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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某先生 指明末清初的学者顾炎武,引文见所著《日知录》卷十三《南北学者之病》。
中国社会(1)
二中国社会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
《两地书·四》,《全集11》P20
每一新制度,新学术,新名词,传入中国,便如落在黑色染缸,立刻乌黑一团,化为济私助焰之具,科学,亦不过其一而已。
此弊不去,中国是无药可救的。
《偶感》,《花边文学》,《全集5》P480
中国是古国,历史长了,花样也多,情形复杂,做人也特别难,我觉得别的国度里,处世法总还要简单,所以每个人可以有工夫做些事,在中国,则单是为生活,就要化去生命的几乎全部。
《致萧军、萧红/1934年12月6日》,《全集12》P584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不知道而赞颂者是可恕的,否则,此辈当得永远的诅咒!
《灯下漫笔》,《坟》,《全集1》P216
中国的亲权是无上的,……
《娜拉走后怎样》,《坟》,《全集1》P161
……中国亲权重,父权更重,……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坟》,《全集1》P129
中国的社会,虽说“道德好”,实际却太缺乏相爱相助的心思。便是“孝”“烈”这类道德,也都是旁人毫不负责,一味收拾幼者弱者的方法。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坟》,《全集1》P137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讥讽又不过是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但悲壮滑稽,却都是十景病的仇敌,因为都有破坏性,虽然所破坏的方面各不同。中国如十景病尚存,则不但卢梭他们似的疯子决不产生,并且也决不产生一个悲剧作家或喜剧作家或讽刺诗人。所有的,只是喜剧底人物或非喜剧非悲剧底人物,在互相模造的十景中生存,一面各各带了十景病。
《再论雷峰塔的倒掉》,《坟》,《全集1》P192
我常常想,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奉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
《灯下漫笔》,《坟》,《全集1》P214
所以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
但我们自己是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了。
《灯下漫笔》,《坟》,《全集1》P215
什么叫“国粹”?照字面看来,必是一国独有,他国所无的事物了。换一句话,便是特别的东西。但特别未必定是好,何以应该保存?
譬如一个人,脸上长了一个瘤,额上肿出一颗疮,的确是与众不同,显出他特别的样子,可以算他的“粹”。然而据我看来,还不如将这“粹”割去了,同别人一样的好。
《随感录三十五》,《热风》,《全集1》P305
所以现在的中国,社会上毫无改革,学术上没有发明,美术上也没有创作;至于多人继续的研究,前仆后继的探险,那更不必提了。国人的事业,大抵是专谋时式的成功的经营,以及对于一切的冷笑。
《随感录四十一》,《热风》,《全集1》P324
在中国的天地间,不但做人,便是做鬼,也艰难极了。
《〈二十四孝图〉》,《朝花夕拾》,《全集2》P252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碰壁”之后》,《华盖集》,《全集3》P72
我想,中国最不值钱的是工人的体力了,其次是咱们的所谓文章,只有伶俐最值钱。
《并非闲活(三)》,《华盖集》,《全集3》P150
所以中国的国魂里大概总有这两种魂:官魂和匪魂。
《学界的三魂》,《华盖集续编》,《全集3》P207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貌似“民魂”的,有时仍不免为“官魂”,这是鉴别魂灵者所应该十分注意的。
《学界的三魂》,《华盖集续编》,《全集3》P208
……中国是一向重情面的。
《送灶日漫笔》,《华盖集续编》,《全集3》P247
……中国向来就是“当面输心背面笑”……
《海上通信》,《华盖集续编》,《全集3》P400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许多罪人,应该称为“可恶的人”。
《可恶罪》,《而已集》,《全集3》P494
中国社会(2)
盖天下的事,往往决计问罪在先,而搜集罪状(普通是十条)在后也。
《通信》,《三闲集》,《全集4》P100
在我自己,觉得中国现在是一个进向大时代的时代。但这所谓大,并不一定指可以由此得生,而也可以由此得死。
《〈尘影〉题辞》,《而已集》,《全集3》P547
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者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
《谈所谓“大内档案”》,《而已集》,《全集3》P567
只有真的声音,才能感动中国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须有了真的声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
《无声的中国》,《三闲集》,《全集4》P15
“秘”是中国非常普遍的东西,连关于国家大事的会议,也总是“内容非常秘密”,大家不知道。
《作文秘诀》,《南腔北调集》,《全集4》P611
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它看风水;外国用鸦片医病,中国却拿来当饭吃。同是一种东西,而中外用法之不同有如此,盖不但电气而已。
《电的利弊》,《伪自由书》,《全集5》P15
中国老例,一死是常常能够增价的,……
《玩笑只当它玩笑(上)》,《花边文学》,《全集5》P519
中国确也还盛行着《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但这是为了社会还有三国气和水浒气的缘故。
《叶紫作〈丰收〉序》,《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220
我觉得中国有时是极爱平等的国度。有什么稍稍显得特出,就有人拿了长刀来削平它。
《徐懋庸作〈打杂集〉序》,《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P290
中国原是“把人不当人”的地方,即使无端诬人为投降或转变,国贼或汉奸,社会上也并不以为奇怪。
《续记》,《且介亭杂文末编》,《全集6》P497
中国有许多妖魔鬼怪,专喜欢杀害有出息的人,尤其是孩子;要下贱,他们才放心、安心。
《我的第一个师父》,《且介亭杂文末编》,《全集6》P575
在我自己,总仿佛觉得我们人人之间各有一道高墙,将各个分离,使大家的心无从相印。这就是我们古代的聪明人,即所谓圣贤,将人们分为十等,说是高下各不相同。其名目现在虽然不用了,但那鬼魂却依然存在,并且,变本加厉,连一个人的身体也有了等差,使手对于足也不免视为下等的异类。
《〈阿Q正传〉序》,《集外集》,《全集7》P81
我想,骂人是中国极普通的事,可惜大家只知道骂而没有知道何以该骂,谁该骂,所以不行。
《通讯(复吕蕴儒)》,《集外集拾遗》,《全集7》P271
其实,中国本来是撒谎国和造谣国的联邦,……
《通讯(致孙伏园)》,《集外集拾遗》,《全集7》P275
但在中国,却确是谣言也足以谋害人的,……
《致韦素园/1931年2月2日》,《全集12》P35
古时候有牵牵连连的“瓜蔓抄”'1',我是知道的,但总以为这是古时候的事,直到事实给了我教训,我才分明省悟了做今人也和做古人一样难。
《两地书·序言》,《全集11》P3
……据我看来,要防一个不好的结果,就是白用了许多牺牲,而反为巧人取得自利的机会,这种在中国是常有的。
《两地书·二九》,《全集11》P90
我常想:治中国应该有两种方法,对新的用新法,对旧的仍用旧法。例如“遗老”有罪,即该用清朝法律:打屁股。
《两地书·三五》,《全集11》P102
中国人无感染性,他国思潮,甚难移植;将来之乱,亦仍是中国式之乱,非俄国式之乱也。……
《致宋崇义/1920年5月4日》,《全集11》P370
又其实,错与被骂,在中国现在,并不相干。错未必被骂,被骂者未必便错。
《致陶亢德/1933年10月18日》,《全集12》P238
读经,作文言,磕头,打屁股,正是现在必定兴盛的事,当和其主人一同倒毙。
《致曹聚仁/1934年6月9日》,《全集12》P454
其实中国何尝有真正的党徒,随风转舵,二十余年矣,可曾见有人为他的首领拼命?将来的狂热的扮别的伟人者,什九正是现在的扮Herr Hitler'2'的人。
《致郑振铎/1935年1月8日》,《全集13》P12
官威莫测,即使无论如何圆通,也难办的,因为中国的事,此退一步,而彼不进者极少,大抵反进两步,非力批其颊,彼决不止步也。我说中国人非中庸者,亦因见此等事太多之故。
《致曹聚仁/1935年1月17日》,《全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