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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恭喜你终于出山了，有没有重见天日的轻松？”卫紫夏欢喜又俏皮地冲着她一笑。
她当年最爱与卿尘粘在一起，是知道她被院长大人如何“任重道远”的，那摞成小山的功课令她嗟舌不已。
卿尘听着不觉莞尔一笑，“出山”二字，倒也贴切，只是“重见天日”有点夸张。
正要张嘴，眼角余光瞥见正前方的一个熟悉身影，似乎被紫夏的话给打击了一下。
她心中暗乐，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紫夏。
“怎么啦？”卫紫夏瞧见卿尘的笑，觉得怪不对劲，低头检查身上。
“有什么不对么？”
“是很不对——”一个声音传来，似乎故意憋着气说话一样。
“哪里呀？”卫紫夏没注意到声音的不同，仍在低头检查，更没注意到身边的丫鬟小意悄悄地给她递眼色。
“小意，快帮我看——看——咦？染妹妹，刚才谁在说话？”她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就瞅见小意拼命朝她使眼色。
她疑惑地扭头转身，看到了来人，立刻呆了一下，半晌后一脸哀怨地瞪了卿尘一眼：
“坏丫头！”
卿尘抿嘴一笑，携着她上前给来人行礼。
“师父！”
“院长大人！”
院长大人挥挥手，对着卫紫夏双眼圆瞪，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音调往上扬：
“出山？重见天日？”
卫紫夏这时哪敢在发怒的老虎面前拔须，赶紧上前抱住阮红文的胳膊，撒娇道：
“院长大人，两年没见您老人家，夏儿好想你——”声音甜得象蜜一样，直叫人心里酥酥软软。
院长大人岂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是吓她一吓。
这丫头嫁了人却反而更调皮，明明在书院学得很好呀，听说世子很宠这丫头，看来是没错了。
脸仍故意板着，鼻子哼哼，等她解释。
卿尘在旁看着一老一小较劲的样子，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院长大人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居然敢笑师父。
“怎么，你要帮这丫头来说？”
卿尘美目一转，欣然道：
“好呀！”
院长大人斜睨着她，一副看你如何巧言令色的样子。
卫紫夏也伸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卿尘。
卿尘嫣然一笑，轻声道：
“出山，就是离开天灵山，离开书院，意思是毕业了，出师了，师父您老人家今后也不用这么头疼地教导弟子了。”
声音清脆婉转，语言情真意切，越说越觉得不舍，舍不得天灵山，舍不得书院，更舍不得师父。
院长大人心头一阵激动，连道：
“好！好！说得好！”
五年的相处，两人感情深厚，名为师徒，更似母女，十岁到十五岁，卿尘从一个小女孩一点点地长大成为大家闺秀，虽偶尔有些小顽皮，却让她更加鲜活生动，现在这小妮子就要离开她的身边了。
卫紫夏太佩服卿尘了，把意思完全反过来讲，而且还讲得这么煽情，讲得她都感动了。
“那重见天日呢？”她眼光熠熠，期待地看着卿尘。
卿尘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道：
“重见天日，当然是指今晨下了雨，现在已是乌云散去，天空和太阳重新显露出来，天清气朗，让人很轻松。”
“哈哈——卿尘你真是太聪明了。”卫紫夏觉得卿尘解释得妙呀，应时应景。
染夫人在旁抿嘴偷乐，笑容收也收不住。
秦麽麽与朱砂早知道自家小姐聪明，早把小姐当神人，这会也笑得乐呵呵。
小意又见到天才小姐，且风采依旧，眼里崇拜的星星直往外冒。
006 无意地邂逅
院长大人眼里全是笑意，却偏故意板着脸道：
“勉强合格。”
“院长大人明明很得意，您老人家就别装啦！”卫紫夏瞧见院长大人发亮的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就想捏院长大人的脸。
院长大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疯丫头！真想不出当年你怎么会得第一名。”却也不再忍住，嘴角翘得高高的，笑意布满整张脸。
笑闹过后，与染夫人打过招呼，院长大人随即催促道：“走啦走啦，快进去报名。”
再不走，形象都被这些小丫头给破坏尽了。
这明里暗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若有若无地往大树后瞟了一眼。
就在一行人跚然离去时，从大树后闪出一个温雅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嘴角微微向上勾，两个浅浅的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
他朝众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丫头！”
一声轻笑从嘴边溢出，明朗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最亮丽的一束阳光。
一阵清风吹过，树稍上的叶子欢快地唱着歌，不断地翩翩起舞。
清波湖露天大平台
花团锦簇、艳丽多姿的四季秋海棠盆栽花带，从平台中央横贯而过，将平台隔成了两个区，靠近湖心的一边是比赛区，靠近湖岸的一边是观众席，两个区里整齐地摆放了几十排桌椅，在赛区左侧，还另外设了评委席。
此时比赛区内空寂无人，而观众席上却座无虚席，就连平台边的廊亭以及岸边的楼榭也是人头攒动。
在这方几乎全是女子的天地里，王公贵族的公子们三三两两地相继出现，翩翩少年郎仿似万花丛中一点绿，引得美丽少女们的频频侧目，以及夫人们的暗中打量。
在院长大人眼光灼灼监视之下，卿尘有些好笑地吩咐朱砂拿腰牌去现场报名，并让其领着染夫人先行到指定的位置坐下休息。
目送院长大人离开后，卫紫夏再也忍不住地问道：
“卿尘，院长大人不会是专门为了盯住你报名才出来的吧？”脸上惊讶表情十分的夸张。
卿尘一声轻呵，含笑不语，答案却不言而喻。
院长大人太清楚自己对这场大赛的态度，就怕自己找借口不参加，所以在报名表上没见着想看到的名字，就立即顾不得赛前的忙碌跑出来盯人了。
“噢——可怜的院长大人！哈哈！”卫紫夏幸灾乐祸地乐起来。
笑了一会，她猛然打住，盯着卿尘道：
“咦？你不想参加贤能大赛？你仍没放弃你所谓的悠然梦想？”语速又急又快。
对卿尘的这个想法，她很向往但却觉得不实际。
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做梦吧。
“我的梦想跟参不参加贤能大赛有直接影响吗？”
卿尘不急不缓地反问道，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
“也对，即使大赛夺了冠，那也只是一项荣誉，让自己有机会嫁得更高罢了。”
紫夏点头赞同。
接着她又象是想到了什么，便朝上指指陶趣阁道：
“要不，你跟我到楼上吧。里面可是有让沐朝女子都想高嫁的贵人。”
卿尘抬眸看了一眼二楼，帷幔恰好被清风中微微吹起，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几个人影。
“你觉得合适？”她似嗔似笑地道。
紫夏呵呵一笑，然后附到她耳边，低声笑道：
“想给你认识我们大沐朝最尊贵的几个公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你想嫁的。”
她更想说的是要把哥哥介绍给她，其他人不过是顺便。
卿尘横了她一眼，似羞还嗔。
可那一眼，风情且妩媚，完全颠覆了她清新的形象。
紫夏被那一眼深深地给震憾住了，稍许之后，才轻抚胸口，喃喃道：
“天啊，卿尘，为什么我不是男人，是男人我一定要娶你。”
卿尘闻言，嗔笑道：
“是呀，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嫁给你。这样我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均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座位被安排在平台边的廊亭里，连廊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帷幔。
与紫夏分开后，卿尘就来廊亭里，刚坐下来，就听一声铜锣响。
一中年男子走到比赛区前，目光炯炯地扫视众人。
“我是书院的训导卫叔理，现向各位解说本次贤能大赛的报名的情况及比赛规则。”
原来这次比赛只有46人，已毕业出去的女学生一个都没参加。
全都嫁了？卿尘有点惊奇，这么好嫁呀？
按尚院规定：凡在尚院进学的学生，未曾婚配者均可参赛，凭当年入学的腰牌即可现场报名。
而大赛正是显名的大好机会。
看来尚院出去的女学生，比皇帝的女儿都还好嫁。
如果她成为书院有史以来最难嫁的一个，不知道院长大人会不会被气昏，她心里暗笑。
卫叔理说到比赛规则。
“以十分为满分，初赛一场过，分九人一组，每组第一名进入复赛，复赛分三场进行，获胜场数最多者得胜。”
然后又接着道：“介于本次比赛分组情况，经评委商定，这多出的一人将直接进入决赛，该名参赛者是——”
停顿了一下，目光朝卿尘这边看过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可疑的笑意。
“今年毕业考试第一名得主——染卿尘。”
一时间观众区内一阵骚动，众人的眼睛追随着卫叔理的视线齐齐转向了同一个地方。
可惜！帷幔遮挡，什么也没见着！
知道的自是心里恍然，就是那端丽温雅、淑逸闲华的少女啊。
没见过却也听过自家女儿说起，心里充满了好奇。
不要这么特殊吧？卿尘嘀咕着，还好廊亭拉有帷幔。
身体朝角落里缩了缩，这样即使有风，吹起帷幔也看不到。
想到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院长大人，真想对她磨刀霍霍。
“尘儿，是身体不舒服么？”
正为女儿自豪的染夫人，看见女儿神情怪异的样子，急忙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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