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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流光厅,林迅乔就感到眼前一片花团锦簇,衣香浮动。原来是季府老太太和季侯爷领着一帮夫人、姨娘、姐妹弟兄为她接风来了。她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差点被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闪了眼,脚步不免一顿。而跟在她身后的周嬷嬷三人似乎也比之前更畏缩了。
大厅靠里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美人榻,中间镶以秀丽的云石,榻面上雕刻着精美的吉祥如意图纹,制作精致,形态优美。榻后放置了一个长屏风,外罩青纱翠珠,俨然成了一个隐蔽的空间,只能模糊地看出屏风后有茶几和椅子等物;榻两边各放着一张方正的黄花梨高几,左边几上一只小香炉,正 着沉香;右边几上摆着美人觚(盛酒的器具),内 时鲜花卉,并茗碗茶具等物。美人塌下方一米远处左右两边各一溜六张黄花梨太师椅,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每两张椅子间又单独配置一张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此时,这些椅子上坐满了人,他们都无一例外地看着厅中站立的那个女孩。她身着杏黄。色的厚长襦裙,外罩一件半旧的白色鼠貂毛皮斗篷,荆钗布裙的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瘦弱的身子笔直地站着,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将眸光遮盖,看不出什么表情。
林迅乔抬眼飞快扫了一下美人榻上端坐着的季府 “最高行政长官”——季老太太。据周嬷嬷的介绍,季老太太今年五十八岁了,真人却年轻地不可思议。肤白貌美,气质沉雅,眼神深利,是一位保养得当的古代老妖精。这是林迅乔对季老太太的第一印象。
还没等她细细打量其他人,就有一个长相俏丽的丫鬟将一块蒲团放在她前面。“这是要跪了吗?跪你妹啊……”林迅乔心里闪过一万匹草泥马,恨不得将蒲团丢到那些看热闹的随便某个人脸上。但很快,她就咬牙妥协了,形势比人强。要是今天不跪或跪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找变态嬷嬷来调教她了。
林迅乔挺直跪在蒲团上,俯身叩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孙女季知行叩拜祖母,恭祝祖母福泽绵远,寿与天齐。”横竖都是周嬷嬷平常教的那一套,但求无错不求最好。周嬷嬷三人刚直接跪在了冷硬的地板上,头叩得砰砰响,颤着声喊道:“奴婢拜见各位主子,愿众主子身 安康,吉祥如意。”
季老太太眯眼打量厅中那位十年没见的长孙女时,心头浮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的长孙女不该是这个样子。她放下手边的茶,清了清喉咙:“这便是行姐儿了吧,抬起头来让祖母瞧瞧。”语气较之前有了些许缓和。
林迅乔闻言顿时又摆出自己常有的那张扑克脸,俗话说就是面无表情。她抬头的瞬间,屋内的视线全落到了她脸上,她只虚着目光盯着那张美人榻上的雕花看,“真是美伦美奂”她毋自从心发出感叹,仿佛那些人看的不是她,只是一个雕像而已。
季老太太和季修平看到那张脸时,有了一刻的恍惚。原因无它,只是这张脸长得太像她的生母了,也就是季修平的原配林以心。季知行继承了她生母八成的长相,尤其是那双凤眼,如出一辙,季老太太和季修平一见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林以心。
偌大的流光厅因为两位大主子的失神突而寂静无声,惹得众人看向林迅乔的眼神更加炽热。可林迅乔还是没事人般,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于是大家心里纷纷给出了两极分化的评价。要么这个大小姐就是个木头呆子,要么就是心机极为深沉之人。综合她的成长遭遇看,在场多数人还是认为她就是一块木头呆子,构不成威胁的一个呆子。
且不去管众人的心思,季老太太很快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招手让身边就近服侍的一位婆子过来,吩咐道:“张嬷嬷,你去将大小姐扶起来,教她认认家里人。”
张嬷嬷应了声“是”,便走到林迅乔跟前,将她搀扶起来,客气而生疏地说:“奴婢这厢有礼了,还请大小姐跟随奴婢见见侯爷夫人和府中其他少爷小姐们。”
林迅乔答了声:“多谢张嬷嬷。” 便不再多说,径直跟在张嬷嬷的身后,准备好好见见这些所谓的“家里人”。周嬷嬷三人也在张嬷嬷的示意下,恭敬地站在一旁听侯指示。
首先见的便是季府现在的当家男主人,季修平。他坐在左边最上位,身材高大,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通身流露着文人的雅气和王公贵族的贵气,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的确有很强的杀伤力。面对着这个完全陌生更无好感的古代种马男,两世都没叫过“爸爸”的林迅乔实在是叫不出那声爹。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才不得已硬着头皮从嘴里吐出“父亲”两字,刚叫完就惊悚地得打了个哆嗦。
张嬷嬷以为她害怕,便安抚 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林迅乔深感张嬷嬷的老练周到,不管她喜不喜欢自己,面上都做得极好看,不愧是府中的老人。
“嗯……”季修平的心情很复杂,对着跟前妻如此相似又十年未见的长女,他的确无话可说,只怔怔盯着眼前的女孩子,不知已神游到哪方。
见过了季府的当家男主人季侯爷,接着就是季二老爷,季修文了。他是季修平的嫡亲弟弟,也就是林迅乔现在的亲二叔。他的年龄与季修平不相上下,皮肤白净,是个相貌斯文俊秀的中年美男子。
关于季二老爷,在庙里呆的那几年,林迅乔没少听过周嬷嬷三人八卦过他。季修文夫妇俨然是全京城夫妇的恩爱楷模,人人都说“嫁郎当嫁季修文”。坊间盛传季修文是一个真正的儒人、雅人。说他自小喜欢琴棋书画,五艺皆通,年轻的时候是京城有名的 才子。弱冠后,不喜参政,推了季修平为他谋的官职,自请下海从商去了。
这个朝代并不轻贱商人,相反朝廷还鼓励人民经商,许多士族子弟科考入仕无门便会转而经商,是以商人是这个朝代除了当官以外最好的“职业”。而民间经济活跃,正是这个国家如此繁荣昌盛的要因之一。
第五章 侯府众生相
说起季修文,人都道他有二绝。一绝是他经商的天赋。别看他长的一副斯文样子,头脑却是很精明灵活。借助平国侯府的名声和人脉,他在京城开的酒楼、米铺、胭脂坊和布衣店的生意极其火爆。在元乾帝下旨开通与邻国的互贸通路后,他又走南串北地开拓了这条商路,短短几年间便积聚了大量财富。他这个人又识时务,知道财大招风,于是每年都将自己名下的一大部分财产捐赠给朝廷,做军饷和民生所用。遇上个灾年什么的,就以皇帝的名义或开铺放粥,或捐资捐物救助那些灾民,自己则退居幕后做个默默无闻的英雄。元乾帝见他如此识时务、进知退,很高兴,于是大笔一挥,便御赐了他一块“天下第一德善之商”的牌匾,挂在他名下经营的京城最大的酒楼——云禧楼的正门中央。从此,季修文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又有皇帝在背后为他撑腰,让那些眼红的人也只能干瞪眼。
季修文的另一绝便是“家有悍妻”。他现年三十有二,比季修平小两岁,家中却只有一个正妻,连个 也没有。季修平却有一妻两妾,外加两个没过姨娘明路的通房大丫头。季二老爷疼媳妇是全京城出了名的,叫往西不敢往东,只差没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媳妇。大家都说季二老爷什么都好,就是怕妻这点有些可笑了。季二夫人章瑞轻却是全京城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她出身好家世高,人长得貌美如花不说,还是个德才兼备的温柔女子,当年想求娶她的京城权贵子弟都排到了城门外,但她却独独相中了当时那个貌不算惊人,既不能承爵又没有官名在身的 才子季修文。彼时她下嫁季修文,众人都为她扼腕,觉得一朵大好鲜花 在了牛粪上,纷纷断言这二人必定好景不长。
结果这二人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才子季修文婚后就成了痴情不二的十好丈夫,不再出去拈花惹草,守着娇妻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而温柔淑德的章瑞轻却在婚后变成了悍妒母老虎,季二老爷府里据说连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些的丫环都找不到。当年那些心理不平衡的男人心理一下子平衡了,庆幸自己没有娶到章瑞轻,否则娇妻娇则娇矣,但少了美妾又怎能算是完美人生呢,他们不禁又隐隐有些同情当年曾被他们羡慕嫉妒恨过的季修文。而当年没看上或看上季修文而没得手的女人们就更是后悔了,只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明,下手太慢,白白错失了如此难得的专情又多金的好夫婿。
当这些信息飞快地从林迅乔脑子闪过的同时,她也伏身向季修文问了好。也许是因为季修文在这个时代坚持难能可贵的一妻一夫制,让林迅乔对他并无厌恶之感,也许是因为已经开口叫过父亲,渐渐入戏了,所以这声“二叔”她叫得比刚才顺溜多了。
接着便是她本尊同父异母的几个弟弟和堂弟了,依次是季二爷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季安博和季安远,比季知行小一岁,是府里的二少爷和三少爷;而后是季许氏生的季安仁,今年八岁,府里孩子中排行第七,所以都称其为七少爷;坐在他下方的是季修平的一个爱妾慧姨娘生的庶子季安信,九少爷。他是府里目前最年幼的孩子,只有三岁,长得灵动俊秀,虽然只是一个庶子,但在府里颇得季老太太和季修平的喜爱。
因为是同辈,所以林迅乔不需要行礼,只微笑向几个挂名弟弟问了声好,也许这些孩子事先都被父母交代过要讲礼貌,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抵触情绪,但生疏冷淡之情还是很明显。
一一行礼见过府里的男眷后,张嬷嬷又领着林迅乔向右边的女眷问好。同样,打头的是府里现在掌管着内宅的第二号女主人,季许氏。季许氏出身品州许氏家族,严格上说她还是季老太太的侄女。许姓是大鹰朝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