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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相机还给柯心悦。
柯心悦问：“这些胶卷都没什么问题吧？不知道能不能洗清楚？”
店主笑着说：“这个你放心，胶卷质量很好，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取？”
柯心悦性急地问：“最快要多长时间？”“你要愿意等，一个小时就能拿了。”
“那好，你就按最快的速度洗吧，我在附近转转，一个小时以后来取。拜托你
一定要洗清楚些，因为……嗯，好了，就这么说，我待会儿再来。”柯心悦说完，
离开冲印店，到周围去随便逛了一圈。想到这是姐姐从前经常来的地方，而她也曾
和姐姐一起从这里走过，柯心悦每经过一个地方，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惆怅滋味。
过不多久，天色就黑下来。已经临近冬天，夜来得越发早了。
柯心悦快步走回洗印店时，店主告诉她照片已经洗好了，一共二十一张。柯心
悦接过装底片和照片的信封，付了钱，问：“洗得清楚吗？”
“清楚得很，你看看就放心啦。”店主打包票说。
因为是站在店里的柜台外，光线很不好。柯心悦一笑，对店主说：“我回家去
看吧，天都黑了。”
拿了照片回到家，房间里已经彻底黑下来。柯心悦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整
个房间变得通体透亮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一到夜晚，柯心悦总是这样，借着灯光
来驱散心里的阴郁情绪。似乎只有在浸泡在明亮的灯光里，她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的气氛。
照片是姐姐偷拍的
柯心悦坐在写字台的台灯下，把照片从信封里倒出来，随手拿起其中一张来看。
起初的一张，柯心悦没太看明白，照片里只有一个陌生女人的侧影，三十几岁的年
龄，容貌长得一般，但身上有种书卷气。她可能正在人行道上走路，脸上带着点儿
沉思的表情。
柯心悦不禁有些奇怪，这个照片中的女人似乎并不知道有人给她照相，全然不
是有准备的样子。
柯心悦放下这张照片，把其他所有照片都拿到手里，准备一张一张地看。可是，
只是看到第二张照片时，柯心悦就像遭受了重重一击，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脸色一
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第二张照片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正从一个单元房里出来。女的还是第
一张照片里那一位，只是脸上的表情变了，含着甜蜜的笑，侧过脸看着男人，显得
十分温存。而那个男人，正对着镜头的方向。端正的五官，沉稳的表情，尤其乌黑
的眼睛……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洋。
柯心悦的第一个猜测是，照片中的女人就是沈洋的妻子。她侧过脸看着沈洋的
表情，几乎是无可置疑地肯定，她心里对沈洋怀有不浅的感情。那么甜蜜的笑，依
恋的眼神，虽然并不漂亮，但明显有种书卷气。难道就是这么一个女人，给沈洋的
生活带来无限的折磨和痛苦吗？
柯心悦不知怎么，拿照片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从一叠照片的下面又抽出一张
来，照片里的人离镜头太远，只知道也是一男一女两人，但人物小得看不清模样。
从照片的情况看，这张照片里的人物，似乎也并不知道有人在给自己拍摄似的。
猛然间，柯心悦隐约意识到，也许这个胶卷里的所有照片，都是姐姐偷拍来的。
这样一想，有种强烈的不安忽然从柯心悦心头升起。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下面的
照片一张张抽出来看，看着看着，柯心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要窒息了。
第八十四章
柯心悦陷入沼泽中
所有这些照片，除了几张因为拍摄技术问题而取景不佳，没有拍到人物之外，
其他每一张照片里，都有沈洋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场面。令柯心悦难以置信的是，
在这些照片里，沈洋身边分别有三个不同的女人。她们大多数年纪不轻了，但气质
尚好。虽然大部分照片中，沈洋和她们在一起的态度并不是十分亲密，但从那些女
人的表情和一些小动作上，完全可以判断出，她们和沈洋的关系非同一般！
看完最后一张，柯心悦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照片在姐姐
留下的相机里，如果不是柯心悦找出来，不会有人知道。它们是谁去偷偷拍下的？
为什么要去拍？照片里那些女人都是谁呢？
柯心悦坐在那里，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杂念。她为沈洋和那些女人在一起，
想了很多理由替他解释，但最后总是被自己否定掉。她又猜测姐姐的相机里为什么
会有这样未洗出来的照片，可猜来猜去，总是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事实上，柯心悦并非真的猜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只是有一种念头藏
在心里，悄悄地阻止着柯心悦去做更深的猜测。这个念头让柯心悦感到害怕，因为
如果它是真实的，那就证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当这些天以来，柯心悦沉寂已久的
感情被一个人悄悄唤醒后，她觉得自己的希望都放到这个人身上，无法再轻易失去
了。
柯心悦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电话机旁，开始焦急地拨打沈洋的手机。但
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沈洋的手机是关机状态。柯心悦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沼泽中，
眼看着自己正在缓缓下沉，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附的物体，来帮她从泥沼中脱身。
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普克和米朵再三商量，决定还是先给柯心悦打一个电话。巧的是，当他们和柯
心悦联系上的时候，柯心悦也正焦虑不安地寻找他们。
柯心悦在电话里抢着说：“普克，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真不知该怎么说…
…”
普克安慰地说：“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关于沈洋的事情？”
柯心悦一怔：“你怎么知道是关于沈洋的事情？”
“我们也正要和你联系，说的也是沈洋。”
柯心悦犹豫了一下，下定了决心：“普克，我在家里找到一些照片，不，找到
的时候还不是照片，是姐姐相机里一个没照完的胶卷。今天我拿去冲洗了，结果我
发现……我发现照片可能是姐姐偷拍的，里面都是沈洋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镜头，
都是不同的女人，一共有三个，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和这些女人的关系都不寻常。”
普克对柯心悦说：“小柯，坦白地说，这件事情对我和米朵而言，已经不是新
闻了。”
柯心悦一惊：“你是说，你们早就知道了？”
“不，不是早就知道。”普克直截了当地说，“这两天，我们跟着沈洋，看到
他从你家出来以后，又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家。”
柯心悦愣住了，没有说话。
普克接着说：“对不起，事先没有告诉你。因为这种事情，当局者总是不太容
易保持冷静和客观的态度，而且你又是个十分直爽的人，我们担心你会控制不住自
己的情绪。”
柯心悦茫然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
普克斟酌着语气，说：“我们只是做了一个猜测，因为对你有点儿担心，所以
采取了一点儿行动来验证这个猜测。如果猜测属实，我们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第八十五章
沈洋是不是骗子
柯心悦的语气有点儿恍惚，她说：“普克，你跟我说实话，沈洋是不是一个骗
子？”
普克迟疑了一下，说：“小柯，现在我还不能轻易下结论，你知道，我们需要
实证。”
“那些照片还不是实证？我姐姐的死还不是实证？我……我自己的经历还不是
实证？”柯心悦似乎在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大叫着发作起来。
普克沉默了一会儿，听到电话里安静下来，才说：“这些都不能真正说明问题。
你可能不知道，沈洋离婚以后，一直是单身。就算他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也不能说
明他做了违法的事情……”
柯心悦打断普克：“他是单身？不，他说……”
话说到一半，自己又意识到，如果沈洋真是个骗子，那么他说的话又有哪一句
是可信的呢？柯心悦停下来，头脑中一片混乱。她不停地回忆，沈洋曾向自己讲述
的那么多故事中，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普克猜到了柯心悦的心情，用平和的语气说：“小柯，现在我和米朵在一起，
我们想让你知道，只要你足够冷静，我们采取合适的措施，想查清沈洋的事情，应
该不会太困难。我们考虑，沈洋过着这样一种生活，很可能不会太清白……我的意
思是说，必须在法律明文禁止的事情上来找他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柯心悦情绪极其低落，说：“如果他只是欺骗女人的感情呢？难道欺骗女人的
感情就不是法律禁止的事情？你们跟踪了沈洋，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
普克有点儿不想告诉柯心悦，说：“等事情有了眉目，我们会让你知道的。”
柯心悦突然大叫：“可这是跟我自己有关的事情！”
普克的耳朵被电话里柯心悦的叫声震得嗡嗡直响，旁边的米朵也听见了。她和
普克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让她来和柯心悦说话，普克便将电话递到了米朵手里。
米朵对柯心悦柔声说：“心悦，你能相信我们对你的诚意么？”
柯心悦沉默了一下，说：“当然相信。”
米朵又说：“那就给我们一点时间，也许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都
弄清，告诉你，好么？”
他做什么事了？
柯心悦叹了口气，说：“米朵，你可能想象不出这会儿我的感受。算了，现在
说得再多也没用了，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们两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