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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红着眼圈,往陶晴这边瞟了一眼,面上十分不安,过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地道:“今早,少夫人……过来看老夫人,一盏茶的功夫后才出来,当时我们都在外面,少夫人出来后又交代……交代我们不要吵老夫人,所以,我们便没有进来……刚刚,我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进来唤老夫人,问她午饭可有什么想吃的……谁知,谁知……”说完,又开始无声抽泣。
黎牧听完后,想也没想就朝陶晴走来。
陶晴无语,大哥,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正文 第63章 自作孽不可活
黎牧听完后,想也没想就朝陶晴走来。
陶晴无语;大哥;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黎牧走到她跟前就停住步子了;盯着她;由于身高上的差距;陶晴抬起头抬起头回盯他,心想反正不是我做的;我怕你什么?
就在他们睁着眼睛互瞪的时候;孔洛这个孝顺媳妇正趴在床上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还时不时那绝望又怨愤的目光往陶晴身上招呼。
好吧;在他们夫妻二人四只眼睛的进攻下;陶晴因为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她将目光从黎牧脸上转开,看了一眼床上的情形,然后“咳”了一声,道:“要不,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救……”
黎牧终于将那可以戳死人的目光收了,低声问:“六天了,有没有帮忙浇树?”
啊?!现在后妈要死了,你竟然还在惦记一棵树?好吧,是亲娘留下的树,可咱能不能回去偷偷惦记啊……
陶晴转身在乔青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见她点头,又隔了一会才道:“乔青略懂脉象,既然大夫还未到,不如让她先给老夫人看看罢。”
她这话一出,房中的目光都扎过来了,刚刚老夫人的丫鬟才说这少夫人来过以后,老夫人才这样的,如今这少夫人又叫从乔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给老夫人把脉,是何居心?
想着那乔桐的性子也是冷淡清明独断专行的,陶晴看着屋中众人,一张脸登时拉了下来,道:“我乔桐要动手,自然有办法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授人把柄?”
她将此话说完,就立即丢了个冷艳高贵的眼神给乔青,乔青得了指令,便毫不犹豫地朝老夫人去了。
那孔洛先前在忙着哭忙着表达孝心,如今看到这个情景,立马挣扎着艰难地站起来,然后两手张开,挡在床前,远远望着乔青,摆出断断不许她碰老夫人的架势,一字一顿道:“不是孔洛多疑,而是母亲如今的情形再经不起折腾了,况且姐姐既然说不想授人把柄,那就还是等大夫过来的好。”
陶晴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她,然后眯了眯眼,没有开口。
不过乔青也没再往前走,只道:“二少夫人仔细身体,莫要悲伤过度才是。何况奴婢把脉的之时,若不放心,二少夫人尽可在旁边看着。”
孔洛只紧紧盯着陶晴,两眼通红,道:“姐姐,……”
可她剩下的话却没能说完,因为整个人已经瘫软了下去,旁边的丫鬟赶紧上前将昏过去的二少夫人给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她们嘴上不敢说,可面上的神情确是十分同情的,这二少夫人真是可怜呐,无亲无故,全仰仗老夫人护佑,如今老夫人又遇到这种事,也难怪二少夫人会晕过去了……
乔青上前装模作样地给黎老夫人把脉,又沉思了许久,才道:“脉象没有问题,应是大夫开的风寒之药太重了,老夫人又年迈体衰,一时没有禁得住,便嗜睡得厉害了些。”她起身,将老夫人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并好心掖了掖被角,又说:“若是早上服的药,那么再过一个时辰怎么都该醒了。”
她此话刚落,小厮请来的大夫就到了,黎牧便让大夫重新诊治了一番,那大夫看自己被赋予如此重任,于是好好去捯饬了一顿,然后才拈着山羊胡道:“从脉象来看,并无大碍,不过这位老夫人伤寒未愈,大约是今日有些辛苦,是以睡得有沉了些。”
大夫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自是相信,然后看陶晴的眼神登时就不同了起来,为先前自己怀疑少夫人而不好意思。
刚刚在黎牧跟前告状的那小丫头也回过神,立即过来给陶晴行礼,道:“刚刚奴婢担心老夫人的安慰,因为心急,一时口不择言了,还请少夫人赎罪。”
乔桐不是白莲花,陶晴也不是,面对诬陷自己的人若真是好言安慰一番才是脑袋被驴踢了,陶晴越过她,径自走到孔洛跟前,又扭头看着黎牧,道:“孔洛昨夜辛苦得很,也该好好休息,我先将她安置好。”
黎牧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床上,道:“老夫人既是风寒嗜睡,便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了。”话毕,竟带头出去了。
陶晴眉毛抽抽,看看摊在椅子上的人,然后道:“便将她扶到外间的榻上去罢。”
乔青便同另外一个丫鬟,将人搀到了外间,陶晴只在后面跟着,待将人安置好后,才那丫鬟退下了,低声问:“她还有多久才能醒来?”
乔青附身探了探孔洛的脉搏,道:“小姐无须担心,我刚刚将她点昏过去,没有半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老夫人呢?”
“大约还能坚持两刻钟的时间。”
“那便好。”陶晴点点头,又压低声音吩咐:“那你速去将东西放到洛水阁,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乔青道了一声是,便开门出去了。
陶晴轻轻笑了一声,那是很轻的一声笑,可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便显得十分突兀和冰凉,只是她自己不觉得,她走到孔洛的卧着的榻边上,十分轻快地道:“看你平日里蠢钝如猪,竟也能想出如此好的计策,杀了老夫人既可灭了她的口,永绝后患,又可以嫁祸与我,那么这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便都成了死人。虽然狠毒了些,却是个挺实在的主意。”
说完,她就像还嫌不过瘾,忽然俯□,凑到孔洛跟前:“可是我若出去了,独留你在这里,然后在洛水阁动点手脚,半个时辰后,你说会又如何?怪只怪你太狠太急了些,你讲她毒杀了,如今谁来保你?”
说罢,她又笑了,好似还拿帕子掩了掩嘴,道:“这便是因果报应,自作孽不可活了,与人无尤……”
陶晴又拿帕子垫着,拨弄了一下孔洛放在身前的右手,好似是为了确认她不会醒过来,然后才转身出去,开了门,关了门,接着用沉重的声音吩咐外面的丫鬟:“也不知老夫人几时会醒,你每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进去看看。”
“是,少夫人。”
陶晴出去后,直接去将曾管家找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才回桐华苑,只是路过青檀居的时候,忽然改了注意,她走进院子,果然看到黎牧正坐在石桌旁,见她进来,只问:“黄豆呢?”
果然,这人的思维跟正常人都不在一个波段上,陶晴淡淡道:“送走了。”
“为何?”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不该么?”
黎牧瞥了她一眼,似是对她此话的逻辑十分的不以为然。
陶晴也顾不得鄙视了,站到他跟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扬眉吐气:“请你看场不甚好看的戏,如花?”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看着话说的,不甚好看的戏……
黎牧本来坐着,也没抬头看她,听闻此话,直接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慢慢笑了,“好。”
陶晴抬头看他嚣张的样子,十分郁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是不是很享受俯视他人?”
她如今坐着,黎牧要看她,都要将眼皮垂下来,那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姑且是罢。”
陶晴无语,长得高了不起么,离天近,离地远,天谴也方便……
一刻钟之后,两人坐在了洛水阁三楼库房的窗子后面,其实这件事,黎牧本不该知道,可陶晴想着,这货如此闷骚,若万一他的青梅竹马被自己给玩死了,他以伤悲度余生,也是不好的,于是便将人拉来了,让他看看青梅的真面目。
可两人就这么并排站着,什么都不说,还真挺……傻的……
好在孔洛小姐没有让她傻很久,只见她急急地从外面冲进来,也不管下人的招呼,直接进屋,片刻之后,就在二楼现了身,然后急急地朝东边去了。
陶晴看了黎牧一眼,丢了个“跟上”的眼神,便赶紧出门,他们本来就选了靠近楼梯的这间,于是几乎没在三楼耽搁,便到了二楼。
陶晴示意黎牧留在外面,然后走到目的地,长吁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
孔洛正在包东西,听到有人进来,惊得东西撒了一地,竟全是陶晴那日送来的“毒香”,只是数量上少了许多。
陶晴看到这个情景,立刻笑了:“妹妹正忙呢?”
在东西撒下去,看清来人后,孔洛反倒淡定了,她直直地盯着陶晴,或者说是她眼中的“乔桐”,恨恨道:“你要如何?”
“我能如何呢?”陶晴笑笑,“你先是雇人要杀我而后快,又拿这香去毒杀老夫人,以嫁祸给我。说起来老夫人到底也算是待你不薄了,你都下得了手,何况我一个外人……”
陶晴也不等她说话,就自己坐了下来,冷幽幽地道:“所以,今日留不得你,否则,只怕哪日我的性命也要丢在你手里。”
孔洛看着她,半天终于坐下,“姐姐此话当真是抬举孔洛了。”她扭过头,恨恨地盯着她,“虽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该死,可无论我用什么手段,乔大小姐都能化险为夷,反将我逼上绝路。”
“是你自己走上这条路的。”陶晴没有笑,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圆桌上的雕花,“若你当初不进黎家,或者是没有选择嫁进黎家,而是从黎家嫁出去,那么便不需活得如此辛苦,如此胆战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大家,这几天都没能在五点前更新~~
今天被关在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