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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郡王听了眼睛一亮,“这还有点意思”。但他也不好一人做全部人的主,他太清楚自己和元惊澜了,根本就不是吟诗作对的那块料。他转头咨询其他人的意见:许致永和苏尧自是没问题,季安博两兄弟也算勉强同意,元惊澜干脆冷哼一声,背对着他不理会。蒋世子嘿嘿笑了两声,摸着脑门颇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可以负责出彩头。”
福郡王一听,得,这还没开始比就已经露出败相了,士气不震啊。这会再来说不玩,太迟了,传了出去,他的英名就要毁于一旦。总归还有许致永和苏尧这两个才子在,就算输也不会太难看。
他清了清喉咙,提高声线:“小瑾,我方应战了。但咱得提前把彩头说好了,若我们赢了,你们便交还蹴鞠球,众位小姐还得冲我们这边喊上三声‘好哥哥’。若我们输了……”
福郡王剩余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玉涵郡主切断了,她 道:“若辰哥哥你们输了,便围成一圈单脚跳上五十下如何?”
蒋世子在旁听了,单脚跳五十下,那脚不得废了,忙高声喊:“不行,五十下太多了,得减减,最多二十下。”
福郡王也道:“小瑾,五十下是狠了些,不如就二十下吧,不过是玩乐,不必太较真。”站在福郡王身侧的瑞郡王见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对对子比赛,鹰眼一眯,鄙视地横了他一眼,径自走到季安仁和季安信那边,跟他们一起坐冷板凳去了。
众小姐低头商量了会,玩乐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遂答应二十下就二十下吧。
林迅乔听到那声‘好哥哥’时差点没笑死,这是赤祼祼的 啊。福郡王这货就是活脱脱的贾宝玉的主。见那些少女个个粉面桃腮,眼泛秋波,林迅乔感慨,少女怀春伤不起啊。她兀自在这感慨,他们已经开始对上对子了。
女方由蒋婧容打头,她出了: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那边许致永很快就对上了: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这边章含乐出了:处处红花红处处
那头苏尧又对了:重重绿树绿重重
这边林欣玥出了:雪映梅花梅映雪
那边季安博对了:莺宜柳絮柳宜莺
这边许宜琳又出了:静泉山上山泉静
那头许致永又对上:清水塘里塘水清
这边林欣珺紧接着出了:松叶竹叶叶叶翠
那头苏尧也不甘示落地对上了:秋声雁声声声寒
一来二往,双方对仗了多次皆分不出胜负,战况眼见愈加激烈。这时双胞胎中的季安远平地一声吼:“这样不公平,总是那边姐姐们先出对子,咱们这边再来对,也应该调个头了,由咱这边先出,让她们那边对,这样才公平。”
众少年一听,有理,要不然这样下去不知还要对到什么时候呢。福郡王便把这个提议隔墙说了,末了还挑衅地说:“若是你们怕了大可不必应下,接着刚才的来也行。”
玉涵郡主跳脚高声呛道:“谁怕了,来就来,辰哥哥你就瞧好了,等着单脚跳吧。”说完仰头咯咯大笑几声。
这次男方由苏尧先出对,他低头想了一会,出了一个: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女方一听,这回是重字对了,难度比刚才大了些。一直没出声的季知妍刚好想到了一个,高声应道: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这是对上了。
那边季安远开腔后,文思有如泉涌,又出了一个: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女方这回用的时间长了些,最后还是蒋婧容对上了: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不一会功夫,许致永就又出了一个极难的对子:荷花茎藕蓬莲苔,芙蓉芍药蕊芬芳。他这个对子里隐含了多种花名,每字皆有草头,要对上着实不容易。
这边女方集 沉思了良久,也没人想出对子,最后只得沮丧地投降认输。不过输给了有状元之才的许致永她们也并不觉得冤。
福郡王见我方赢战,“哈哈哈”地高笑三声,掩饰不住得意地道:“愿赌服输,爷已经洗好了耳朵听你们叫‘好哥哥’了,记得要叫得大声点,不然听不到。”
蒋世子也兴冲冲地对着墙头喊:“是啊,是啊,快快叫三声‘好哥哥’来听听,大点声。”
众小姐这会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泼辣和 ,个个又是娇又是羞,那声“好哥哥”含在口里转了几转,就是叫不出口,只得面红耳赤地对望着,等着出头的那个。
玉涵郡主 子本就爽直,脑子里也没有其他小姐的那种心思,见众人只红着一张脸什么也不做,便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做什么,输了咱就得认,可不能让他们瞧不起喽。不就是三声‘好哥哥’嘛,咱们叫咱们的,他们又看不到,就当是喊给墙听了。”
众小姐这才娇娇地喊了三声“好哥哥”,喊完后又觉得羞窘,小跑着回到亭子里,抱着手炉各自想心事。
那边亭子里看戏的大人们早就知道了刚才的事,大家默契地一笑,还是该干嘛干嘛。本来就是给孩子们创造相处机会的,既然他们自己那么上道,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申时,除了顺昌伯府的大姑 一家留了下来,其他客人都陆陆续续地告辞回府,主客之间又上演了一场依依惜别的欢送场面。最终,季府的这场赏梅宴以宾主尽欢完美落幕。
第十八章 刁钻的报复
许府的马车上,孙氏爱怜地看着儿子清俊的侧脸,轻声问:“今儿玩得可累?与两位郡王相处得可好?”
许致永平平地答:“两位郡王平易待人,皆不难相处,孩儿与大家亦是玩得尽兴。”
孙氏知道他说的是场面话。整个京城乃至大鹰朝,谁人不知福郡王与瑞郡王这对号称“京中双霸”的混世魔王呢。尤其是瑞郡王小小年纪煞气甚重,很是唬人。
孙氏素知这个儿子自小心思就沉,不肯轻易表露什么,但她还是想探探他的意思,毕竟事关他的终身大事,也事关他们这一支的长媳人选。
她尽力掩去尴尬,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自然,“永儿觉得季家五表妹如何?”
许致永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这两年见过季五表妹的情形,印象中她好像长得挺好看, 子也活泼,跟自家小妹许明琳还挺像。他自然清楚母亲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父亲和母亲近来一直在张罗这事,以各种名义带着他四处相看别家的小姐。
但季五表妹好像才十岁吧,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娘怎么会问起她,他还以为这次相看的是季大表妹。许致永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影,青黛色的侍女长裙将她窈窕的身姿展露无疑,姣美如月,清冽似荷。当自己无意中与她对视,那一双眼透澈明亮,不羞不慕,不喜不亢,无论容貌还是气质皆属上乘,全然不输给他所见过的那些世家贵女。然而她却只是季大表妹身边的一个丫鬟,当真可惜了。
孙氏见他半晌不语,似在思索什么,便又再问了一次:“今儿见到的几家小姐,你可有什么想法的没?”
许致永很想告诉娘亲自己真有个有想法的,但他知道这事成不了。先不提那位姑娘的身份,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他自己根本就做不得主。遂摇了摇头,轻轻地回了一句:“孩儿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孙氏听到他的话有些失望,又有些希望。她本也觉得季知意太小了些, 子不够稳重玲珑,做嫡长媳确实有些不合适。这会听得许致永说没看上她,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她又不想放弃和季府的联姻,今儿她瞧着季府二房的嫡长子季安博不错,年纪与自己的小女儿明琳也合适,若是能促成了这对姻缘,便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孙氏这边在想着季安博与许明琳的各种可能,却不知自己的小女儿早已被福郡王章煜辰勾了魂。
且不说许家众人如何想,今日到访季府的那些客人哪家又没点想法呢。这些都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季知妍拜别众位贵妇和各家小姐后,便向季老太太和季许氏告了安,来到栖雁庭找生母慧姨娘谈心。
见季知妍一副眼角 ,眉间带情的模样,慧姨娘便知道自己的女儿动了 ,不由地担忧起来。今天到场的那些公子,她都已经打听过身份了,个个金贵,全是嫡出。且不说两位郡王如何,单是品级最低的御史中丞许家,那也是从四品的京官,季知妍庶出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许家嫡子,更遑论其他人家了。
慧姨娘定了定心绪,微笑地问季知妍:“今儿遇着什么新鲜事了,瞧你玩得这么开心。”
季知妍还是沉浸在福郡王带笑的一双桃花眼中,完全答非所问地道:“之前听外界传闻说福郡王是个笑里藏刀,打人不手软的京中一霸,今天一见才知传闻就是传闻,全都胡说八道。他那样温柔风趣,哪里会是那些人口中的凶狠之人。”
慧姨娘心中一惊,喉头干涩,嘴里苦得说不出话来。她自觉是个聪慧之人,这些年一直在侯府伏低做小,就算侯爷再疼爱自己也不敢恃宠而骄,这才护得一对儿女双全。奈何这个女儿的脾 一点都不像自己,从小掐尖要强,自己又纵容侯爷将她宠爱过度,以致她如今自视甚高,越发地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为了女儿的将来,慧姨娘狠心冷冷地道:“纵使福郡王千般好,万般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你能想得起的。”
季知妍本一心甜蜜地想着心上人,突然听到这话,顿时像被人用冰水兜头倒了满身,冷得 ,也恨得 。她狠狠地看着慧姨娘,咬牙低吼:“论样貌才情心思我哪一样比不上季知意和季知行,就因着我这个庶出的身份,天生就矮人一截,处处受制。莫不是我以后都要比人不起,一辈子被他们踩在脚下吗?姨娘,我不甘心!”
“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