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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用力揉着眉心,很头痛的样子。
我马上阻止她说:“好了,不要想了。既然你不确定,它就未必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是佛经上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想多了只能增加苦恼,不如放手。但是你一定要记着,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回答,只当没听见,告诉自己,这是幻觉,马上醒过来。记住没有?”
她似听非听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我:“如果我答应了,会怎么样?”
我说:“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都说听到没来由的这种声音叫你,最好不要答应。话又说回来,这也许只是你某个梦境留下的痕迹,让你觉得似乎有过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昨晚看到韩姐这件事,你感到紧张,就把这个也联系进来了?”
她说:“我是觉得紧张。昨晚我再回去躺下的时候就没怎么睡着,把从前的事都想了一遍,包括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害怕。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敏感,本来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韩姐的身体一定比较弱,所以她的感觉要比我们更强一些,反应也就比较大。屋子虽然有些问题,但只要我们不理它,就算真有什么,也会自消自灭。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韩姐的紧张情绪缓解开,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们要是先乱了,只怕她会更紧张。她虽然没说,我看得出来她心里很害怕,只是和我们不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我觉得她人不错,我们两个尽量对她好些,让她把心放宽,也许就什么事都没了。”
小南点点头,说:“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错,我会对她多照顾的。大家都出门在外,本来就得互相照应着。但是,我只害怕这样的事会不会再发生?对了,还有,后来你为什么要和她换床?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以前我听说过,长期没人住过的床,尤其是带行李的那种,容易招来一些不好的东西附在上面。身体稍弱的人睡在那里,就会被影响。我看她做噩梦,就想到这个,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拿这个试一下嘛。说不定换过来,她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小南说:“那我们来之前,这些床不都是空着的?难道只有我们几个做噩梦?”
我说:“这个你要我解释,我可说不清楚。只是人的阳气有强有弱,所以受干扰的程度不同吧。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大坟岗,你看,墓迭着墓,阴气盛很正常嘛。反正我信这个,但我不怕这个。它有阴气,我们有阳气,相比之下,它该怕我们才对。退一步说,做考古本来就免不了和墓葬、遗址打交道,想那么多还不如不想。我就不信,就凭我们三个人的阳气,怎么就不能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吓跑?”
小南想了一下,说:“嗯,你说的有道理。从现在开始,不想它了!每天想这些,还干什么考古。忌讳多了都是拿来捆自己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笑说:“这话说得好。今晚回去我们也写道符,上书:‘考古人员在此,百无禁忌’,贴到门上,吓跑那些东西。”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4:23:00
不知是我和小南信心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自从那晚上韩姐的噩梦事件之后,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们的生活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问题。韩姐和我们两个很快就相处得亲如姐妹,三个人好得不得了,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人们常说女人聚在一起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极其平衡,没有厚薄。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和性格与人品有关系。都不是计较的人,都比较直爽,尤其是韩姐。她虽然是汉族,但从小在内蒙生活,性情里充满了蒙古族的豪放直率,说话从来不转弯,而且爱憎分明,看不惯的事情,不会放在心里。即使她那么喜欢我和小南,但我们一旦有什么她认为不对的做法或想法,她就会立即指出来或是表示明确的反对。受她的影响,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很是透明,从不会有什么藏在心里的想法或是不快,大家在一起总是亲密而快乐。
我和小南没再和她谈过她刚来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更没有和她谈起过她没来之前的事情。不过自从我和小南在探方里谈过之后,我们都尽量调整情绪,每天积极快乐地做事,使韩姐的情绪也很快受到我们的影响而变得开朗多了。再加上自那以后的数天一直没任何怪异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所以那件事的阴影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韩姐的工作态度是最让我佩服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守时,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她每天为自己规定好要画的器对象数,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才休息。这儿工地上的一切都是临时添置的,她唯一的条件就是一张桌子,一个台灯和她随身带来的画图工具。因为电压不稳,台灯的光总是忽明忽暗,而她透在硫酸纸上的图,细处的笔划几乎细若发丝,遇到花纹繁复的器物时,细节功夫更是不能马虎,且明暗关系全都以点绘的方式表现,这样的灯光条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差了,可她手下出的每一张图都堪称是艺术品,精美得很。尤其是当地出土的一些民窑烧造的瓷器,瓷质粗糙不说,画工拙劣之至,那些线条往往漶漫不清,可她却能把那些线条所表现的东西画得清清楚楚,而且看上去非常好看。我和小南看得眼睛发直,都说看韩姐画的线图要比看那些瓷器上的图清楚漂亮多了。她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坐在屋子里画图,根本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有时要画到半夜。屋子里堆满了她要画和未画的器物,我和小南的床下堆的都是些陶罐、骨灰坛之类的东西,搞得我们寝室里的空气和库房里一样呛人。那些东西总是散发出强烈的怪味,混合在土腥气里,人从外面一进到屋子里尤其感觉明显。因为毕竟是冬天,窗子开得有限,通风不好,以至于隔壁的女生一来聊天,打开门就说我们的屋子好像个大墓室,一屋子的随葬品外加一股怪味,最可怕的是三个墓主居然还是活人。
不过我们三个人倒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开着玩笑起床,开着玩笑休息。韩姐很淘气,最擅长讲笑话和做模仿秀,她模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惟妙惟肖,让我和小南惊叹她极具表演天赋。尤其她对小刘师傅的模仿,更是令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小刘师傅的家在内蒙与山西的交界处,从小又到处走,使他的口音怪而好笑,而且很难让人听清。韩姐和几个师傅都是一个单位的,开玩笑开惯了的,她经常用小刘师傅的怪口音和他说话,让老实的小刘师傅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还给我们模仿当地考古所一位老师来打麻将时在麻将桌上的样子,着急的时候就用当地的话骂粗口,出牌的样子气急败坏,不过这些一让韩姐学出来不但不粗,反而搞笑得很。我们晚上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不好好说话,用工地上一些人的口音和方式来说,我们一听就知道她学的是谁,笑得我和小南在床上打滚。
我的探方做完之后,就成了个闲人,不知该做什么好。好在老师有安排,告诉我,马上就要新开一片工作区,就在我原来工作区的东面。几个师傅带着男同学打算去踩踩点,看看在哪里挖。这之前我就去小南她们那个区,帮着清理一片新挖出来的房屋基址。
那些基址占地还很大,清掉了上面的砖瓦残片,下面还有完整的青石台基,侧面雕刻着精美华丽的忍冬花图案。关于这些砖瓦,还有一个相关的笑话,小南从工地上下工就讲给我和韩姐听。说是某个考古所的老师来了,同学们向他询问关于这些砖瓦的问题。他告诉大家说,唐瓦大,宋瓦小。紧接着又补充道,但宋瓦有时候也大,唐瓦有时候也小。听毕全场默然,大眼瞪小眼。小南一边转述一边忍不住笑道:“他这叫什么经验呵,不说还好,一说反倒把大家全说胡涂了。”
等了几天,终于等到师傅们去踩点了。我也要跟着去,老师说去是可以,不过帮不上太大忙。我不服气,心想,这也太小看人了。还有班里的另一个女生也和我一样想去看热闹,于是我们就和男生一道,跟着师傅去找新的发掘地点了。
大家之所以这么感兴趣,其实是因为找地方要用一种很有意思的工具,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阳铲”。我们就是想过过用洛阳铲的瘾,因为在这之前,谁都没亲手打过探铲。所以我们一行数人,意气风发地跟在小李、小刘两位师傅的身后,向着新的地点出发了。
新区也在一个山坡上,离我原来的探方不是很远,走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这个地方风景很好,正对着长江,斜对着夔门那高耸的峭壁。这个地方据说是老师和师傅们共同看好的,说是有戏。我们到了以后,就两两散开,分不同地点,开始打探铲。
洛阳铲本是盗墓的君子们发明的探墓利器,由于从前河南盗墓成风,尤以洛阳地区为盛,这种始发于此的铲子便被冠以这个美名。我们叫它探铲,其作用就是探明地下是否有墓葬存在。说来有趣的是,据说这种铲子最初的发明者是洛阳地区农村里一个专以盗墓为生的农民,他偶然发现以半圆筒状的铲子挖土的话,会带上来很多的泥土,于是灵机一动,想到要是用这个来探墓的话,也许会好用,就找铁匠按着他的要求打了一把,一试之下,果然效果奇佳。这种铲子深的话能打到地下数十米,从铲上带的土样分析其包含物,有经验的人就可以据此判断出地下是不是会有墓葬,甚至遗物是否丰富。由于它可以最直接地反映出地下土样的情况,所以也就成了考古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件宝贝。
历史有时就像是一场玩笑,比如这件毁了中原地区大量古墓的盗墓工具,现在却成了考古田野工作中的一大功臣;而发明它的人不是什么知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