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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争取到了暂时逃离这个牢笼的权利,住到少觉寺的草堂,虽说仍然会被重重围住,可比起这个金色牢笼来说不知好上多少倍,至少,我有更大的机会逃出。
我想飞奔出去的愿望从来没有停止,为了这,木兰送了命,而我的小命也差一点送掉,这么昂贵的代价,并没有让我放弃,因为,我已经失去一切,只有一颗自由的心而已。
我会卫护好胸膛的火热,直到死去。
晚上,皇上的兴致很高昂,不停地劝酒,他似乎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招之平几杯下肚便开始推脱,空闻大师皱着眉默默坐在旁边, 边把探究的目光投向我。
皇上见招之平不喝了,酒兴顿失,怏怏地把杯放下,我端过酒杯,笑道:“皇上,我陪你喝行不行?”
“好啊!”他乐了,把我扯进怀里,我就着唇抿了口,酒香扑鼻而来,香气在我的口中萦绕不去,我一口饮尽,依偎着他的胸膛甜甜笑道:“真好喝,难怪你们这么喜欢!”
他接过杯子,旁边的宫人又满上,他把杯凑到我唇边:“喜欢就多喝一点,这杯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我就着他的手喝到一半,他忙把杯拿开,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倒入喉咙。
我眼光瞥到空闻大师,他嘴型好似正发出两个字:“冤孽。”
很快招相推说酒醉,要退席离开,空闻大师也起身告辞,和他一起回去,皇上和我喝得正欢,也不挽留,派人送了两人出去,便要人在花园的亭子上披上纱幕,再在亭脚处挡上厚布,亭内垫上厚厚的地毯,又要人送了些酸梅汤和水果来,便抱着我到了亭子里。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月亮又快圆了。在这亭中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我却觉得有如过了几百年,天上人间真是好酒,让今晚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朦胧而美丽,连他也披上一层淡淡的光。真是可笑的人间,永远只能让我看到深深院落中的蓝天云彩,连最微末的自由都是奢侈。
我狂笑起来,笑得泪水满脸,他呆愣了一下,猛地把我紧紧抱住,同样疯狂地亲吻我的脸庞,我没有躲避,迎上他炽热的唇,他惊得停了一下,把温软的舌伸进我的口中,勾住我的舌,抵死纠缠。
良久,我们气喘吁吁地停下,他轻笑着:“你嘴里有天上人间的味道,真香。”
我笑着把头深埋在他胸膛,他把我的发簪取下,披散我的长发,手指如梳,贴着我的头皮轻轻抚摸,摸得我浑身颤栗,舒服的感觉一阵阵袭来,他突然长长叹息:“轻尘,你只要给我一点笑容,我就如同到了天上,可是,你怎么就非得这样对我呢,今天我打下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都在痛,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你以后都像今天这样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打你。”
他把我的手放在胸膛:“我的小家伙,你摸摸这里,它也会痛的啊!”
我悚然一惊,看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轻尘,我们一辈子注定要纠缠下去!”
我想起空闻大师在唇边的两个字,我和他,是否前世的冤孽,是我欠他的债,还是他欠我的情,又或是前生纠葛仍未清,要到今生来厘分明。
我看向天空,月儿躲进云层,把遍地欢乐和愁苦视而不见。
公孙麟
我批改完堆积如山的奏章,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宫廷侍卫长常会低头步入:“皇上,这是小公主要臣送来的。”
他恭恭敬敬把手上的画轴奉上,我心中十分愉悦:“这个小家伙,又画的什么东西来开玩笑。”我打开一看,笑得前仰后合,原来小家伙画了一只大大的癞蛤蟆和一只青蛙,上面还写着:“黄皮绿皮,体似声异”,我抬头问常会,“小公主都在做什么?”
他想了想,答道:“小公主每天都念半天经,然后下午到草堂旁边的池塘玩,有时候空闻大师会来讲讲经,小公主看起来很开心,每天都笑嘻嘻的。”
我点点头,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过得倒真自在。要知道她才去了四天,我已经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没办法每天看到她的笑脸,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提不起劲来做事,我命她每天要写信给我报告情况,她还真省事,每次涂画一些奇怪的东西来交差,昨天涂的是一只蜜蜂停在一朵花上,前天画的是池塘边的小亭,不过我还真的佩服她的功力,画中的物事都栩栩如生,连招相都要夸上几句。
我有种马上去见她的冲动,又怕被空闻大师拒之门外,空闻大师的脾气我是见识过的,当年因那罗一事他拒不见人,真的连父皇也不见,硬把已经到少觉寺门口的父皇和我挡在门外,气得父皇差点派人烧了少觉寺。
看来,我的手脚要再快些了,要不然等那小家伙玩野了就再抓不回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外面传来宫人的一声高呼:“副相求见!”
我挥手让常会退下,叮嘱道:“给朕看紧点,小公主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
从天保回来,这还是第二次见到副相,他衣裳仍是穿得一丝不苟,脸色有些苍白,看来那天我把他送到天牢还是让他受了点惊吓,他眼睛有些黯淡,与在朝堂上的锐气逼人简直判若两人。我有些惭愧,他毕竟为我做过这么多事,我一声令下几乎就要了他的命,他肯定有些不服,看来还是封他个侯来安抚他好了,我以后要用他的地方太多了。
他眉间有化不开的郁积,径直走到我面前,跪在我脚下,肃容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臣有一事恳求皇上,请皇上成全!”
我恼恨地看着他:“难道你还不死心么?”
他苦笑道:“皇上误会了,臣想辞官游历,重编一部《大东风土人情录》,招相编写《大东风物志》的时候先皇并未统一天下,他是以大东为主,其他两地只是一笔带过,臣想全面搜寻各地风土人情,助皇上了解天下。”
一手培养的为相之才眼睁睁飞走,我顿生出几分不舍,沉吟半晌,低声道:“岩竹仙,你可是在怪朕?”
“臣惶恐!”他急急道,“皇上不计较臣身份卑微,全力栽培提拔,知遇之恩臣粉身碎骨难以回报,怎敢怪皇上!”
我冷哼一声,“朕问你,你知道两三年后朕准备将什么重任交付于你?”
他浑身一震,目光中掠过一丝惊喜的光芒,慨然道:“臣不敢妄想,臣受之有愧!”
我不怒反笑,“好你个岩竹仙,朕苦心栽培,只让你学到‘不敢妄想’‘受之有愧’,你为个镜花水月中的女子放弃前程,你算对得起朕!”
他挺直胸膛,肃容道:“皇上,臣知错了,臣立刻组织人手编修《大东风土人情录》,做完前期准备后立刻回来复职,决不耽误皇上的大事!”
我颔首微笑,却被他下一句气得七窍生烟,拂袖而去。
“皇上,恕臣直言,既然皇上已经知道是镜花水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劳师动众?”
轻尘
我终于逃出那个牢笼,并且再不准备回去。
一到草堂,我便如脱缰的野马,念完经后便到处去玩,其实是以玩为借口观察周围的情况。草堂前面不远就是少觉寺的后门,后面是个小池塘,草堂后面靠近池塘边有一座小亭,池塘中不少的浮萍在水中飘动,一到晚上虫鸣蛙叫甚是热闹。
草堂是招相少时苦读之地,他凭借渊博学识编写了闻名天下的《大东风物志》,而后先皇三顾草堂,请得他出山为相,从而一振大东国势,统一天下。很多学子慕名而来,在草堂读书习文,希望能一飞冲天。
少觉寺背靠着京城最高的少华山,山中有一条几丈宽的溪流,溪水潺潺蜿蜒而下,到了草堂后分为两支,一支流入池塘,一支流入少觉寺,成为寺中所有用水的来源。寺外几十里农田都是寺产,租给当地农人耕作。寺内还栽种果蔬,平时吃用都可自给自足。
皇上一声令下,草堂成了少觉寺方圆百里的禁区,他从宫中调来大批侍卫,把草堂团团围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山脚池塘边都驻扎了一队侍卫。
皇上要我写信回去,我懒得废话,好玩般画起我见到的东西,把他先稳下来,让我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我的计划。
空闻大师经常会来看我,他先是跟我讲经,见我兴趣缺缺哈欠连天的样子,到了第五天干脆不讲了,命人从寺中搬来茶具,我们泡上一壶好茶,享受着夏日池塘边的熏风,海阔天空地聊。
空闻大师告诉我,当年他是应先皇再三央求才答应做两个皇子的师傅,先皇好似很重视公孙麟,说他很像自己的性子,要他好好栽培。空闻大师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眼中的倔强所吸引,于是接受了先皇的邀请,开始悉心教授两个孩子。公孙麟非常刻苦,一边跟随招之平学文一边还要学武,他从来不肯休息,从来没叫过一声苦,都是跌得鼻青脸肿仍然爬起来继续练,有时候连他都有点心疼。公孙麟的进步很快,很快连稍有根基的公孙其都赶不上他,而且公孙麟很得先皇赏识,经常带着他处理各种国事,招相和他都明白,先皇是有意识培养公孙麟做自己的继位者。
随着年岁的增长,空闻大师从公孙麟身上看出了越来越重的戾气,暗暗忧心,便和他们讲佛法,希望能挽回些什么,可是只有公孙其对此感兴趣,公孙麟根本不屑一顾。他有心无力,于是在杨花城一役后,一为师弟空空大师痛失爱徒,一为天下苍生遭此浩劫,闭关五年,直到公孙麟登基才出关。
我沉吟着,许久没有说话,空闻大师叹道:“老衲知道小公主的心思,皇上是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也是大东有如今繁荣局面的原因。老衲想奉劝小公主一句,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小公主就不要再乱来了吧!”
我失望到了极点,大笑起来:“原来你是来做说客的,我还以为你真是一个出尘脱俗的出家人呢!”
他苦笑道:“老衲惭愧,小公主误会了,老衲前些天和招相有过长谈,这也是招相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