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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弟弟,流鼻涕,一步一摔和稀泥!
傻弟弟,真稀奇……”
好像是这么唱的吧。
“我想以后都不能叫你哥了。”贺宝在他耳边说。
“为什么?”红线心里一跳,侧过头去看他。
“我叫你原来的名字,红线,好吗?”
贺宝的神色令他觉得诧异,前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情绪,如清风掠过水面却没有带起一丝涟漪,让人忍不住猜测,是水过于眷恋平静,还是风的呼唤过于隐忍?
总之,贺宝与平时绝然不同的复杂神色,令他慌乱。
贺宝还在等待他的首肯,他淡淡一笑:“好啊。”霎时,贺宝原本就十分黑亮的眼睛更是如宝石般璀璨起来,他赶忙低下头,紧了紧嘴角:“的确,大家都不知道你有我这个哥哥,平白添了一个出来,会让人疑心的。”
“宝儿真是长大了,果然想得周到。”他夸奖他,又明显感到环着他的手臂紧了一圈,像长满尖刺的荆棘类植物,一直刺到他心里去。
对不起,宝儿。
我已经不确定如果再犯下一个错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了。
贺宝却笑了,仿佛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似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红线了哦~”
红线不置可否。
转眼,巍峨的灰色城墙已在眼前。
离城门还有段距离时,一个小兵看到他们,快速的跑来。
“可回来了!快,快!”小兵边跑边喊。
贺宝轻快的跳下马,小兵跑得太急,几乎刹不住脚,眼见就要向黑马撞来。
贺宝早有预料似的,不动声色的挡在马前,一手抵住小兵肩头,厉色道:“军容三十二条都忘到哪里去了?”
小兵呼哧呼哧的喘气,半拉身子搭在贺宝手臂上,嬉皮笑脸道:“不是也有一条说军命至高无上嘛……”
贺宝含着笑给了他一记掌刀,小兵虚张声势的叫唤一声,又嘻嘻哈哈起来。
“瑞头咱快点吧!上边都等了一天了!刘公公现在还在南门呢!”说完便来牵马缰,意思竟是要贺宝现在就去。
贺宝微皱眉头:“我先换过衣裳……”
小兵一怔,这才注意到风尘仆仆的二人均是一身素白。
“对不住,对不住,瑞头……节哀顺变……”说着又偷偷去瞄马上那人,瞄着瞄着目光竟转不回来了。
“啪”的一声,贺宝一巴掌拍在小兵的后脑勺上,这一记与刚才玩笑似的手刀劲力不可同日而语,小兵“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蹲下。
这次是真疼了。
“宝儿!”红线有些坐不住了,贺宝什么时候学会恃强凌弱了?红线眼中明显蒙了层怒气。
被红线一瞪,贺宝立时有些气短。
“他没事!我们经常这么闹的,是不是啊!?”说着,他俯身去拉尚捂着脑袋呼痛的家伙。
“是不是……啊?”贺宝咬着牙笑道。
“是,是!我们经常这么玩!”小兵很机灵,马上明白过来这里面相生相克的道理,只是一双眼睛却再也不敢随便乱看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贺宝从小兵手里接过马缰,又朝马上人投去温柔的一瞥。
“是……西疆那边来人了,”小兵也收起玩闹的表情,敛正神色答道:“因此圣上……”
还没说完,话头就被贺宝打断:“啊!我知道了,不必说了。”
你知道什么了啊?小兵一脸纳闷,但转脸看到贺宝忽然严肃的面孔,如阴云笼罩了大地一般阴霾,也就真的不敢再出声。
红线坐在马上静静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西疆两个字时,贺宝的脚步明显慢了半拍。
不到一刻功夫,贺宝已换好衣服,整装待发。
按理,带孝的人是不可以入宫觐见的,但这次,显然事态已经严重到可以忽略礼法的程度。
想起那个人,贺宝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次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除了他,还有谁会让当今天子忧心呢?
这次的见驾恐怕只是个开始……不,征讨西疆那一役才是开始,从那一役以后,他便明白,今后还要打无数个硬仗,劳心劳力的硬仗。
他悄悄去看房里另一个人,后者仍是一身素白,静静立在房中一隅,不说也不笑,脸色如衣服一般,也是纯白的素色。
“在想什么呢?”他走过去,双手拢住红线的肩头。
“在想是什么事会让他那么急,带着孝都要你去见驾。”他盯着贺宝的眼睛,“你一定知道,可是你却瞒着我。”
他了解苏离,即使火烧到眉毛了,他也会呵呵的笑。
所以,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但那么多军国要臣一品正统,何至于如此急迫的召见一个四品校尉呢?
他越想心里越不安,脸色更加苍白。
贺宝看了他一会,手收紧一些,眼里笑意更浓:“你看你,肩膀这么瘦,到底要扛多久?”
“什么?”红线迟疑了一下,不解的看他。
“以后都有我呢,不要再一个人扛了。”贺宝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叹息:“你总令我想起小时候,明明举不动那么重的剑,却非要勉强的撑着……所以,我也要像小时候那样,把你撑不住、扛不动的东西一一卸下来。”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笑:“没事的,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门打开又合上,脚步声渐渐走远,红线望着门口的位置发了会呆。慌乱和不安似乎都在那一个笑容里烟消云散。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才觉得确实有点累了。
贺宝的床整齐柔软,光看着就有令人想要躺上去的欲望。
红线心中一动,随手掀开薄被的一角,快速看了一眼,又原样压好。
他有些失望,床上除了这袭薄被和一只方枕外竟别无他物。
失望仅维持了一小会,他就觉得自己很好笑,他问自己,你到底想看到什么呢?
我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这仅仅是一种关心……
不,那你大可去问他,穿得暖不暖,床铺硬不硬,为什么要窥视?
不,这不是窥视……
不是窥视是什么?你想发现什么?若在他枕下发现某个少女所赠的香囊或者一页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信,你是否就开心了呢?
不,我不会开心……我会很伤心……
红线的手紧紧攥住被角,被自己的回答吓坏了。
“笃,笃,笃。”很轻的叩门声,却令他一惊。
他定了定神,将手下的床铺理平,就在他动作时,外面又飘来一句话:“公子……睡下了吗?”
叩门人语声极轻,仿佛怕惊扰什么似的,又似在判断屋内人动静。
“什么事?”红线将门打开。
叩门人正是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那个小兵,见红线开门,立时朗声道:“瑞头留话,说公子若是过了两刻还没睡下,就叫我们带公子去文库逛逛。”
小兵长了张尖脸,一看就是猴精猴精的人,他身后站着个服色相同的小兵,只是相对更腼腆些,一直低垂着头。
“文库?”红线一怔。
“哎,是啊!”小兵眼珠一转,又道:“您看,刚来就要您受累!咱们瑞头,哪哪都好,就是不会体恤人。”
尖脸小兵边说边夸张的叹气,仿佛真替红线觉得委屈似的。
红线听得一头雾水,索性静静不搭茬。
“一看您就是拿笔的人儿,这职位您来再好不过了!”幸亏这尖脸小兵是个话痨,两张嘴皮上下翻飞,不到一忽,整件事情就讲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贺宝说他是新上任的文书。
红线心中暗笑,文书向来是军营里可有可无的角色,功用等同于路边的算命先生,但凡认识字会写字的人,都当得了。
至于来文库这一说,恐怕是宝儿怕他睡不着气闷,让他解闷的。
“文书这活儿,其实也不难,只是要看的书多,写的字儿多。瑞头特地吩咐了,您若没睡,就先在文库里看看书。”尖脸小兵一边说,一边打开书房的锁,“我叫廖甲,别人都叫我小甲,这是我哥们,小乙。”
腼腆小兵立时上前一步,轻声道:“小的苗乙。”
苗乙长了副眉清目秀的面貌,若不是此刻红线正在兵营,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么清秀的人会是上阵厮杀的兵卒。
苗乙令他想起夕文。
“红线。”他微微点头。
“您姓红啊?”小甲听到红线报出名字,夸张的瞪大眼睛:“好奇怪的姓!”
小乙悄悄拽了拽小甲的衣摆,朗声道:“你可真没见识!姓氏不就是这样嘛……哪里奇怪了?”
被他这么一呵斥,小甲立时脸红了,紧着嘴巴不再出声。
将文库的灯火一一点好,他们才告辞:“那……您慢慢看,有事别客气,尽管喊!”
两个小兵蹦蹦跳跳的走远,其中一个尖脸的忽然推搡了一把旁边那人:“你刚才凶我干什么?!”
“谁让你那么白痴!”被推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白痴了?难道你不觉得姓红很奇怪吗?”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人家那是化名好不好!你还要去拆穿,真笨死了!我要是不拦着你,你让人家多尴尬。”
“化名?为什么啊?”小甲这时不得不再次承认,小乙确实比较聪明。
“你不会真以为他是来当文书的吧?我看……八成是哪个王公贵族私跑出来的公子,还和咱们头穿一样的孝服……”小乙大胆的说出他的推测。
“你的意思是……”小甲想起白天因为偷瞄一眼而飞来的那掌,似懂非懂。
“意思是和咱们头儿关系不一般啊!你没看咱头儿走前吩咐的,又要看看睡没睡,又不许推门进去,还要小小声……”小乙说着说着,不由脸红了。
“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小甲忽然觉得他最喜欢的瑞头已经变质了,不由抱头坐在地上。
“什么?什么我们怎么办?”小乙不明所以的弯腰看他。
“人都说……男人一旦有了家,就会重色轻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