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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室外,驾驶室里倒是是暖融融的。卡车开得飞快,倒不妨碍那个兵曹在她大腿上一通乱摸,而美奈子只是微笑着任由对方占着她的便宜,或许,这就是车票吧!
破旧的车厢里,挤满了试图逃离东京的人们,或许,表面上人们喊着“一亿玉碎”,喊着“为天皇尽忠”,但是美奈子却知道,即便是那些几个粗壮而野性十足的军官,在她的面前,也会展露出怯懦的一面,他们中的一些在离开东京前往前线的前线,会哭喊着不想去死,军官尚是如此,更何况是平民呢?
拥挤的车厢中,还有一些军人,那些军人的神情肃然,像是木偶似的,就这样,观察着车厢里各种各样的乘客,列车摇摇晃晃地驶出了火车站。因为燃料短缺的原因,所以,列车的速度并不快,透过车厢的玻璃窗,美奈子看到铁路两侧的许多工厂都在轰炸中被摧毁了,在废墟间,许多工人与士兵,正在试图重建立工厂。
“哎,有什么用呢?”
美奈子身边的一个五十几岁戴着眼镜的长者说道。
“即便是工厂修好了,中国人丢一个原子弹,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的!”
学者模样的老者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闭上眼睛,可他的话,却让原本有些热闹的车厢,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尽管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原子弹轰炸,但是小道消息的流传,使得他们相信,原子弹可以摧毁一切。
是啊!
即便是修好的工厂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这时,几个小时后,列车驶进了一座小站,便停了下来,列车员挤进车厢通知。
“所有人都下车,恭听天皇的玉音!”
这时,美奈子才知道,原来日本广播协会在早上发出了一条紧急重要通知:天皇陛下发表了一份诏书,将于今天中午广播,让所人人恭听天皇的玉音。广播将在今天中午12点开始。
天皇的玉音!
挤在站台上的人们的神情显得肃然,是天皇要发表讲话吗?原本看似神情麻木的人们,纷纷开始收整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让自己更体面的恭听天皇的讲话。
“哟西,这可是天皇的声音第一次来到人间啊!”
听着身边人们的谈论声,美奈子忍不住抬头朝着电线杆上的喇叭看去,她的心里甚至有些不敬的冒出一个念头,若是在天皇讲话时,喇叭突然不响了,这些人会怎么样呢?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她便和其它人一样,将衣服的皱纹抚平,甚至还拿起小镜子,照了一下脸,用手帕擦去脸上的一点煤灰。
整个日本国,国民和军队都已停止了一切活动,守候在收音机边或扩音器下。
“马上要播送重要广播了,请全体起立。”播音员的声音有些发抖。日本国内,除天皇一人全都站了起来。
这时广播中传出的播音员的声音。
“天皇陛下将向全国颁布诏书,我们受命转播御音,现在即将开始。”
第1195章这一天(中)
民32年,西元1943年12月31日,清晨。又是极为寒冷的一天。
“一切都完了……”
随着一名少佐垂头丧气的像是垮掉了似的道出这句话之后,控制着日本广播协会大厦的的军队在宪兵到达后,大楼内的叛军便全都无声无息地撤走了。
七时二十一分,负责清晨新闻的主播馆野守男向全国播送了一个特别通知:“今天中午,天皇广播诏书。全体国民要尊敬地聆听天皇玉音。将给白昼没有电的地区送电。各工厂、火车站和政府部门,公众均可听收音机。今天中午十二时可以听到广播。”
在播放这个新闻之后馆野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刚好是绕了一个圆圈,两年前的十二月八日,他就是在这个麦克风上第一个发表开战消息的。
而现了,终于停战了……
尽管天皇陛下没有亲临,玉音广播还是很隆重的。第八播音室里挤满日本广播协会的工作人员和来自内阁、情报局,宫内省和陆军的证人。临近播放时,广播协会会长把标有“正本”字样的录音唱片从保险箱里取出来。有人建议先试播一下,但这样做会不会是对天皇不敬呢?最终,所有人都达了一致的意见——先试一下是明智的,以免发生差错。
但是试播却引来了麻烦,天皇的声音惊动了站在第八播音室外的一个宪兵中尉。他抽出军刀喊道:
“要是广播投降的话,我就把你们全砍了!”
这时一个陆军尉官忙把他抓住,叫卫兵把他带出去。
在播音室内,日本最有名的广播员和田信贤脸色苍白,紧张地坐在麦克风前,两眼盯着时钟的分针与时针在十二点时重叠。十二时正,他对着麦克风说道。
“这次广播极其重要。请所有听众起立。天皇陛下现在向日本人民宣读诏书。我们以尊敬的心情播送玉音。”
在奏过国歌《君之代》后,广播稍停了一下,接着便是很少人听见过的声音。
“朕深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收拾时局,兹告尔等臣民,朕已饬令帝国政府通告中、美、英三国,愿接受其联合公告……”
随着天皇玉音的播出,日本举国上下数千万民众、军人以及政府公务人员,无不是全神聆听,几乎失真的声音使得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敬畏至极。陌生的皇室语言,加上收音机接收不好,天皇陛下的臣民只有少数人能听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明显的是,只有投降或发生了同样灾难性的事情。
“举国一致,子孙相传,确信神州之不灭。念任重而道远,倾全力于将来之建设,笃守道义,坚定志操,誓必发扬国体之精华,不致落后于世界之进化,望尔等臣民善体朕意。”
此时的日本上下,一片寂静。站着或安静地跪着的听众,无不是抽搐着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千百万人悲哭,其人数也许超过世界历史上其它任何一次在同一时刻哭泣的人数。然而,在羞辱与悲痛之余,却也无可否认有某种得救之感。连年战争、死亡和破坏所造成的伤害终于结束了。
在御文库内,通过战前的美国无线电公司出产的收音机,天皇也在聚精汇神地倾听自己的声音。在宫内省,重光外相的反应是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即为日本的失败而悲伤,而在另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所致力的事业得以实现而暗中洋洋自得。
在大本营的一个昏暗礼堂里,数百名军官,包括首相东条英机在内,全都穿上整洁华丽的军服,戴了白手套,佩带勋章军刀,肃立恭听着天皇的昭书,每一个人都是泪流满面,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让天皇发布战败昭书,是他们莫大的耻辱一般。
当日本列岛在所谓的“鹤声”中颤抖着的时候,当所谓的“天皇鹤声”第一次降临凡间,日本民众为第一次聆听“鹤声”而激动而又悲伤之时,“鹤声”同样传到了本土数千公里外远至满洲新西伯利亚的部队那里。
在西伯利亚的第五师团司令部内,山本友已参谋在聆听“鹤声”时,心里却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想法,他因为发现那个高于凡人的声音踌躇地颤抖而感到懊丧。自己过去怎么会朝皇宫方向鞠躬那么多次呢?
似乎在这一瞬间,神圣的、不属凡间的天皇,在他的心中便“轰然倒塌了”,所有的神话在这一瞬间都崩溃了。
但是,尽管如此由于受周围的同僚们的哭泣声的感染,山本友已自己也抑制不住的哭起来,甚至的他还是出于习惯转身面朝司令部大楼大门上方悬挂着的天皇纹章,对它行了作为日本军人应该行的最后一次礼。
然后他和所有人一样,等待着向盟军的投降,至于他是会成为苏联人的俘虏,还是会成为中国人的俘虏,恐怕只有听天由命了。
在泰南,曾经顽强地在泰南山区坚持着战斗的志村大尉仍然在同缅甸国民军打着游击战。为了突围到南方去,他正在试图偷一辆华军的军车。猛然间,曳光弹在空中飞舞,尽管是白天,但曳光弹依然是五颜六色的,有如美不胜收的烟花一般的灿烂。他忍不住想到,这大概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军的反攻吧。但是,就在这时侦察兵报告说,那是中国人在庆祝胜利。
他们在饮酒作乐!还朝天空放枪!
这是什么灾难又降临在日本身上了呢?志村忍不住想到了谣言中,那降临在日本的原子弹,尽管身处雨林之中,从抓获的缅甸或者泰国俘虏的口中,他依然知道了有关原子弹的新闻,难道,中国人又一次把原子弹投在了日本?
这一次会是那一座城市呢?
但是光凭语言,即使是天皇的语言,也不能立刻结束两年多的战争所培植的感情。在九州的福冈,约十六名被俘的b…17/24中美机组人员被装上卡车,运至火葬场附近的一个小山旁。四天前,他们的八名战友就在这里被砍了头。中美两国的飞行员被迫脱光衣服,一个接一个被带入树林,然后被日军用武士刀斩首。
尽管中国对日本投降一事所作的答复尚未收到,但海军部队已接到命令在午夜前停火,而根据同北平方面达成的协议——东南亚所有日军,只得向中**队投降,但不得向盟军开火。
在新加坡,这座生活着近百万华侨的城市,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准确死守新加坡的日军将华侨视为潜在敌人,他们甚至计划屠杀华侨,若不是害怕因此倒置满洲军哗变的话,在这一天的中午,突然之间,他们惊讶的看到,街道上的日军不见了,而消息灵通的准确的来说,是家里有收音机的人们,突然喊了出来。
“日本投降了!”
在满洲军的军营之中,那些正在为大起义作着准备的军官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蒙了!
什么!
日本人投降吗?日本天皇宣布投降了?
与外间的那些欢呼的民众不同,对于许多伪满军官来说,听到这个消息,却如同末日到来一般,甚至即便是那些正计划着与这两天发动大起义的军官来说,同样也是如丧考妣一般,他们明白,他们失去了最后一次“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