府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同陆辅功一起站在马车旁等我的,便是安君羽。
"别来无恙?"我望着他,忘记行礼。
他笑容和煦,向我点头:"嗯。"
"你爱笑了,这很好啊…"
"夫人,您来了?"府内的管家也出门来迎人,他身后跟着乌茜。
"紫落,你这没心没肺的,自己玩儿的可开心了,都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乌茜大姐铁着脸冲我嚷嚷,末了倒是不忘向陆辅功道谢,感谢他把我拐回来。最后,还特别敷衍的向安君羽行了礼。
"担心什么呀,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势大力大的乌茜大姐一早就安排人偷偷跟着我,我掉根头发你都能一清二楚。这么阳奉阴违,可算是没白白在玄坤门混啊。"
"少没良心了你,还不是担心你才派人跟着啊!"说着乌茜上来就捏我脸,我只好赶紧求饶认错。
结果这一遭倒让安君羽看了笑话,他无奈笑着,先进了年府,我们则紧随其后。乌茜偷偷问我他来做什么,我表示自己也不甚清楚,如今便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我想,乌茜早该明白我回来永安是要问清楚一些事的。可回城当天,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的安君羽亲自站在门楼,不会是要迎接我吧。且不说我没那么尊贵,单说这样做本身也很是危险的。诡谲如他,想必是在谋着什么事,只是不知他径自随我来年府做什么。
下人沏好了茶,摆好了茶点便都退下。经安君羽示意,陆辅功回避开,无奈我只好让乌茜也这样。心想他果然是有秘事商谈么?
就剩我们两人后,他端着茶盏静静的品茶,时而凝望我一阵儿,也不说话。
我决定静观其变。
不曾想,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太阳西沉他也没怎么样,除了偶尔让人来加水,甚至都没张口说话。起初我有些坐立不安,后来由于舟车劳顿泛起迷糊,便开始拖着腮帮子小憩。说是打盹儿,其实也没睡着过,眼睛迷迷怔怔也瞧见过他看着我笑的样子。他这是怎么了,他好像变了…
等到天色更晚,我招呼下人进来掌灯,宫里来得小厮也跪在门口询问他何时回去。他来到我面前,俯身抱了抱我,说:"多年未见,甚是想念,看了这一下午方才觉得有些许安慰。未料得你心神俱佳,却也叫我放心不少…明日进宫来吧,好好聊聊,如何?"
"好。"
他起身的那一刻,我刚好瞥见那小厮惊诧的神情,于是便笑出来:"圣上,你那小厮,想必以为您在轻薄良家妇女呢…"
安君羽惊讶的看过去,那小厮立马磕头认罪,求饶不断。安君羽本人也很无奈,喝止了他后,对我说:"好好吃一顿,早些休息。"
"会的。"
之后他便离开。
乌茜狐疑的走进来:"下午我还向那个陆大人旁敲侧击了一下,想说探探皇帝究竟有何打算,结果那陆大人却说不过是挂记过甚,来一解想念而已。说罢居然就离开了府里。这一下午看来,还真如他所言?这人依旧是叫人捉摸不定啊。"
"我倒是觉得,他学会理所应当的生活了。先前的他忍辱负重,实在委屈。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夺回了属于他的生活,于是从前的压抑和阴鸷便也消退了许多。于他而言,值得庆幸。"
"那于旁人而言呢?比方说百姓,比方说玄坤门,再比方说…你。"乌茜自打被我安排统领我名下的那支暗人队伍,就一日比一日缜密敏锐,她的人就像她腰上别的长剑一样,所到之处,不漏秋毫。
我想了一下,试着回答:"于百姓而言,可以说是多了一个值得期待的想望,承帝昏庸暴戾,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换了一位新帝,至少存在革新的可能,具体如何,还需多些时日考量。于玄坤门么,也不好说,虽然是曾经的盟友,可如今一来十八已去,荌荿与他的关系磨合旁人无从知晓,二来嘛,毕竟是一个可以助力易主的组织,但凡掌权者总会有顾忌吧。这份顾忌要么导致拉拢,要么导致剿灭,他会如何选择我可猜不到。最后,于我而言,他作为一国之主,其实怎样都与我一个独身的妇人没什么关系,若作为故人的话,我倒是喜而乐见,毕竟无论如何,我也希望他过得开心。你对我的答案可否满意?"
乌茜不给面子的铁着脸道:"听着好听,可仔细一推究便不难发现,你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意见。车轱辘话来回滚而已。"
我没有否认,只是问她觉得我这么说的原因是什么。乌茜担忧的看着我说:"紫落,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你可以估量的人,他的一切你都看不透,所以……答应我不要和他有再多纠缠,好吗?"
这下我彻底失语了。我觉得乌茜下的这番定论几乎有十足的道理,我不自觉地点点头,说:"但愿这一遭之后,我们就再无往来了吧。"
第二日清早,我按照礼数着衣妆扮,然后去到皇宫。还是昨日那个小厮,把我领到花园亭子里等安君羽下朝。远远就看见一行华服丽人迤逦而来,她们中走在最前的那一个似乎也向我看来。她停了一下,同身边的宫人讲了几句,然后便朝我走来。
等我看清来人居然是云珠时,她却也是一脸的愕然。
我记得安君羽登基后并没有封她做皇后,只是一位贵妃,于是我行至她面前行礼:"云贵妃万安。"
她温声道:"请起。这位…可是苏…可是年夫人?"
"民女正是靖昀的遗孀,紫落。"
"年夫人进宫来,是要见圣上?"
"是啊,民女与圣上有些话要问。"
云珠忧虑的神情一览无余,她似是考量了一下,才小心地开口:"其实,关于十八的事情,圣上气愤也痛心。可是如今朝政不稳,表哥也是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万万不是要处决他的时候。为此,圣上也曾对我说过,他觉得对不住你。年夫人,我不是要为表哥说话,我只是希望你问起此事的时候,莫要迁怒圣上好么,失去十八这样的心腹,他已经够难过了。"
表哥?果然是云飞廉!即便这个答案我早有想过,可真相突然摆在眼前,我瞬时气血上涌,头疼脑胀。
"云贵妃,如今飞廉将军还在秘密训练那些隐兵么?"
"怎么会,圣上自打事发之后就不再让表哥染指此事。那十二隐兵也不在被安排执行任务,唯有终日暗藏在圣上周围一保安全而已。"
"那么不经过圣上,我怎么能见到他们?"
"年夫人要做什么?"云珠吃惊地看着我。
"我想向他们讨来毒死十八的那柄剑。"
云珠摇摇头对我说:"几乎不大可能。他们的存在极其隐秘,多数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不是圣上亲自召唤,除非是他们预判圣上要遇险才会自动现身。夫人一介女子怕是不会被他们当作凶徒的吧。"
"那算了吧。既然十八的事也算有了定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等云珠离开后,我早有了打算。
感觉天旋地转的当下我尽力稳住自己。回到亭子,小厮见我脸色不好,忙过来问我是否身体欠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