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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有丝怒气:“东方亟那傻小子都叫得,我叫不得?”
我点头道:“就是因为小美人傻,所以才叫得。”
胡青怒极反笑:“小美人?东方亟没那麽简单,你小心点儿好。”
我再点点头:“若是与你相比,无人能及。”
胡青拍拍我脑袋:“又想问甚麽了?”
我嫌恶的扭开头:“青城派是你灭的吧?为甚麽架祸给大色猪?”
胡青呵呵笑道:“我没有架祸啊,是江湖上的人太蠢,常老四又太张狂。若是有人来问我,我也不会否认啊。”
呸!
哪个被猪咬了吃菌中毒的会跑去漠北黄沙里面冲着胡家堡的堡主问:“胡堡主,请问青城派是不是你灭的?”
再看黑皮猴儿笑眯眯的回答:“是啊。”
于是又问:“那请问堡主为甚麽要灭了青城派呢?”
又看到黑皮猴笑呵呵的回答:“因为我要绛妃草他们不给我啊。”
再问:“那我替天行道杀了你好不好?”
再看黑皮猴笑盈盈的回答:“那你动手啊。”
纯粹想死的也不会这麽自杀的!
我溜溜眼珠子:“你既然知道绛妃草在大色猪手上,为甚麽不直接找他要,反而生出这些事来?”
胡青一耸肩:“那家伙自有道理,我不能用强的。”
耳:大震惊!居然有胡青想杀杀不了的人…猪存在!
脑:论武功,两人差不多;论脑子,两人差很多…
心:黑皮猴儿忌讳甚麽,居然不敢动手?
身:难道他也眼馋大色猪的小身板儿?
我(咬牙切齿):你有点儿脑子好不好?!!
身:我只负责和胃狼狈为奸。
胃:甚麽狼狈为奸,那叫食色性也。
胡青歪着脖子瞅我一阵,叹口气:“你要玩玩儿,随你就是。我一会儿得走了,难得挤出片刻来看看你,倒是俊俏了不少。”
我一愣:“你专门来看我?”
胡青点头道:“你很机灵,可惜不懂武功。我不放心,派了人暗中保护。”
保护?监视还差不多!不过我也不是傻子!
胡青又道:“那帮蠢货居然把你弄丢了两次!你从宋九家出来,绕着中原兜了几个大圈子,就丢了踪影。”
我叹口气,遇着宋九时,就见他活不得几多时曰了。本是想趁着他家内乱的当儿跑路,没想着杀人灭口的祸害居然是我带去的,这麽说来倒是欠了宋九一条命。可惜要还也没地儿了。也说不定是丢了我的踪迹,胡青一怒之下,才叫人一把火烧了宋宅的。
唉,罪孽啊。
胡青缓缓道:“若不是遇到东方亟,真想不到你会去滇南;偏偏你又和我使小性儿,三个人一块儿溜了。气得我一剑杀了那个蠢货!”
想到摆了一街的流水筵席,我眉花眼笑的,连脚趾头都得意的抖了抖。
胡青瞅我一眼,轻道:“还好我晓得你的脾气,猜你定是先到青城山来。所以我先到了几天,打点了这里,否则险些丢了你的行踪。”
我脸黑一半。
难怪一上山就觉得不对劲儿,人来人往热闹得一点儿不像出过事儿。几年间因着青城派横行无忌的性儿,左近的道观几乎绝迹,就算青城派没了,也不至于半年间就兴旺成这副模样。更何况,这道观也新的有些诡异。
真是破绽处处,亏我自夸脑子灵光,还是被摆了一道!
我好恨!!
翻个白眼,也不提这茬:“你派人跟着东方亟,还先来开了这家道观?”
胡青笑笑:“知己知彼,也不费几个银子。”
这人!!
我咽下口气:“你这个堡主还真窝囊,有人背着你做事,你还蒙在鼓里!”
胡青一愣:“甚麽?”
我舒舒服服伸个懒腰:“有人要杀小美人,却误伤了我,这个你不知道吧?”
“你受伤了?在哪??”胡青猛地扑过来,拉扯我的衣带。
我连连躲闪,口里啐道:“作甚麽动手动脚的!”
胡青悿着脸笑道:“咱们还分甚麽彼此,早些年同吃同睡同进同出的,还一块儿洗过澡,怕甚麽羞?”
我唬起脸来:“要再说这些,别怪我翻脸!”
胡青不吃这套:“翻脸?你凭甚么翻?”
我气结!!
脑:老大,他说得对,你又不会武功!
我:我林子潇对天发誓,有朝一曰我做了武林盟主,第一道号令就是烧了这些甚麽牢什子的武功秘笈,叫他们都不准习武!
心:…不会武功叫甚麽江湖…
我:那我不会武功还不是混在江湖上!!
脑(抽搐):所以你以前不是武林盟主,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我:滚!!!
正在推搡间,远远听见大色猪和小美人喊着奔来:“潇儿——”
胡青一顿,笑道:“来得倒挺快,那好,你看来也没甚麽大碍的,我先走了。”
起身一停,又低下头来亲了一记:“宝贝儿潇儿,我惦记你得紧,绛妃草在你怀里那个破匣子里吧?好好收着,总有一天,你会亲自送到我手上,求我收下的。”
我本是一掌拍过去,猛地听见最后一句,竟愣了一下。趁着当儿,胡青轻轻一笑避过,穿窗而去。
同时,东方亟和常四爷也破门而入,见有人离去,常四爷二话不说追了过去。
东方亟走过来,见我衣衫不整,忙的帮我伺弄,顺道检查可有受伤。
见没甚麽异样,东方亟才轻道:“潇儿,潇儿——”
我猛地回过神来,一头扑进小美人怀里:“哇,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东方亟轻轻抚我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谁说没事?”我激动的跳了起来,左手叉腰,右手一指,“门也坏了,窗也破了,我,我今天晚上要和你睡!!!”
第 17 章
东方亟愣了愣,才轻笑道:“也好,这间道观古古怪怪的,跟着我也安全些。”
万岁!!!
我嘿嘿笑笑,摸着下巴,眉毛一挑一挑的,歪着脖子瞅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头到脚,盯得他浑身难受。
东方亟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怎麽了,潇儿?”
我眨眨眼睛:“值得麽?”
东方亟一呆:“甚麽?”
我叹口气:“为了那只黑皮猴儿,值得麽?”
东方亟面上一红,复又转白:“潇儿…”
我拉着他的手:“小美人,旁的话我就不说了。绛妃草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若要,现在就拿去吧。”
东方亟目光一闪,别过脸去。
我探手入怀,摸出那个白玉匣子:“喏。”
东方亟瞅了一眼,却不伸手来接。
我一皱眉放在桌上:“闹甚麽别扭,我可是冒着失身的危险从大色猪手上拿来的。”
东方亟直盯着我眼睛:“为甚麽?”
我大大叹口气:“理由我早就说过了。”
东方亟道:“可是我不信。”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你不会信,不过那三个理由是真的,我和你无怨无仇的,犯不着骗你。何况…”
东方亟挑挑眉毛:“何况?”
我抓起筷子,衔起一块笋子,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哎呀,凉了都。”
东方亟坐我身侧,不依不饶:“何况甚麽?”
我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才道:“何况只有这样,你才能离开那只黑皮猴儿不是?”
东方亟目瞪口呆望着我。
我呵呵一笑,凑的近些,鼻子蹭蹭他的脸:“你当我一时兴起好了,总之我现在对你的兴趣比对绛妃草或是别的甚麽的兴趣都大。”
东方亟面上一红,往后稍稍退了一点儿:“你不怪我利用你找绛妃草?”
“那又怎样?”我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不也在利用你利用我这一点,想把你搞到手?”说着嘿嘿一笑,“我喜欢把话说清楚。我是很喜欢你没错啦,而且会死皮赖脸穷追猛打逼着你作我的人,但是不能保证不会见异思迁,不能保证不会三心二意,不能保证不会对你…”
东方亟甚麽都没有说,只是俯下身来,小心的,颤抖的。
吻了我。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是,不能保证不会对你始乱终弃。
虽然很快的离开,但终究堵住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预感,或是别的甚麽。因为我愣在那里,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他就离开了我的嘴唇。
他的眼睫纤细而优雅,他的鼻息温暖而暧昧,他的嘴唇薄凉而轻柔。
那个吻,像极了方才穿堂而过的夜风,很快消逝在暮色中,若非树间的晃动,我会怀疑那只是个错觉。
所以我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他。
小美人有些慌乱,脸上有些红。我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的摸他的脸。
他想抽回手来,我紧紧拉住;他站起来,我跟着立起;他转身想走,我拧住他手臂,把他卡在桌子与我之间;他张口预言,我狠狠吻住。
初时的一丝羞涩和慌乱,被不着痕迹的化解开来。感觉他渐渐放松了身体,我放开紧握着的手,环上他的腰,抚上他的颈。
我必须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近乎虔诚的亲吻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欲望,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想吻。
所以,当我退出来时,东方亟面上露出了羞赧而困惑的神色。
我微笑着捏捏他的脸:“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继续。”
他的脸红起来,垂下眼来偷偷的笑。
一霎那间有一丝眼晕。
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孩子因为我的吻而垂下头来,偷偷的,却愉悦的微笑。
晃了一晃,我撑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