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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瑞是个善良的孩子,以为白如梦倒地白家女儿,如今兵荒马乱,一个女子委实难以生存,又在一边使眼色,最后央求出声:“长姐?”
祈奕认栽一笑,在祈奕,这样的人绝不会原谅,如今这个情景,似乎祈奕不答应就成了恶人了。
罢罢,权当替玉瑞积德了。
祈奕只得出头摆平:“罢了,圣人也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如梦想来应该会吸取教训不再犯了。她当初也是一时糊涂方才受了贱人蛊惑被欺骗利用。四叔公且看在已毕难写两个白,信她一次,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四叔公要警惕些,倘若她再犯,必须严加惩处。”
白四叔尚在犹豫,八太公笑了:“侄孙女好品行好雅量,太叔公方才话说重了,侄孙女念在老朽老迈昏庸,不要见怪。”
四叔公顺水推舟:“如此甚好,只是这住房实在是……”
祈奕淡笑:“四叔公您特特来寻侄女儿,不过是想让她母女借居我家祖屋是不是?可以,不过,只许她母女住耳房,正方三间我父母曾经居住,外人不得惊扰!”
四叔公忙道:“这是自然!”
玉瑞跟哪儿坐立难安,不住打眼色,把手晃来晃去,暗示祈奕。
祈奕只得认命一笑:“我家族产不日交回族里,以为祭祀永田,族产总要人打理,不如这五十亩祭田交由她母女耕种,收成三成上交给族里以为供奉,余下留给她们母女顾生活。”
白如梦拜哭在地,磕头不跌。
祈奕姐弟俱在孝期,不易作陪,管家白贵安排她们午餐打发去了。
白玉瑞今日屡屡违拗姐姐,这会让过来作揖:“长姐真是菩萨心肠!”
祈奕把她额头一戳:“今后不要烂好人,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玉瑞作揖:“是是是,谨遵长姐吩咐!”
正当此刻,外面小金子慌忙来了:“不得了,不得了,安乐侯爷鸣锣开道往我们这里来了。”
祈奕一笑:”如菊,去收下银子,就说我守孝不易见外客!”
如菊答应一声去了。
这日傍晚,张行返回坟堂,给祈奕如此这般一番回报。并说大侯爷已经知晓,如今去了悦来客栈。
竟然打这样丧良心主意,祈奕一笑,吩咐道:“你那些民团护卫中有可用之才么?”
张行点头说,这百十个人中倒有十几个孩子身手敏捷,假以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祈奕便暗暗吩咐一番,着他们如此如此准备去了。
回头却说庞煜出京,五十万救灾款项,他拨了一半像富商卖粮,一半直接扣在手里,以为享乐,人没出京,建造行宫的管家已经到了陈州府,按照庞煜指令强拉灾民开辟石料修建宫殿。
安乐侯坐着轿子越想越不服气,无他,只为圣上临行不仅严词警告与他,叫他要公正无私,体恤灾民,万不能玩忽职守,违背圣恩竟!
最后又叫他做跑腿,吩咐他将白银三万两转交白玉衡兄妹。庞煜想起自己兄妹接连吃了白家暗亏,只觉得一口恶气在心,万分憋屈。
摸着身上因为蚊虫叮咬而遗留疤痕污点,心里活一窜一窜的往上拱。无奈圣上之命不敢违。昨夜晚,庞煜瞅着白花花银子,直发恨,猛踢银车:“白花花银子送给仇人丫头,本候真是不甘心啊!”
他手下心腹大将刘魁一笑:“侯爷既然不甘心,何不劫了她的?”
庞煜抬手一巴掌:“你傻啊,银子在我手里丢了,我庞家颜面何在?”
刘魁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犟嘴。
另一狗头军师孙贵言道:“这银子交给她之后在丢失,不就跟侯爷无关么?”
庞煜拧着眉毛慢慢松开,反手给了孙贵一个耳光:“猴崽子,这话中听,有赏。哼哼,我还要福利,连人带银我统统都要。事成之后每人千两赏银!”
随即叉腰大笑:“哈哈哈,白玉衡,贱人,我教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正笑得得意,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颗飞石直打面门,庞煜也被贯力一冲,仰面就倒了。所有狗腿子围成一团咋咋呼呼:“有刺客,保护侯爷!”
庞煜抖抖索索拔起身子,直觉嘴巴腥甜,张口一啐,吐出是个门牙来,一时间鬼哭狼嚎:“可恶,竟敢暗算本候,来人啦,给我搜,搜出来乱刀砍死!”
莫说黑暗中这群人不安乱动,就是搜出来只怕这些乱刀也砍不死。
庞煜尚在骂骂咧咧,暗处一匹青骢马已经跑了一里开外了。
张行奉命监督锦衣候,见人走了也纵身上马扬鞭去了。
庞煜隔天晌午就是这样缺了门牙的形象来至白家坟堂,却不料祈奕根本没露面,连门槛也不叫人进,直接派个丫头清点,着十几个小子抬进去了。这叫庞煜更加抓狂了,心中恶毒想象着今夜晚激烈的场景,庞煜捂着嘴巴,眼睛虚眯着,见白不见黑,恐怖森森笑起来,就连庞福也被小主子扭曲笑容吓煞了:“侯爷,侯爷?你你你您……”
庞煜正在意淫得妙,乍然被他打断,顿时暴虐,他胳膊捂着嘴巴不得空,飞起一脚直踢庞福子孙根儿,心道你不让老子快活,老子也叫你痛苦,幸亏白福闪得快,给他踢倒大腿侧,跌了老远去。
第96章
却说这日夜晚,庞煜在钦差行辕等待孙贵刘魁报喜,他好财色兼收。看看子时已过,大约已经动手,十几里路程想来也就半个时辰事情,吩咐香汤沐浴,行辕小吏哪敢违拗,不想活了?忙不迭安排,少时香汤奉上了。
火头却说孙贵刘魁塞着十名干练兵士,黑衣束腰,夤夜潜行,来至白家坟堂埋伏,坟堂位于达山脚下古松之间。倒给这些夜行者提供了隐身之所。
等待时间一时难捱一时,去只听得坟堂传出朗朗书生,直至三更敲响方才停歇。
孙贵刘魁闻之大喜,复又潜伏一刻,坟堂再无一盏亮灯,唯余老忠孝公坟头两站长明灯笼。
白家藏银之所,白日已经探听清楚,就在节义公主套房之中,孙贵刘魁下得树来相视一乐,分头行动,六人进院偷窃,四人窃银,二人窃人,余下六人自去驱赶藏在一里之外车架前来。
却说接应六人返回,偷盗之人已经回返,而至沉甸甸木箱铁皮包角,一柄铜锁,正是白日装银大箱笼。众人正在搬去箱笼上车,院内忽然灯火通明喊杀起来。
刘魁忙着吩咐:“我带人回府复命,孙贵,你带人断后。”
刘魁带着来个名随从驾车逃离,启程一阵耳麻,却也性命无忧,丧魂一般逃去了。
孙贵则率领余下之人拼死阻拦,庞煜的手段大家知道,不成功便成仁。
再者,公主身边大家都打探清楚了,锦衣候今日带领张行外出,如今只有王清带领二十个农家子弟权充护院,庞家护院都是武林成名高手,这些人还不放在眼里。
熟料交起手来全然不是回事,争斗之间,不是这人手软落了刚到被擒,就是那人退杆子发麻遭了捆绑,不消一刻,落下九个宵小尽数落网,一个个被困住手脚,装进麻袋,一顿好打。
随后就听忠孝候爷高声发话:“这些匪徒胆大妄为,竟敢偷盗御赐之物,目无王法,你们说怎么了断他们?”
这些还未门自笑听惯了老辈子说书讲古,满脑门子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不免大声吵嚷:“为民除害,为名除害……”
“杀了他,杀了他……”
孙贵合着一起喽啰,也曾跟随庞煜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知道今夜晚擅闯公主草庐,盗取御赐之物,乃是欺君重罪,罪在不赦,有死无生,即便被当场诛杀,也是罪有应得。
正在惶恐不安,却听女声轻柔:“大家安静,且听我说,匪徒猖獗,入我坟堂行窃,只是了有律法,不可擅动私刑。依我之意,不如将匪徒交给衙门,审明正身,明正典刑!”
片刻沉寂,一阵齐齐应和:谨遵公主号令!
祈奕在上堪堪发令:“张行,你带领是个孩儿点起火把随着车辙追赶匪徒。玉瑞,你带领十人将擒获匪徒押送淮宁府。 王清带领其余人等随我护院等候消息,进房匪徒反扑!”
却说这一番打斗,惊起相邻无数,大家一听公主庐居遭贼失窃,一个个义愤填膺,各执棍棒扁担锄头镰刀斧头赶来支援:“公主别怕,我们保护您!”
饶是祈奕见惯现代蜂拥场面,也是心神激荡,连连道谢。所有相邻分作两班,一般灯笼火把跟随张行追贼,一行跟着玉瑞押送匪徒,吵吵嚷嚷去了县衙。
待人马喧嚣远行,祈奕忽然间将袖箭往坟堂之前一棵飞射。瞬间哈哈哈大笑飞落一人,灯光下现出一人,黑夜不脱一身白袍,飘飘洒洒,恰似谪仙贬谪。
方才庞府高手一个手脚发麻,钢刀脱落,正是此生佳作!
祈奕便问:“不是说贺卢大嫂弄璋之喜,怎的又回来了?”
白玉堂折扇轻摇:“错着,笑声此刻正在赶往陷空岛!”
言罢倏然消失!
祈奕一笑进屋,吩咐小金子:“速速回奏圣上,草庐夜半被匪徒打劫,二万御赐官银尽数失窃!擒获匪徒已经押往府衙发落,失窃赐银正在追查中。”
小金子不敢违拗,连夜房费闪电,划空而去。
翌日,皇宫。
仁宗一早接获小金子密报,竟有匪徒夜袭公主草庐,朝堂之上,仁宗勃然大怒,询问两班文武敢当如何?”
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非常。庞老贼担心儿子疑遭匪徒,帮着禀奏:“启奏圣上,此乃灾民作祟,为了赈灾银两,坑请圣上派兵扑灭!”
包公正要发话,却有新任左都御史颜查散出班回奏:“臣启圣上,庞太师所言万万不可,如今各地干旱,已经两年无收,灾民遍野,很多地方十室九空,百姓托儿带母千里奔逃,像先驸马父母一般饿死者,不胜枚举。且西夏边境,元昊吞并三万,大有长驱之意,又有大辽,屡屡犯病掠抢。此刻圣上若动刀兵,必定天怒人怨,倘若外患借机作难,岂不无法收拾?所以,太师所奏,万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