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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宜嫁娶,不宜动土,丧葬。
程秋一大早起来便觉得心神不宁,恰逢小太监过来传旨说皇帝要她过去伴驾,便收拾了一番与婉容一道儿去了乾元殿。
这几日皇帝似乎并没有多少事情做,每日上完早朝便会让小太监将她传到乾元殿偏殿,闲话家常便是一整日。
程秋怀着身孕,精神并不好,皇帝也不以为意,命宫女炖了补品放在一旁,随便她什么时候用。至于谈笑间累了困了,也被他安置在隔间里就地安睡。
程秋也说不上来心里什么味道,只觉得他们两人这般做法像极了前世父女之间的相处,至于偶尔从皇帝眼中不经意露出的丝丝怀念,更是让程秋心里不是滋味。
“世清小的时候,长得极是可爱,圆圆滚滚的,像是个莲花童子。”皇帝倚着后头的靠垫,淡笑着道,“加上他极爱吃莲子羹,他母妃便给他绣了一身莲花装。别说,穿上之后就是个活脱脱的小哪吒。”
程秋想象了一下圆滚滚的小薛世清,心里也觉得可爱的很。下意识的抚了抚肚子,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出来之后,会不会像他爹小时候那般可爱?
“那时他是极爱笑的,一笑便出来两个酒窝。”皇帝似是沉浸在了以前的幻想中,“宫里头的妃子,见了他笑,必是要戳他的脸的。戳了他的脸后,他便是一副仇大苦深模样,跌跌撞撞的跑来找朕诉苦。”
“可惜,自从他母妃走了之后,他笑的时候越来越少,竟不知不觉长成了一个大人。”皇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宁陵县主带着女儿到宫里头来请安,他便跑来找朕说看上了宁陵县主的女儿。朕当时在想,他到底是几年没跟朕提过要求了呢?一年?三年?”
“好不容易他有了喜欢的女子,所以朕啊,也在意那小姑娘身体虚弱身份不够啦,直接就给他们两个指了婚。”
皇帝说到这里笑了笑,只是眼神里的悲凉却丝丝毫毫的泻了出来:“可是这个小子呢,娶了媳妇便又跟朕提要求啦,说娶了亲便长大了,不想像小孩子一样在宫里头住着了,要到外头去住大房子。”
程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继续听他说道:“这孩子啊,娶了媳妇忘了爹,自从出了宫建了府,便再也不乐意回宫里陪陪他的父亲了。”
“王爷并没有忘了您,”程秋轻轻道,“就好像父母永远都忘不了孩子,这世上又能有哪个孩子能忘了父母呢?”
“你又想为那小子求情了?”皇帝回过神来,看着程秋笑着问道。
程秋想起自己几乎每日的求情他都没有回应,心里却毫不气馁:“是啊,我想求求那小子的父亲,若是那小子做了错事,打他一顿屁股就好啦。万一打坏了,当父亲的也会心疼啊。”
皇帝微微笑了笑:“今天是二月十三呢,你去找根藤条,要结实的,朕这次可要好好的教训那小子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
☆、62终局
虽然得了皇帝模棱两可的答复;但程秋心里还是不踏实。不知为何,今日她的心跳得格外乱,整个人烦躁的根本安定不下来。然而刚过午时,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小太监却传来口信说皇后邀她去凤藻宫谈心。
本来进宫之后;她该按规矩每天早上过去给皇后请安的;然而皇帝说她身怀有孕不便到处行走;更兼她便住在乾元宫后面的偏殿;算得上是皇帝手里的人;因此除了当时进宫去给皇后请过一次安之后;竟是再也未曾踏入过凤藻宫。
如今皇后唤小太监过来叫她,更值这山雨欲来之际,不知到底是祸是福。
然而既然皇后派了人来;自是不容她拒绝,更何况能畅通无阻的过来传达皇后的命令,也必是经过了皇帝的授意,因此程秋理了理妆容,便起身和婉容一道儿跟着小太监去了。
到了凤藻宫,给皇后请了安行了礼,还没说上几句话,外头就有人传说镇南王妃也来了。
程秋心里一跳,眼角悄悄瞥向高座上的皇后,却见她端庄雍容,一派气度,面上不见一丝破绽。
她与镇南王妃是之前就见过面的,知道她原本是威远侯的长女,被封了郡主由皇帝做主远嫁去了四川。又见她平日的做派行动,知是和自己一般怀了身孕,对薛世清的处境更是担心起来。
本来以为皇后叫她们两个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结果凝神注目了半天,却见皇后不过是避重就轻的谈些京城趣事,程秋的心里越发起疑。
看了对面的镇南王妃一眼,发现她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程秋心里咯噔一惊——莫不是薛世清和镇南王在宫外已有所行动,皇后为了以防万一,才将她们二人都集中在凤藻宫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愈发着急,心不在焉的答了皇后几句,作势朝外看了看天色,面上现出犹豫之色。
“秋儿可是有什么事?”皇后注意到程秋的异样,慈祥的笑着问道。
程秋面带歉疚起身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近日胎气不稳,心慌气短,因此每到申时初刻便要用药……”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之后的意思呼之欲出。旁边镇南王妃适时接上一句:“哎呀,这可不就要到申时了吗?姐姐这是要用药了吗?”
程秋心里暗暗赞赏她识趣,面上却做出一副惋惜之情:“本来皇后娘娘相邀,臣妾受宠若惊,但是皇上曾多次嘱咐臣妾,要臣妾多多注意胎儿,因此……”
果然,当她搬出皇帝的名号之后,皇后虽然不愿,但还是笑道:“既是皇上嘱咐的,那就赶紧回去吧,不要耽误了用药的时辰。”
程秋也知道此时搬出皇帝不妥,然而她似是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因此也顾不上其他,以匆忙脱身为要。
她深知皇帝虽然与薛世清关系紧张,然而感情上却始终游移不定。薛世清起事已是板上钉钉自己挽回不了,唯一的办法便是能在薛世清失败之前唤起皇帝的爱子之心,好给他留一条生路。
然而她虽料想的不差,现实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往日这个时辰,皇帝必然会呆在乾元殿的侧殿批阅公文。她虽知今日事有异常,然而却料不到她刚一进乾元殿,便被人扣住了。
“程王妃,老奴奉皇上旨意,请您在偏殿稍事休息。”皇帝身边随身伺候的大太监安德全一边不卑不亢的朝她请安,一边支使旁边的小宫女将她和婉容团团围了起来。
“皇上呢?”知道自己可能晚来一步,程秋心里更慌,然而看向安德全的目光却坚定不移,“我有事要禀告皇上,请安公公代为通传。”
安德全笑了笑,避重就轻:“皇上公务繁忙,一时半刻没有空闲与程王妃见面,还请程王妃先去偏殿休息,等皇上处理完了政务之后再见不迟。”
“安公公,皇上他是不是……”程秋听到安德全的话之后便觉得不妙,早上与皇帝聊天时候皇帝的异常此时也涌上心头,“是不是……我家王爷他……”
安德全笑笑,一挥拂尘,程秋便被一群小宫女簇拥着去了偏殿。
虽然偏殿里摆设与平常无异,甚至安德全还按程秋平日喜好给她准备了点心,然而程秋此刻哪里呆得住?只是偏殿门口守着一群宫女,她在殿里怎么折腾都任劳任怨的伺候,却不肯让程秋出殿门口一步。
程秋心下发凉——皇帝既然这样安排,便是下定了决心,不肯再听自己的劝说了。
心神不宁的等到入夜时分,皇帝才疲惫的回来。程秋在偏殿听着前面隐约的问安声,精神一振,起身又想出门。
这次小宫女们倒是没拦她,任她直直的跑到前头去。
皇帝虽然疲惫,然而见到被拦在门外的程秋后还是挥手示意放她进来。
程秋一进殿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时唬了一大跳,快步走上前来,却发现皇帝虎着脸坐在正座上,正面无表情的洗手。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皇帝洗完手,随手拿起毛巾擦着,面色稍稍和缓。
程秋看着那盆端下去的水泛着红色,又见皇帝脸上还带着几点溅上去的血痕,心脏狠狠的被挣动了一下,不自禁开口道:“皇上,我家王爷……”
皇帝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朕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朕,原来还是为了那个臭小子!”
程秋吓了一跳,忙改口道:“皇上误会了,我心里确实在担心我家王爷,但同样也担心皇上你。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在我心里,就和我父亲是一样的……”
皇帝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担心那个臭小子,你会巴巴在偏殿等到现在?罢了,朕也不屑与你这种奶娃子计较,你回去吧。”
“那我家王爷……”
皇帝冷笑一声,刚想出口讽刺,看她一脸苍白摇摇欲坠,还是改了口,硬邦邦的道:“那个孽畜竟然勾结外人来谋反,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幸好镇南王忠心耿耿,这才使得一场闹剧在今日落幕。那孽畜现今正在天牢之中,你若是对他还存有夫妻之情,那明日便过去瞧瞧吧。”
程秋身形歪了一歪,幸而旁边有婉容扶着才不至于跌倒:“皇上,可否准许臣妾今夜便过去探望?”
“你若想去,自便吧。”皇帝歪过头去,随手将一个令牌扔了下来,“家丑不可外扬,朕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你若是去了倒也说得过去,堂堂靖王爷,临死之际没个女人在身边,传出去像什么话?!”
程秋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打击的麻木了,也顾不上皇帝话里的意思,弯腰捡起令牌,便急急转身朝外奔去。
等皇帝事先安排好的人带着程秋到了天牢,她的手脚才渐渐镇定下来,扶着婉容的手朝他们道了谢,便朝那黑黝黝的天牢走去。
守着门的狱卒早就得了信,见她来了也不多问,领她到了里头一间狱房,便转身走了,剩下她一个震惊的看着狱房里头鲜血淋漓的人。
“王爷?”程秋蹲□,颤抖着声音试探的叫道。
里头的人动了动,艰难的抬起头来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