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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呆在府里,等过段时间本王闲了,你的才学又可以的话,本王便推荐你去朝中做事,如何?”
“啊?朝中做事?”这不就是当官吗!我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顿顿,又在孝王爷发话之前,拱手推辞道:“王爷的心意,草民心领了,但是草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草民一直生于乡里,最大的志向就是隐于山野,像林逋林先生一般梅妻鹤子,平凡终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了?”听我拒绝,孝王爷倒是没有大怒,而是若有所思的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我点点头,腿脚一阵发虚,但发虚归发虚,目光却是不敢随意离开,只生怕错过孝王爷的一个表情。
“荒唐!”听完我的话,他一脸怒气的拍了下桌子,黑着脸道:“堂堂七尺男儿,看起来也玉树临风,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思想,难道你爹娘都没教过你忠君爱国吗?”
“抱歉,王爷,我爹娘死的早。”何况我也不是七尺男儿,人家这么瘦弱娇小的。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知道,拒绝王爷我可能不会死,因为有凌鸾……哦不,应该是凌玉鸾在,她会保护我。但是女扮男装还敢娶妻做官,就绝对是死路一条了,到时候只怕谁也保不了我!
“哼,既然你这么醉心山水,那本王便成全你。”说着,他便朝自己身后的管家吩咐一声:“去库房拿一白两金子,送他出去,让他去他的田园,去他的梅妻鹤子。”
“是,王爷!”
“谢,王爷!”
同一时间,两句不同的话,通过不同的人传进孝王爷的耳朵里,他的面色更黑了。我却没心情管这些,匆匆起身,行了个礼,道一声“草民告退”,便提着袍子溜掉了。
揣着一百两金子走出王府大门,我突然想起鲍不平还在府里。没办法,只好再进去一次。然而,我还没踏上台阶,就见大门再次被打了开来,出来的是凌玉鸾和鲍不平。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匆忙上前两步,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说,我要是不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凌玉鸾嘟着花瓣一样的小嘴,眼眶里含着泪,不由分说,对着我就是一拳。
她是有武功底子的,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没有“矮油”一声叫出来。迎着清明如水的月光,看着她美腻而又年轻的脸庞,我想,此时此刻,她要是让我夸她好看,那我一定可以毫不间断的说上几个时辰。但是别的话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我为什么离开,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她这种话。
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无缘。勉强做朋友,只会是她伤我伤,或者她伤我亡。我是怕死怕疼的,所以只能远离她。
见我沉默不语,她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有怒,但更多的却是伤心。
最后看了她一眼,我一扯鲍不平的袖子:“走,给你找媳妇去!”
鲍不平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然后我们俩就这样走掉了。我没有回头去看凌玉鸾,也不敢看。
我只能在离开安定街之后,苦笑着问鲍不平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耻呢?”
“有些!”鲍不平点头,我知道他是不会说假话的,所以心里更不好受了。但是那大傻子却不管这些,此时此刻,他还不忘捅我刀子,幽幽的又补了一句:“不对人家好,还拿人家的金子,吃人家的饭。”
“那你都知道我不是好人了,为什么还跟着我,就不怕落得跟玉鸾格格一样的下场吗?”
“我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金子可给你!”
“噗!”听着他蠢萌至极的话,我一不小心笑出声来,顿顿,又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放心,你跟玉鸾格格不一样,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但愿如此!”鲍不平傻笑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媳妇。”
“我记得啊。”有些疲惫的点点头,我单手撑着下巴,小声咕哝:“媳妇的事情急不来,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今晚到底住哪儿!”
“随便啊,我听你的,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那好,我们就去一个女人最多的地方,到时候,你只管挑,我买账!”
☆、048:再遇谢苑
要说这女人最多的地方,可不就是花楼了吗?到那里,我不但有地方睡觉,他还能春风一度,一解多年孤枕难眠之苦。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两人皆是初来乍到,根本就不了解京城哪里有花楼。没办法,只能花一点儿碎银找了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大叔带路。
大叔起先不愿意,说那里是祸害人的地方,是销金窟,那里的姑娘看着好看,但其实比谁都势利。听他说这些,我只是笑笑,这些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但是无情的真的是女人吗?杜十娘被抛弃之前,也是没想到朝夕相伴的男人会出卖她的!女人是最多情的动物,只要男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她就会为其倾心。但是男人呢,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女人总是为暂时的甜蜜奉献身心,男人却为得不到的东西抱憾终生。
“大叔,你且带路就好,别的不用多管。”我勾勾唇,示意他加快步子,想想,又怕他继续纠缠,便补了句:“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去花楼也不单为寻欢作乐,而是我这异姓大哥的妹子被人拐卖了,所以这才想去碰碰运气。”
“哦,原来是这样。”大叔尴尬的接了一句,之后话果然不多了。
走马观花的行了几条长街,最后终于停在一家灯火点点的高楼前。
“公子,这里就是京城最有名的烟雨楼。”
“嗯,知道了。”从荷包里拿出剩下的一点儿碎银,我交给大叔,又看着他离开,才往楼里走去。
其实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座花楼的与众不同。因为它门前竟然没有一个烟视媚行、衣衫半…裸的女子临街吆喝。带着一点儿欣赏意味,我越过三重门槛。这时候,才有一个姿容清丽的盘发女子迎上来,问:“两位公子是来听曲呢?还是找相熟的姑娘。”
“嗯,我听曲,他找姑娘,还请……请您带路。”
“小女子徐绘,公子赏脸的话,可以称一声绘姐。”
“绘姐,带路吧。”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觉。
“是,公子这边走。”徐绘扭了个身,做出个请的姿势,我甩甩头,跟上去,三人一直上到三楼,她才停下来,指着我身边的一间房,问:“公子觉得这间如何?”
“不错!”我点头,拔腿走了进去,又猛的顿住步子,回头对着徐绘吩咐:“绘姐,请带我大哥去相邻的房间,再给他找个性子软和点儿的姑娘伺候着,我这边,随便找个姑娘来拨个琵琶就好!”
“是,公子。”徐绘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但却没有多问,客客气气的帮我带上门,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从睡梦中醒来,拨琵琶的姑娘已经趴倒在了外面的桌子上,我皱皱眉,轻轻的叫醒她,吩咐:“你去旁边房间帮我把我兄弟还有伺候他的姑娘叫过来。”
“……是,公子。”小頻迟疑了下,然后点头称是,又慢慢的离开。
一刻钟后,鲍不平带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白做这个选择。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带着一点儿疑惑,我迎上前去,却在面对面的那一瞬陡然发现,昨晚伺候鲍不平的,竟然是谢苑。
“小……”谢苑自然也注意到了我,刚准备相认,就被我仓促的打断了:“小什么小,本公子早已弱冠,一点儿都不小。”
“是,公子不小。”谢苑是个聪慧的女子,当下便懂了我的意思,没有不识趣的拆穿。
“怎么样?这姑娘伺候的如何?”回头,有些尴尬的瞅了鲍不平一眼,我低声问。
“不好,她老是哭,我听的心烦,体力又差,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还得我伺候她洗澡穿衣……”他将这么羞涩的事情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我跟谢苑都红了脸,想想,刚准备开口圆场,却听他又软软的补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替她赎身吧。”说着,我便抬脚往外走去。
只是我还没走到门口,便听一阵爽朗的女声传来:“公子是要为哪个姑娘赎身呢?”
“谢苑。”没有半句闲话,我抬手一指,目光落在了谢苑的脸上。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泪花,但是最终却没有掉下来。
“你是说惊鸿姑娘啊!她可是我这里的四大头牌之一呢!”
“十两金?”懒得跟她废话,我一开口,便是足以堵住她嘴的筹码。
“十两金,这当然是足够的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子什么时候来赎呢?”
“就现在!”又看了那两人一眼,我从随身包袱里摸出十锭金子,一一码在桌子上。绘姐见我动作利落,自己也不好落于下风,数都没数,就将卖身契还了我。
接过那一张薄薄的卖身契,我看也不看,径直撕成碎片,然后招呼那两人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走出花楼,我示意谢苑先不要说话,跟着又把鲍不平支使出去买马车,才望向她,凉凉的警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踏踏实实的跟了我兄弟,先前的事我不会计较,二是趁他没回来之前,马上走,再也不要让他看见你。”
听我这么说,谢苑难为情的低下头,权宜了好一会儿,才弱弱道:“我,我愿意留下来。”
“嗯。”我点头,顿顿,又提醒:“大傻子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所以以后怎么做,你可明白。”
“是,公子。”谢苑还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鲍不平办事能力虽然不怎么滴,不过胜在有钱,所以没用多久,就驾了一辆马车过来。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