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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冷地笑著,他拨了拨散乱的蓝发,跟著用力拉紧门上的把手,好让自己与纲吉不会有再摔落的可能。
「谢、谢谢你……」
纲吉吞吞吐吐地道谢了,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
然後他发现到了,少年环著腰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紧了力道。
「那个、可不可以请你──」
公车的紧急煞车阻止了他的请求,加速度的作用力将他推往少年的方向,纲吉只能艰难地用手抵著对方的胸膛,勉强拉开一点点的隔阂。
「唔呃、真的、很抱歉……」
「无所谓,反正我也很享受。」
少年吐出一计好整以暇的恶质笑容,轻松地拥著纲吉,下巴抵著他的头发地。
「呐、再继续乱动的话,会很危险喔──」
於是纲吉只能尴尬不已地将脸埋了起来,没再多说任何的话。
耳畔依然刮著风声的喝斥与点点零碎的人声耳语,但更多的却是,裹在胸腔其间,一下又一下厚实而沈稳的撞击闷哼,几乎蒙蔽了所有纲吉的听觉。
他忍不住扯紧了少年的衣襟,默默地。
或许,还是有点冷。
11。
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场合,见到那个奇怪的人。
纲吉有些走神地呆望著课本,就连老师提点好几次他的名字,他几乎都不曾听闻,更不曾暂止这般荒谬的自我沈思。那个对自己总面带笑容、投手举足之间也流泄著挺有模有样的绅士风格的少年,那个无时无刻散发著冰冷敌意、目光却分外灼烈、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蓝发少年,纲吉对他怀抱著莫名的感触。
称不上熟稔、可也不完全是陌生,明明应该只是个擦肩而过、就此断绝所有关连的关系才对,可是对那人的印象,每一次见面的契机与巧合,纲吉都无法忘却。记忆之盒像是有自我意识地替他完好地收拾著这些如过往云烟般极易消散的淡薄,而他也总能轻易地捡起这些零落的碎片,从最初到近日一一地排序好,没有半分遗漏地。
纲吉不经意地想起那日在公车上的亲密拥抱,虽然只是单方面的给予,可还是让他忍不住红了脸。那可是头一次,被奈奈以外的人,所给予的抚慰呀──虽然在紧急的当下确实迫不得已,但从对方的餍足神态看来,似乎早就企画很久似地。
纲吉无奈地托著脸颊,下课钟声嗡嗡地戳痛他的知觉,他才愕然地发现老师正指著自己叨叨地抱怨著,同学们或询问或嘲笑或狐疑的目光都拢到自己身上来,纲吉彻底窘红了脸,赶紧将头下压不止九十度不停地道歉著。
该不会,连这样的情景,都是那个人策划好的吧──
纲吉有些恼羞成怒地閤上课本,但他的视线很快便被另一本摊在桌面上的笔记给吸引过去。
纲吉很快便露出真诚的微笑,他掏出一枝笔在上面空白的一页内写下一些内心的独白,接著小心翼翼地掩上本子,依然带著最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是他,寄存著最重要最重要的眷恋的一隅。
「喂、泽田,你刚才究竟是在想什麽想得出了神啊──」
「欸、该不会是看女生看到呆了吧?」
「说的也是,毕竟校花就在我们班上啊,不过、泽田、劝你还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才好。」
「人要懂得分寸喔──」
纲吉苦笑地推托著说词,不著声色地将桌上散放的课本与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
「没有啦、是昨天太晚睡了,有点恍神了而已──」
「说的也是,平常见你除了发呆还没干过什麽正经事──」
「是这样吗?」
纲吉带著浅笑回道,含糊地带过。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以後能做什麽,未来完全是一片空白啊。」
「光是想像就觉得很没出息──」
「哈哈、就连长相也不行,想要娶有钱人家的女儿悠閒过下半生,看起来也不太可能──」
「会这麽惨啊……」
纲吉乾笑著别过脸,却意外地瞄到大家口中的校花,笹川京子,正忧心地往这儿望来。
「你们别老是捉弄泽田啊──」
女孩子软软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笹川带著有些生气的神情,无比认真地望著那名最後开口的男同学,语气柔软的几乎不像斥责。
「泽田他也是一直很努力的啊…那些没有未来的话,实在太过份了──」
「京子,我们也只是聊聊而已啊。」
「况且你真有看过这家伙努力的模样吗?肯定没有吧!」
「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关心他的人,会轻易地看出来吗?」
「京子原来你这麽关心泽田啊──该不会是喜欢那家伙吧?」
不只是纲吉,女孩子白皙的脸也很快染上红晕,笹川一下子困窘地说不出话来。
「关心泽田、不是理所当然的是吗?…我们是同学呐……」
「就算是同学你也太好心了吧,像他这样的人……」
「啊啦、差点忘了,笹川中意的人,应该是风纪委员长才对,怎麽可能会是这小子──」
笹川京子将脸垂的更低,再也没说出任何话语。直到她的友人黑川怒气冲冲地将那帮取笑的男同学驱走後,笹川还是没再鼓起勇气对纲吉说出一句话,即使纲吉花费很大的努力和她道歉,女孩子也只是笑意浅浅地回应著,倒是黑川狠狠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想给京子惹麻烦的话,就应该想想办法改掉你那没用的性格!」
黑川朝他吼道,却不是带著恶意地。
「只会逃避困难、只会等著别人解救,你还算个男人吗──?」
纲吉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辩解。
其实纲吉一直都知道的,那个人即便高傲的个性与残暴的手段与其身为风纪委员的事实,是同样具备架构他在校内光荣声名的有力支撑,很多人欣羡畏惧他的统领,但也有更多爱慕者的名单与消息不断上扬著。可是却从未听说过,云雀恭弥有与任何一位异性相处甚好的传闻,甚至连同性之间,能和他和平相处的人,都是寥寥可数。
纲吉并不意外笹川京子会喜欢上那身为风纪委员的少年,这件事情早在许久前就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只是怎麽泄漏出去的谁也不晓得,各种揣测与目击接连不断地涌了上来,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女孩子,从未允首承认过。
纲吉记得以前自己也喜欢过这个女孩,或许用进行式会更为恰当,他们第一次的接触也是如方才那般的情景,女孩突来的勇气与无惧总让他倍感意外,然而女孩体贴的微笑与安慰的鼓励,每每都温暖地让他卸下任何生活上的不愉快。某一次的午後夕阳映照著笹川的栗色短发与唇畔的一抹浅笑,将那份乾净与单纯更加衬托的神圣,纲吉忽然间就了解了,他喜欢这个女孩子,以後也会一直这麽喜欢下去。
那是最纯粹的情感,不像初恋的苦涩,而是如牛奶般的温润幸福。
可他却背叛了这样的幸福。
12。
「泽田,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钱包?」
体育课完一群班上男同学挤到他的面前,其中一名带头的,吞吞吐吐地向他问道。
纲吉只是对此抱以疑惑。
「钱包?我没有注意到像钱包之类的东西啊…」
「可是泽田,你一直待在教室对吧?就连刚才体育课也是因为不想上课才待在教室对吧?」
「…我今天精神状况不太好…」
纲吉微微皱著眉头,他不能理解,那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究竟想暗示什麽。
然而正当他开口稍微做个解释时,群聚於後头的男同学们都泛起冷冷的挑衅笑意,有些人甚至明显地透露出鄙夷的眼神与轻视的目光,更有些人,咂著嘴,似乎有什麽将夺口而出。
「泽田,这件事我们还没告诉老师。」
「咦?为什麽?」
纲吉诧异地眨著眼,心底缓缓地压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毕竟同学一场,闹僵了也不好──」
那人说道,带著世俗的笑容。
「所以,交出来吧,我们不会怎样的。」
纲吉突然感到胸腔内紧促的一窒,他咬著嘴唇,有点颤抖地开口。
「你们…你们认为是我拿走的……?」
「不是你还有谁呢?」
其中一人接了话来,对方的口气显得不耐烦。
「先别说时机好了,你住在山区、家里经济不好、又是单亲家庭、成绩差、上课不是找藉口跷课就是发呆、做人也毫无可取之处,这样的人,不是混混学生不然就是小偷之类的家伙吧──」
「而且又是山上的住民,有什麽教养可言?如果不是奢望都市的金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受教育的啊?身份这种东西走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纲吉愤怒地拍著桌子,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那些伤人的话语、那些轻蔑的漠视,他几乎以为自己都嚐遍了。
还会有什麽,会比这些嘲讽与栽赃,还要更恶毒更残忍──
「你们凭什麽这样说──你们什麽都没看到、也没拿出直接的证明,为什麽就可以这麽理所当然地辱骂我──」
「还能凭什麽?你这人做事一向都偷偷摸摸的,谁知到你心里在打什麽鬼主意──」
几个同学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後两个相较健壮的人朝纲吉的座位走去,直接动手推倒了桌椅,另外两个人则伸手架住了纲吉,不让他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你们这些人、住手──」
桌子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里头容纳不多的东西都倾泄而出,那人带著露骨的鄙夷翻搜著散乱的书堆,更有几个人毫无顾忌地采换他的课本与课堂笔记。纲吉瞪大著眼,似乎有什麽冲动几乎要撕裂他的视界,他隐隐约约听到周遭传来细碎的交谈,不知何时教室内外聚集了许多人,人们悄悄交换著讯息,却始终静默地以眼神关注著事态。
「你们这些人、把教室搞的这麽乱──」
似乎是黑川的声音,她按耐不住地最先喊了出来,但随即在另一个恫吓的声音中咽气下来。他能瞥见笹川京子就站在不远处,女孩难过地望著自己,眼泪几乎沾湿漂亮的眼眸,她呜咽著转身向黑川轻声说了些什麽,接著黑川立即转身离开。
「看──这是什麽──」
一个人突然放声尖叫,惹的所有人接好奇地朝他望去,但他手上拿得不是引发开端的钱包,而是一本薄薄的笔记本,满布著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