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粗粗地喘着气。大床已经把地板上那家伙的脑袋砸得粉碎。卡乔尼脖子的那家伙蜷缩在窗边,捧着裆部,正在呕吐。我用击昏器让他闭了嘴,然后走到那个被我踢中的家伙身边,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谁派你来的?”
“去死。”他喷出一嘴带血的唾沫,吐在我的脸上。
“也许待会吧,”我说,“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我三根手指摆在他的肋部,那里的肋腔似乎凹陷了下去,我在那压了一下。
这家伙尖叫了起来,脸色煞白。咳出的血鲜红鲜红的,衬出那惨白的皮肤。
“谁派你来的?”我将四根手指压在他的肋骨上。
“主教!”他挺着身子,试图把我的手抖掉。
“什么主教?”
“卢瑟斯……伯劳神殿……求求你,别……噢,该死……”
“你们想拿他……拿我们怎么办?”
“没啥……噢,天杀的……别!我要医生,求求你!”
“当然。先回答我。”
“把他击昏,带他……回到卢瑟斯……神殿。求你。我快不能呼吸了。”
“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好吧,”我说,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得更高了,“我们没招谁,也没惹谁。他们干嘛要抓他?”
“我不知道,”他高声尖叫。我的一只眼睛一直警觉地盯着套间的门口。击昏器仍旧握在我的手掌心,就在抓着他头发的手中,“我……不……知。。。。。。道……”他气喘吁吁。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滴在我的手臂和左胸上。
“你们怎么来的?”
“电磁车……屋顶。”
“从哪传送来的?”
我撕开他的衣服。没有通信志。没有其他武器。他心脏上方的皮肤上刺着一个纹身,一个蓝色三叉戟。“你们是打手?”我问。
“嗯……帕瓦蒂兄弟会。”
不在环网内。很可能无从追踪。“你们都是?”
“嗯……求你……帮帮我……噢,该死……求你……”他一下子软软地瘫了下来,差不多不省人事了。
我扔下了他,朝后退去,打开击昏束朝他射去。
乔尼坐了起来,他揉着脖子,盯着我,眼神很奇怪。
“穿好衣服,”我说,“该走了。”
那辆电磁车是一辆古老透明的桅轻观景车,点火盘或者触显上,没有掌纹锁。我们还没越过法国,就已经追赶上晨昏线。乔尼朝下张望着那一片黑暗,他说那是大西洋。现在,偶尔会有灯火在流动城市或者钻探平台上出现,除此之外,惟一的亮光来自群星,以及这无边的游泳池中,海下生物群落的亮光。
“我们为什么要乘他们的车子?”乔尼问。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从哪传送来的。”
“他说是卢瑟斯伯劳神殿。”
“对。我们倒是要瞧瞧。”
乔尼张望着二十公里之下的大海,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你觉得那些人会死吗?”
“一个已经死了,”我说,“肺破了的那个家伙需要医生。两个没什么大碍。还有一个掉到窗外的,我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担心这个?”
“对。你们打得实在是……太粗野了。”
“虽然街上的口角让我憎恶,但是其中显现出来的劲头是优美的,”我引用道,“他们不是赛伯人,对不对?”
“我想不是。”
“这么说,至少有两伙人想要抓你……人工智能,还有伯劳神殿。而我们呢,还被蒙在鼓里。”
“我现在倒有了个想法。”
我躺在流沫躺椅中,旋过身。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群——既不是旧地天空全息像里那样的,也不是我所知的环网上所见过的星群——投下明亮的光线,也因此让我看见了乔尼的眼睛。“告诉我。”我说。
“你提到过海伯利安,这给了我一个线索,”他说,“事实上,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星球。它从我脑中抹去了。这就说明,它很重要。”
“奇案:狗儿朝着黑暗吠叫。”我说。
“什么?”
“没什么。继续说。”
乔尼靠了过来。“为什么我不知道海伯利安,惟一能够解释的理由是,技术内核的某些势力不想让我知道。”
“你的赛伯体……”现在这样称呼乔尼让我感觉怪怪的,“你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环网,是不是?”
“对。”
“难道你不会偶尔看见什么地方提到海伯利安吗?新闻偶尔会提到这个世界,尤其是伯劳教会成了新闻话题之时。”
“也许我没听见。也许那正是我被谋杀的原因。”
我躺了下去,仰望着群星。“我们去问主教。”我说。
乔尼说前头的灯光来自另外一个模拟城市:21世纪中期的纽约市。但了不知道这城市是因什么计划而重建的。我关掉电磁车的自动驾驶模式,往下降去。
高楼大厦从北美海滨的湿地和泻湖上矗立起来,那是城市建筑的生殖崇拜的年代。好几幢建筑灯火通明。乔尼指着一栋垂老但却很端庄的建筑,说道:“那是帝国大厦。”
“好啦,”我说,“不管那是啥,那是电磁车打算着陆的地方。”
“安全吗?”
我朝他笑笑。“人这一生没有绝对的安全。”我调回自由架驶状态,车子降落在一个小小的露天站台上,就停在大厦的尖顶后。我们走出车子,站在碎裂的阳台上。天很黑,仅从遥远的脚下传来几栋建筑的灯火,以及群星的光芒。几步之外,朦胧的蓝光勾勒出一个远距传输器的传送门,那地方原先也许是个电梯的大门。
“我先进去,”但我话音刚落,乔尼就已经走了进去。我握着借来的击昏器,跟了进去。
我以前从没进过卢瑟斯的伯劳神殿,但是毋庸置疑,我们现在就是在那儿。乔尼站在我前面几步之外,但是除了他,附近再也没有其他人。这地方凉凉的,黑黑的,仿佛一个洞穴,如果洞穴可以有那么大的话。一尊令人惊惧的彩钯雕塑被无形的缆索吊在那儿,肯定有什么察觉不到的微风,让它在那旋转着。远距传输器闪烁着,突然消失了,我和乔尼同时转身。
“啊,我们替他们干了他们的活,对不对?”我对乔尼耳语道。即便那是耳语,声音也似乎在红通通的大厅中回荡着。我本来没有计划要和乔尼一起传送到神殿。
然后,那些灯光似乎变得明亮了,不过这也并没有把整个巨厅照得灯火通明,只是光的范围有稍微变大,终于让我们瞧见那边围成半圆的一群人。我记起来,这些人中,有些唤作驱魔师,还有一些叫做诵经师,另一些叫什么,我已经忘了。不管他们是谁,看见他们站在那儿,就已经够让人忧心忡忡的了。那里至少有二十来个人,身上的长袍忽而红色忽尔黑色,头顶上投下红色的灯光,让他们高高的前额闪着光芒。我一眼就认出了主教,虽说他比我们多数人要矮,要胖,但毋庸置疑,他来自我的世界,那一身长袍鲜红鲜红的。
我没打算把击昏器藏起来。如果他们想要突袭我们,我可以用它把他们全部放倒。可以,但是不太可能。虽然我没看见他们拿着什么武器,但是他们的长袍宽大得可以藏下整整一个军械库。
乔尼朝主教走去,我跟在身后。离他还有十步远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主教是惟一一个没有站着的。他坐着的椅子是用木头做的,看上去似乎可以折叠,精细的椅子扶手、支柱、靠痛,以及椅腿可以紧密地折起来方便携带。这位主教长袍下的肉团清晰可见,可谁都不能说那是同样的手啊腿啊的。
乔尼又向前迈了一步。“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的赛伯体?”他对着伯劳教会的圣人说,似乎我们这些其余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主教咯咯地笑起来,他摇摇脑袋。“我亲爱的……实体啊,的确,我们希望你到我们的拜神之地来,但是你没有证据,说我们企图绑架你啊。”
“我对证据不感兴趣,”乔尼说,“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我到这地方来。”我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响声,飞快地旋过身,挺起击昏器指着,但是伯劳牧师们围成的宽阔的圆圈仍旧一动不动。大多数人都在击昏器的射程之外。我真希望自己带着你父亲的弹射武器。
主教的声音低沉,带着质感,似乎灌满了整个巨大的空间。“你肯定知道,末日救赎教派对海伯利安这个世界一直有着坚定的兴趣。”
“知道。”
“你也肯定晓得,最近几个世纪以来,旧地诗人济慈与海伯利安殖民地的人文神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不对?”
“对,那又如何?”
主教用手指上一枚红色的大戒指挠了挠脸。“你自愿要求参与伯劳鸟朝圣,却又在得到我们批准之后食言,这令我们非常难过。”
乔尼的惊愕表情差不多带着人类特质。“我自愿要求?什么时候?”
“八个当地日以前,”主教说,“就在这地方。你主动过来的,跟我们说了那个想法。”
“我有没有说我为什么想要进行这……伯劳鸟朝圣?”
“你说是……我想你的原话是……‘对你的教育非常重要。’如果你想看记录,我们可以给你看。神殿中的所有对话都会被记录。你也可能跟我们索取记录副本,在方便之时观看。”
“好的。”乔尼说。
主教点点头,一名侍僧,谁知道他叫什么鬼名字,退进黑暗,片刻之后,又返回了,手里拿着标准视频芯片。主教又点了点头,那个穿黑袍的人走向前,把芯片递给乔尼。我的击昏器准备就绪,直到这家伙返回到了围成半圆的看护人之中。
“你为什么要派打手跟踪我们?”我问。这是我第一次在主教面前说话,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响亮,非常自然。
伯劳教会的圣人用胖乎乎的手做了个手势。“济慈先生说自己很感兴趣,要加入我们最为神圣的朝圣。我们相信,末日救赎与日临近,所以,这次朝圣对我们来说非同小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