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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勾了下嘴角,我感觉云思远似乎顿了一下,还不等我确定,有人便自云思远手上将我抢了下来。新鲜充足的空气一下子涌进口鼻,我立时贪婪地开始呼吸,即使自己被口水呛得半死也不敢停止,生怕下一刻那骇人的窒息感便再次降临。
“雪儿,你干什么?”云思远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和些微不解。
“皇兄,我不会让你杀封姐姐的。”清脆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才知道抢下我的人竟然是云思雪。
“雪儿,此人曾三番五次愚弄你,你如今竟还要护她。”云思远的语气有些不悦,却依然克制。
“封姐姐是我的朋友,她也曾救过我。”云思雪毫不退让,与他针锋相对。
“长公主,她知道得太多了。”沈雨枫突然出声。
“那让她说不出去便是,我们可以将她带入宫中,直到江湖乱势肃清为止!”云思雪不待他话音落下就高声反驳道。
江湖乱势……肃清……我听见这几个词,心立马沉了下去。
云思远没有立即说话,似乎是在考量着云思雪的话。
“陛下。”沈雨枫也看出了他的沉吟,不由出声叫道。
“雪儿,你坚持?”过了一阵,云思远再次开口。
“是,皇兄。”云思雪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那么,你便扶她回房间吧。”云思远沉声道。
“多谢皇兄!”云思雪立即将我扶起,惊喜地对他道。
“云思远,你难道是要……天下……禁……”我挣扎着开口,岂料话未说完便又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睁眼,是被马车颠簸醒的。我稍微动了动身子,立即有人将我慢慢扶起靠坐在了垫子上。眼睛渐渐适应了马车里较为昏暗的光线,我发现马车不仅装饰精致,空间亦十分宽敞,整个马车里除了我,便只有绿绮和红菱两个人。
“这是……”我有些不解,只得抬眼看向红菱。
“封小姐,长公主殿下将你扶回房间后,你睡了两天一夜也不见醒转,长公主殿下便特地嘱咐车夫,给你空了辆宽敞些的马车静养。”红菱见我看她,立时毕恭毕敬地道。
“这么说来,我们……已经上岸了?”我伸手揉了揉额角,低声问。
“是的,小姐,现在我们距京城已不足百里路程。”红菱接着答。
我正揉着额角的手即刻停了下来,“我们快到京城了?”我抬头看她,满脸愕然。
“封小姐,你莫非听不懂红菱姐的话?”绿绮见我这般神色,忍不住没好气地道。
“绿绮。”红菱微微皱眉,她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绿绮心直口快,还望封小姐包涵。”红菱向我施了一礼,轻声说道。
“要说心直口快,红菱姑娘岂不也是?”我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可否劳烦红菱姑娘替我请长公主殿下过来?”
“好的。”红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马车。
没过多久,一袭娇俏嫩黄便如阳光般钻进了马车内。
“封姐姐,你醒了!”云思雪一进马车见我坐着,不禁面露喜色。
“嗯,我现在的感觉还算不错。”我见她欢喜,不由也有了笑意,温言回道。
这时,红菱和绿绮已很知趣地退出了马车。
“姐姐,你在我面前便不用硬撑了,我知道你的内伤有多重、皇兄下手又有多重。”等红菱和绿绮退出去后,云思雪慢慢沉下了脸色。
“雪儿,你之前对云……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面对云思雪,我一直不知该如何称呼云思远,直接叫他“云思远”已然不妥,但要让我叫皇上……呵。
“封姐姐,这是现在唯一能保住你的法子,在伤好之前,你切勿轻举妄动。”云思雪闻言沉默了片刻,认真地看向我。
“雪儿,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打算实行‘天下禁武’?”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欲向云思远问出的这句话,于是再次问向云思雪。
云思雪愣住,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她看了我许久,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兄说江湖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放任自流的话于黎民百姓绝非幸事。”云思雪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笑话!五十年前凌朝亦下令禁武,他难道不清楚凌朝此举的后果吗?”我冷笑一声,咬牙切齿。
“皇兄自然知道我朝开国,是借禁武之机广纳江湖势力,最终得以诛灭凌朝建立天朝,所以,皇兄不会下令禁武。”云思雪看着我,那副神色似乎是在惋惜我竟还未明白个中缘由。
我的表情僵了一下,因为我从她的表情里突然看出了端倪,“雪儿你是说,他打算……”我张了张口,却无法将自己想到的表达完整。
“封姐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云思雪苦笑一声,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到宫中后,我会派最好的御医继续为你疗伤,若姐姐想早日脱出皇兄掌控,回到天宫主身边的话,就请尽量配合御医治疗。”
“雪儿,你难道不怕他责怪你吗?”我感激云思雪如此待我,却也不得不怀疑她这样护我究竟为何。
从她的言行里,我能看出她是一直在帮着云思远的,包括在南陵城相遇时她极力怂恿我们前去天水斋这一点。可是在云思远要杀我灭口、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时她又救了我,还为此与云思远针锋相对。雪儿,我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呢?
“皇兄不会的,因为我这么做并不算妨碍他的计划。”云思雪笑了笑,这笑容里似乎有些微妙情绪一闪而逝,“而且封姐姐你曾救过我一命啊,我怎么能对你见死不救。”
我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云思雪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亦轻轻地将另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
车队驶入京城时,我挑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这里不愧是天子脚下,景致繁荣、人流接踵,连中原地区少见的外族人,在这里都已叫人习以为常。
我看了半晌,刚想放下帘子,却看见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只灰色的信鸽,微微眯眼,我看见那只信鸽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铭牌。我忍不住挑大了些帘子,却在观望的过程中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不满地抬头看向挡住我的人,到了嘴边的话便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醉笑楼的传信鸽,竟然在京城也有。”沈雨枫的声音听似冷淡,却隐隐透着威胁。
“沈楼主不会以为隔这么远,我还能使得动那只鸽子吧?”我对他笑了一笑,语带嘲讽。
“封小姐,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他看了我一眼,不待我回话便将帘子拉了下来。
“啧。”不甘地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我闭目靠在了垫子上。
云思雪走后,我想了很多,听她的意思,云思远摆明就是要让中原武林同曼荼罗教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终好让他坐收渔人之利。朝廷一旦出面调解,便可在江湖之中树立威信,又可借机收编江湖残余势力,如此一来,天朝的江湖便将名存实亡,最严重者更可能名实皆亡。任何一个江湖人在听到这个计划后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天雪魏现在已深陷阴谋之中尚不自知。
可是……云思远煞费苦心排阵布棋的原因是找到了,他为什么这么恨天雪魏,我却依然不甚明白。云思远说是讨厌天雪魏,可我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这根本就是他的敷衍之词。若被百姓尊为“儒帝”的孝如帝云思远真的如此任性狭隘,那天朝数百万民众恐怕就都是瞎子了,所以问题的关键恐怕仍在“天灵萱”这个名字上面。
额角有些发痛,我决定暂且放下这些,休息一下再说。
不过,既然能在京城看见醉笑楼的传信鸽,是不是说明我就可以想方设法联系到墨雨殇了呢?
事实证明,我完全想错了——虽然宫墙高度有五丈左右,角楼上的弓箭手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当马车刚刚驶入宫门时,正巧有一只百灵从宫外飞入宫内,可还不待它越过宫墙,便被角楼里射出的利箭射穿当场。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些气闷,如今我内力不畅、内功尽失,单凭拳脚功夫想要开溜本就困难,就算我溜得过宫女的眼睛、侍卫的巡守,到了墙下依旧是插翅难逃。
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沮丧地靠在车窗边斜眼看窗外的景色,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被叫出去的绿绮回来后的一脸古怪。
走了好一阵,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封小姐,请下车吧。”红菱朝我行了一礼。
“你们对我根本不必这么拘礼,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路行来,红菱对我的毕恭毕敬让我感到十分尴尬,现在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封小姐说笑了,你是主,我们是仆,礼数当然不可废。”红菱笑了笑,伸手便要来扶我。
“没事,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臂,我本想凭借身法快些蹿下马车,却不料刚迈开步子,红菱的手便已经扶上了我的胳膊。
“封小姐,你的外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内伤却依旧严重啊。”红菱扶着我时语气依然毕恭毕敬,我的心底却是猛地一震。
虽然我现在内功尽失,已干不出握碎酒杯、拍碎石桌的事来,可我对自己从小练到大的身手还是颇有自信的,但是红菱却能在我闪动身形时,不动声色地捉住我并将我扶住,可见她的身手绝不在我之下——她会武功!
“我出生在一座位于荒山野岭中的偏僻小镇,自幼便要练些拳脚功夫用以防范野兽,封小姐着实不必惊诧。”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红菱又朝我笑了笑。
我不再说话,任由她和回过神来的绿绮一同将我扶着下了马车。
待我们三人下来后,马车便驶走了,我这才发现我们正站在一处小院落的门前。门上挂了块匾,古雅陈旧的红木上是三个金漆小篆——徊光轩。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处僻静的所在,因为四周都没有相邻的房屋和院子。这个院子虽小,却布置得很雅致,院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