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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升平,珍馐尽展。突然端上来的一盘酱兔头引起我的注意,未等我开口,他便拾起一个放在我碗里。
"圣上,这……这是?"一个夫人指着自己桌上的兔头表示不解。
"这是酱兔头。"安君羽好脾气的解释给她听。
"圣上怎的想到食用这东西?"
安君羽笑着看我一眼,转头回答她:"当年啊,我在草原上看过一位姑娘。她吃这东西弄的满手是油,连招呼都顾不得同人打。我就想,这得多好吃啊。前日云贵妃与我忆起旧事,我想到了酱兔头,觉得甚是怀念。转而一想,同样一件事物是否依旧可以讨得佳人欢心呢?今天……你们也都尝尝吧。"
我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味道极佳。
"怎么样,佳人可欢心?"他轻声问我的样子好温柔,我不太敢去看他,于是下手拎起一个要给他。可递到一半,却止住了。
"怎么了?"他问。
我换了一只给他,说:"刚才那个眼皮上的毛没有退干净。"
他皱了皱眉头:"这厨子也太不用心,是想讨责罚么?来人……"
"喂!"我赶忙喝止他:"想必那厨子也没弄过这东西,没经验而已,不知道这里会藏着皮毛。告诉他怎么弄就好了,可不要罚他。"
他无奈的点点头,挥退了被传来的宫人。
我再度吃起来,却觉得没了刚才的好味道。十八已去,恐怕世上再无人能解"双眼皮兔子"这个歪说来逗我开心了。
晚饭吃罢,各色瓜果便悉数上桌。品茶之际,众丽人便开始献媚巧说。安君羽维持着笑容却沉默不语。
"你定然得意得很吧?这么些个美人为了你绞尽脑汁,争风吃醋。"我小声揶揄他。
"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心讨好我,对吗?"
"看来,我这个皇后非得表示一下喽?抹嫣,备琴。"
我坐到琴边,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而我只看着他:"好久没有弹琴,刚才听着曲子就技痒难耐,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我便唱给愿意听的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
间奏的空档我朝他看去,他的神色很迷惘。像是在开心,却又很不安。我冲他笑,他却更加困惑……看来我的笑容,是诉不出幸福的吧?
眼泪没有征兆的就滴在了弦上和手上。安君羽看到之后脸色大变,厉声喝退了所有人。而我,则接着开口: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一曲唱毕,他已经站在我面前,冷声道:"你哭什么?"
我没有回答。
他突然把琴扫到地上,然后一把扯起我逼问:"你到底哭什么!我问你,你唱这首曲子,是为了谁?说啊!"
"为了你们……为了悼念你我过去的时光,更为了我对十八长久深刻的思念……"
话没说完我便被他扔到地上。他转身从架台上抽出长剑指着我:"只悼念我的过去,却一直在思念他?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
我轻笑,不语。
他再问:"你是我的皇后,却还在想他!我为你做的一切还不够吗?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当我是什么啊?"
"没什么。"我看着他,讲出了残忍的字。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的绝望像是烧起了火。剑刃就抵在我胸口,这就到了啊……我用更加决绝与轻蔑的态度重复:"我说我当你没什么……"
"噗!"一声,我感觉一道强烈冰冷的气息瞬间在身体里迸开,紧接而来的就是令人窒息的剧痛,我垂眼看到剑身已经嵌进胸口……这一刻,终于被我等到了啊……
我想我一定是笑了,我刚要开口,却剧烈的咳嗽起来,艳红的血珠喷到他白色的衣襟上,那画面诡谲又温暖。我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些血渍,他突然蹲下来,双手稳住我的双肩,面色呆滞却惶恐:"不会的,紫落,紫落不会的,我……太医!去给我宣太医!"他大喊着。
我眯眼瞧见了默默站在远处的云珠,她向我摇头。
我安下心来,希望在剩余的时间里,劝他放手:"皇上,不要太医,你让我去吧……"
"你休想!"他厉声喝道。
"死小子……"我弯起嘴角,笑说:"剑是你刺的,干嘛凶我……你啊,我这一生都在被你凶,到了最后你也还是这样。你当初……明明那么喜欢我,却死赖着不承认,我很难过啊。
其实,刚才……我话没讲完,我当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我深深爱过,如今又值得托付和依赖的老朋友。你对我旷世……持久的喜欢,我知道却不是早知道,就因为你言不由衷,坏了……坏了属于我们的一桩好姻缘。
月老和我都生你的气,所以我用不再爱来惩罚你,如今……罚也罚够了,你再做一件事,我就彻底原谅你好不好?"
"不……要……"他咬紧牙关,还在挣扎。
"死小子!"我用力喊他,可声音还是微乎其微:"这么倔强,真是不招人喜欢……"
"那你就不要喜欢,你好好活着来讨厌我啊,来折磨我啊!"
我摇头:"我啊……才舍不得。"
他终于动容,红了眼眶。
我继续说:"我曾经爱你……爱你爱的那么热烈,即便到如今也舍不得讨厌你。但我是十八的妻子,我如今爱他,而你却让他死了。我……活着却恨你不得,这太折磨了,我心里苦啊,我觉得活着好辛苦……"
"圣上……"云珠终于走过来:"您,就成全皇后吧,她内心饱受煎熬,我看了都不忍心。您爱上她,不就是喜欢她的乐观、果敢和坚定么?可您看看现在的她,委屈求全,终日苦闷。今天的她,可让你怀念起从前?和您说笑拌嘴,打趣逗乐……但您有想过那笑容背后掩盖着怎样的谴责吗?前皇帝烛阔一直是您喜爱的侄儿,您不得已把他赶下帝位时受过的煎熬您一定忘不了。那滋味,不好受吧。而皇后呢,她对您对十八的感情只比您的叔侄之情深得多,可她能怎么办?冷莫待您她不忍心,笑脸相迎又过不了自己那关……诚然,她太可怜了。
太医已经侯着了,宣与不宣就凭你一语。可皇后……皇后的命运,她是否能得到解脱就在您一念思量了。"
安君羽的目光定定的锁住我,那红红的眼眶我瞧着也难过。
最终,他长长地叹气,一颗泪珠从眼角滑下来,他说:"让……他们散了吧……"
"好,妾这就遣散他们。"云珠走前看我的眼里尽是疼惜和感激,我向她点点头。
这里再度剩下我们两人。
他艰难地开口:"我来帮你拔剑。"
"大恩……不言谢。"
他握住剑柄的时候,我说:"且慢。"
"死小子,你真是不够……不够体贴,这样不舒服,你……你来抱着我,好吗?"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把我抱进臂弯。
我点头之后,他闭上眼,将剑拔下。
我感觉身体一空,然后大量的鲜血就从伤口涌出,好烫。
我望着他,伸手抚向他的脸,喃喃喃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好看……难怪那个疤脸的傻姑娘会那样痴迷,我啊,的确有一把好眼光。这个……这个拥抱,是你欠我的。现在,我们……两清了。"
他看着我说不出话,唯有眼泪不住的滴下来。
"死小子,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好好说,不要……不要赌气的那种……"
"好,好啊……"他的声音哑极了:"紫落姑娘,我就是喜欢你,从见了你的第一面就喜欢,光阴作证,如今由甚。"
"我……不信有……那么……那么早……你可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我可……我可清楚记……记得……休…休想……糊弄我……"
我终于用尽了力气,我自由了,他也自由了。
刚才的寒冷我再也感觉不到……耳边的声音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认知——那是一句悦耳的问话——"你的纱,不要了么?"
它不是来自我的记忆,我记忆中问话的声音很是清冽,而这一句,却很温暖……就像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一切一样温暖……
就像记忆中的那个午后,阳光肆虐,柳枝柔婉,轻纱拂面,也挡不住的,他指尖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P。s歌词引用至蔡琴版《恰似你的温柔》
这就是完结篇了,之后再发一篇十八番外就彻底结束,撒花+1~~~
☆、十八番外(二)
"你这么做,淮王……不,现在是圣上了,他可知道?"
云飞廉不敢看十八的眼睛,只是闷不作声。
十八笑了:"也是,他怎么会容你违背他的意思。"
"主意是我自己的,他只是默许而已。"云飞廉猛地抬起头。
"哦……那你又是为什么?"
"十八爷,功高震主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我对圣上是死忠,所以决不能允许你……"
"可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