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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胜荣幸,不过…"她看了一眼紫玉夫人离去的方向,说:"今日手头恰好有些事,该日可好?"
"我私以为,留你聊天是无需搬出皇后的身份专门下一道懿旨的吧?"
云珠见我话到此处,遂也不做挣扎:"皇后想聊什么?"
"云珠,你可恨我?"
云珠有些讶异。
"以你的出身和地位,凭你与安君羽多年来的感情,本不该只是一介贵妃的吧?你们整个云家,其实都认定你应当成为他的嫡妻不是?当年夏王妃的地位不可撼动,这倒也情有可原。可夏王妃一去,也就数你最有资格。谁承想,好不容易熬到淮王登帝位,半途又多出一个我。眼看到手的后位再次与你失之交臂,你,是恨我的吧?"
云珠轻蔑的一笑:"恨你作何?你的所作所为,你的皇后之名,连同你这个人,我都未放在心上,何恨之有?"
答案果然如我所想:"那就更可悲了,你针对我的种种,只是因为你爱他。"
"是否可悲,断不能凭你一句话敲定,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没有针对你。"
"我还以为你们草原儿女都足够坦率呢,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在你们云家大营,你送面给他吃其实并不全是因为你说的担心面凉掉,而是因为他整夜不归的照顾我。你不甘心自己的夫君对我关心备至,于是当这众人的面演那么一出来警示我,逼我断了念想。从那时起你就在针对我,这怎么好否认呢?"
"那样许久之事你都记得,那么,当时那碗提子你恐怕也不会忘记吧?如果他不是心甘情愿的疼爱我,又何必亲自剥了那满满一碗?"
"恐怕就是这样才最令你心寒吧?他对你好,对你很好,毋庸置疑。可是他对你再好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家世,最多,对你本人也有敬重。至于爱,则完全不会。所以,当你发现尊贵如他,对一个戴罪的青楼女子在乎关心、魂牵梦萦时,才顿感悲戚,或者是…怨怼丛生。"
"你既然知道这些,你知道打那时他便醉心于你,却为何弃他的真心不顾,嫁作他人妇?"云珠的声音里有了怒气。
"拜你所赐啊。不瞒你说,即便当初他与我只是点到即止,多不过暧昧,我还是觉得很知足,觉得自己此生就那样念着他也是可以。但你的出现彻底击碎我的妄想,那时的我怎能看清这一切呢?正是他敬你的方式,让我以为那就是爱,于是如你所愿,我死心了,离开了。当然,值得庆幸的是,再也不用傻到被他卖了还惦记着帮忙数钱。"
"不值啊,不值…"她失望又痛心的摇着头,她说:"卖你?你就是这样想的?要知道,杀了他他都不会算计你!是,你说对了,他根本不爱我,何止是我,连苑慈,乔氏,连上这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对我止于敬重,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因为我认为他这样的男子心太大,顾及不到小情小爱…可是你出现了。
我偶然的机会听他和陆辅功说起别院,才知道他那时藏了一位姑娘在那里。我本以为没什么,直到他来拜托我让我向玄坤门借除疤痕的灵药。我向十八借回来,问他有何用处,他说可惜了一位佳人,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后来,某天他失魂落魄的回来,同陆辅功说自己终究把她逼走了,他不甘心啊。然后没几个时辰便动身前去永安,然而从永安回来后他更加的沉闷。那和他筹谋出差错时的愤怒大不相同,我想,他是对谁动心了。他居然也有这一天。
再后来,你们几个花魁到淮王宫,为了护你周全,他居然让你住了苑慈的旧居。要知道那可是重兵把守的地方,往日里除了他,谁都不能靠近。你被特殊保护的事也不得外传。他心里苦啊,当时他自己都朝不保夕,于是决心不让你卷进来分毫。他看着你为他难过,他只能冷脸相待。可在人后,他多少次醉酒,埋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正大光明的爱惜你。他更恨自己,给不了你安定,却也无法放手让你断了念头。这些纠结你知道吗?你当然不!于是你一次次的责问他,怪怨他。面对你的横加指责,他有一百个委屈也只能生吞了,硬着头皮承下来。
你到了苏奈尔,到了我父亲的领地里,说喜欢玉钗谷,他就送给你;你应了我父亲的约,于是他也破天荒的随我一起回去省亲…要知道他之前从未去过!你行事张扬,他便尽力帮你掩护,结果你依旧不领情。后来,你随十八去西域,他太过相信你的感情,以至于完全没有多想,只担心你一路上会不会吃苦。直到你要嫁给十八了,他才突然变得……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然后,又朝你去了。
好吧我承认,我从很久之前就恨你。不是因为他钟情于你,而是因为你践踏他的感情,折磨你们两个人。我不止一次劝他放手,可是有什么用呢?"
"所以你就报复我,你怂恿云飞廉给十八下毒。"
云珠的眼神很怨毒,我看得出她很气愤我听完她为安君羽大段的释解后依然无动于衷。于是,面对我的陈述,她给予认可:"是啊,你太应该感受一下想爱却爱不到、深情却不能厮守的痛苦了。"
"嗯……"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是啊,真疼。"
云珠有些不相信我会不加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于是我摇摇头:"你说的事情,前不久陆辅功已经告诉我了。他还是觉得有愧于我,故而临行之前托人递了一封长信给我。他说这些事,一来希望我可以原谅安君羽,二来也赌我会不会因此而感动,重拾对他的感情。陆辅功说毕竟是曾经深爱的人,如今好不容易生活在一起,或许可以冰释前嫌。云珠你知道吗?我读完信的当下直觉得造化弄人。"
"所以呢?"
"安君羽他啊,太骄傲了。他无法将最真实的情感向我表达,无法忍受我与他共苦。然后伤了我,伤了他自己,还有你们。我们这些局里的人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寻找答案。我和十八找到了彼此,是万幸。他独自身陷其中,很悲戚啊。可是就算他再惨,也不该来打搅我们,这不是君子所为,这……太自私了。十八不希望我恨谁,说实话,你们这些人如今我也不在乎了。不论十八在与否,我满心都是他,容不下其他男人。"
"既然不在乎,既然容不下,那你就明白告诉他啊,告诉他你没关系,让他不要一直歉疚自责,不放过自己!"
"我说过啊。我说我不恨他,可他不信。"
"你说那些不过就是为了求死,他怎么舍得让你……"
"我生无可恋这是事实,但也没有非要去死。然而如今,我以最真实的自己成为了皇后,以这样的身份苟活我做不到。我每一天都在厌恶自己,他把事情做绝了,能挽回的人不是我。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自由……"
"我们做一笔交易吧,你想死,我会让他成全你,但你死前,必须放过他。"
"看起来,你倒是只赚不赔。除掉我,得到他……好吧,成交。"
"我没有为自己谋划什么,我只觉得你死了是最好的办法。你活着很痛苦,他也备受折磨,即便休了你他也不会甘心放手;你若离世,想必也终得解脱,而他也能彻底死心。我这么做,是救赎你们两个。"
"谢谢。"
云珠离开前并没有告诉我她的打算,只说是会尽快安排。末了,她再次叮嘱我要记得答应她的事。
我开始着手安排身后事。我写信给荌荿,说希望把雪唱嫁给他,同时还拜托他注意乌茜老小的生活,给乌茜也寻觅一个好男人。这信交到了云珠手里,她答应在我走后会送到荌荿手上。
再来就是传召了一次月之,我们寻常叙旧,还一起调了几盒香料。月之问我过的可好,我说不错。月之打趣说想必我也是养尊处优的,他这一番进宫,被仔仔细细搜查了三遍,确定绝对不存在伤害我的可能后才被带进来:"小生我与宫里的丽人也打了多年的交道,唯有这一回才体会到什么叫讲究。那夜叉般的男人想必是疼你的。担心你受扰,却也要照顾到你的情绪。要我说,虽然十八去了,但有他来照顾你也还不错。"
月之并不知道十八死亡之间的种种阴谋,我不打算告诉他,所以只应和着说:"是吧,也许无法找回当初的情愫,无法忘记十八。但被他照顾着,我也知足了。"
月之离开后,我把我们调的香料送给了紫玉夫人和抹嫣。
接下来,就是等待。
"中元家宴。"
我展开纸条,看到的就是这四个字。纸条是藏在食盒夹层里的,送食盒的人说圣上今日吃到了旧时在淮国皇后甚喜的点心,于是同云贵妃说起旧事。云贵妃当即命下人准备了同样的一份送到我这里。
她的意思传达的很准确——中元家宴,就是两天之后了啊。终于…
作者有话要说:
☆、泪暖无相见
我坐在安君羽身旁,俯瞰整个院落。下座的妃嫔丽人各各美艳动人,有几个的身边还坐者小皇子和小公主们。庭院中央的乐师和舞姬展示着超高的技艺。轻纱曼舞,眸光波澜。红衣的舞姬簇拥着一位白衣姑娘来到中央,那姑娘朱唇微启,唱出了婉转动人的古曲。
"哎,"我凑到安君羽耳边,小声地说:"当年我在梨岸戏楼唱曲儿的做派,比她如何?"
安君羽万没有想到我会主动与他谈起往事,他的神色暗涌,注目我好一阵儿,忽而笑了。他附到我耳边道:"谁能比得上你呢,光是一个笑容就值得起我万两黄金。"
听了他的话,我由衷的笑出来。
他看着我,目色柔和。
我瞥见下面纷纷看过来的目光不善,扫到云珠时,发现她却淡漠的很,甚至根本没在看我们。
歌舞升平,珍馐尽展。突然端上来的一盘酱兔头引起我的注意,未等我开口,他便拾起一个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