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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老人家来了。”他也轻声答。
贼人中,射出六条黑影,在一个红光满面的人身旁掠出的到了东西山脊进入山顶的树林
旁,六个人手中仗剑但握剑的掌心中,藏了一具铜管儿,管口在下,两面方列,似在迎客。
不久,箫声徐落,片刻之间,林缘出现了不少男女,分两列鱼贯而行。
果是云栖逸箫,人不少哩。
云栖逸箫信任中原的功力,让他前来救应,一行人飞快地出了青龙岭,海文在这一带潜
伏了好几年,数次大闹太行,几乎对地形和暗桩埋伏之处,了若指掌,老人家也逗留了好些
天了也十分熟悉,飞快地离开山区,直奔潞安府。
可是,秋菡姑娘不愿意,一路上咕咕嘀嘀,还想偷空儿溜走,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
怎放心中原一个人留在后面?当然不高兴。
但老人家笑她离不开中原,告诉她五天前中原暗中较量的事,也告诉她中原破铁栅的无
穷神力告诉她大可放心,凭中原那超人的身手,天下大可云得,太行山除了倚仗人多势众之
外,一无所持.人多,拦不住绝顶高手,即使是千万羊群,也拦不住一头猛兽!
但她难以按下心中的慌乱,不住向海文使眼色,海文也不是个傻瓜,他也想溜走。
老人家顶随和,但却含笑止住他们捣鬼。
出山不久,还未走卜壶关小山径,对面已来了大群疯虎,狂奔而至,两下里迎住了。
那是云栖逸萧的老伴散花仙子岳如霜,和一群宇内知名的老怪物。
海蕙姑娘离开了三岔口,取道急奔蕲州,昼夜兼程,急如星火。
距蕲州还有十余里地,劈而撞上了易容而来的老奶奶散花仙子岳如霜,父亲云栖山主诸
葛青虹,祖姑婆云栖师太,表叔岳天祥……一家子全来啦!此外,还有十余名云栖逸箫的好
朋友,全都掩去面目向北赶。
小姑娘大喜之下,投入祖母怀中喜极而泣,叩拜了众人,便将经过—一禀明。
老太婆大吃一惊,责备她太过放心,怎可让中原一个人进入龙潭虎穴?更糟的是,云栖
逸箫已经先行暗中前往救人,弄得不好,暴露了意图,岂不全都陷身在内?
小姑娘思前想后,大惊失色,不由心如火烧,老太婆更为着急,立即率领众人昼夜兼程
北上。
半路上,会合了百丈老人和秦白衣夫妇正为爱女焦虑,一行人使向潞安府飞赶,五里长
亭之下,没有中原的留字,海蕙姑娘心胆俱裂,连夜要独自入山,老奶奶也知道事态严重,
潞安府不可久留,恐怕走漏了风声,索兴立即起程入山。
海蕙心中如焚,远远地,看清了爷爷弟弟,还有秋菡表姐,可是没有中原在内,她心向
下一沉,一声尖叫,向前飞扑。
“爷爷!”飞掠抢前面叫,奔近了。
蓦地,她在十丈外打了一个踉跄,凤目几乎脱眶而出,她看到了爷爷的手中的龙箫,只
道大事不好了。
“天啊,弟弟……”她哀叫一声,昏倒在地。
云栖逸箫飞射而至,惊叫道:“孩子,你怎么了?”
身后的海文和秋菡,欢叫着扑向奶奶,一家子终于会合在一处了。
秦白衣夫妇不见爱女凤珠出现,脸色全变了,云栖逸箫抱着女儿,还不知她为何昏倒
呢,赶过来先与一从好友道劳,将人交给老伴,道:“这丫头四年不见,大概兴奋过度
啦!”
老奶奶也看到龙箫,一面拍醒海蕙,一面倒抽一口凉气问:“明,祝哥儿呢?这龙
箫。”
海蕙醒来放声大哭,尖叫道:“他……他一定遭了不幸,天啊!”
云栖逸箫恍然,笑道:“丫头,急什么?他好好的哩,龙箫是祝哥儿与我进入死刑室救
人之时,暂时交给我使用的,这孩子心细如发,真叫人怜爱,如果他不将龙箫暂交我使用,
后果不堪设想,事情经过,让小捣蛋告诉你们。”
说完,他向众老朋友们含笑走去。
秦白衣铁青着脸,惊惶着行礼道:“诸葛前辈,近二十年未向你老人家问好,可记得晚
辈山东秦臻么?”
云栖逸箫含笑一揖,还未发话,后面姑娘尖叫道:“爷爷,中原弟呢?”
“在后面,还得等会儿。”老人家回答,又向秦白衣笑道:“你是泰山神尼的门人秦白
衣,怎不记得,啊!令师一向可好?老朽与令师二十余年未通音讯了。”
“家师到还健朗,托福……”
云栖逸箫看他脸色难看,魂不守舍,言词极为勉强,赶快接口道:“小老弟心中有事,
不必客气,有事情说。”
秦白衣长叹一声,将爱女留书出走的事说了,最后道:“小女定然已入山区,至今不见
形影,前辈与祝哥儿既然平安将人救出,但不知可曾见过小女么?”
云栖逸箫一怔道:“按行程?令爱在这两天中该已入山,但老朽这几天来,仅知金鲛伍
政夫妇在金莺山大闹山寨,却未见到令爱之面……”话未完,后面老奶奶大叫道:“丫头,
不可乱动,免得乱了章法……”
话也未说完,却响起了海蕙的声音:“不奶奶,让我走!蕙儿被原弟把我撵走,奶奶责
备我妄动,不该留下原弟独闯龙潭虎穴,好了,原弟把人救出了,爷爷却让他独闯龙潭虎
穴,原弟该死,他不该身有侠骨,不该怀有英雄胆肝,放我走,我要和地死在一块儿,你们
该惭愧,该……”她放声大哭了。
海文突然一声长啸,向青龙岭狂奔。
第二个逃掉的是秋菡她没做声,一跃三四丈,去势如电,比海文跑得更快。云栖逸箫大
惊,沉喝道:“不许妄动,一起走,抄小道直捣大寨。”
海文和秋菡只站在等候,却不回转。
老人家向奶奶怀中的海蕙叫:“蕙丫头,将风箫交给你奶奶。”
海蕙交出凤箫向这儿抹眼泪道:“爷爷,饶恕蕙儿,饶恕蕙儿。”云栖逸箫苦笑着摇
头,向众人道:“诸位老弟台,咱们这就走自己兄弟,幸勿见笑,愚夫妇在前引路。”百丈
老人挪了挪酒葫芦,狂笑道:“这才象话,这才象当年的云栖逸箫,婆婆妈****未免讨厌,
走啊!这条路我也认得。”
一群人悄悄地越了青龙岭西麓,向里急惊,老远便听到人声汹汹,中原的狂笑破空传
到。
海蕙一听到中原的狂笑,只感到心花怒放,向奶奶悄悄催道:“奶奶,听!他在狂笑,
笑声中没有分毫恐惧,快些啊!”
山上人影依稀,密密林林的,看不真切,但已可猜到贼人已经将中原围在上面了,云栖
逸箫道:“上山,大事无妨,菡丫头五个人,快用青巾掩去本来面目。”
到了山脊上,便从林中的空隙中,看到了大批人影,围成环形。相距太远无法看清,但
已够众人吃惊了,云栖逸箫恐伯赶不及,忙道:“事急矣!且先亮名号。”
夫妇俩立即双箫合奏,震撼心弦的箫音向斗场传来,人的名,树的影,那可降龙伏虎的
啸声,把贼人吓了一大跳,听便知是云栖逸箫来了。
中原知道大援到了,便一步步向后退,长剑当胸直立,六合如一,随时准备反击。
这瞬间,夜游鹰突向安天龙打了一眼色,他知道,云栖逸箫如果出面,想要中原的性命
不太容易了。
安天龙左手一举,两人同时狂野扑上了。
海蕙一声大叫,象狂风似的卷出,相距半里地,没等他奔出一二十丈,三个人已经动手
攻击。
中原直等到两人近身,一声冷叱,剑尖向下除降,突然幻出七道剑芒,左右分射,龙吟
震耳,剑气飞荡丈外,从一刀一剑中错出了八尺外,剑锋急转,突然展开抢攻,银芒八方飞
射,从右大族身,七煞手剑的“旋龙通影”出手,人不见了,只看到一团银蛇飞舞的光球,
先滚向左方的夜游鹰。
“叮叮!当当当!”清越而令人心血下沉的金铁交鸣,象大年夜的鞭炮轰响,人影乍
现,倏现倏退,缠斗片刻,最后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鸣响起,人影乍分。
三人舍死狂攻,先后五次盘旋四次冲错,交换了八招以上,在第九次乍合中,终于倏然
分开。
夜游鹰飞退丈外,他头顶上掉了一只假耳朵,那是右耳,人落地,假耳朵掉落在他站在
那儿,脸上的表情虽然无法看清,但鹰目中厉光一闪,泛上了惊恐的神色,持剑的手颤抖着
徐徐下降。浑身雾气升腾,双膝也有颤抖之象。
安天龙退了二三丈,脚一沾地,跟跄向后退倒,他仍勉强要用千斤坠稳住身形。
不错,五六步后,他稳住了,“当”一声,紫金刀落地,他的左手掩往丹田穴,鲜血从
指缝中流出,往下流,流至小腹,染污了一裤裆。
这个身练一身金钟罩,刀枪不入的太湖悍贼,终于禁不起两仪相成大真力的全力一击,
神奇的剑法击中了他的丹田穴,直透内腑。他额上青筋暴起,眼珠向上翻,牙关紧咬,胸前
剧烈的喘息,终于冷汗顺腮跌落在胸襟上。
终于,他的牙关松了,呼出一口长气,稍顿力竭地道:“我……我好恨!死……不瞑
目,他……本来不如我,我恨四年前没……杀……了他。”
说完,眼珠一翻,只见白而不见黑,向后便倒,“蓬”一声,他的左手松开了,肠子向
外挤。
中原站在那儿,屹立如石象,脸上没有表情,每一条肌肉似都冻结了,手中的长剑,剑
尖六寸血迹斑斑,举剑的手,没有丝毫颤动,呼吸似乎停止了,俊目中神光闪闪。
海蕙赶到,在他的左侧站住了,手按在承影剑靶上,似乎在替他戒备,凤目却紧视着背
部有血迹的凤珠姑娘。
四周的人,全被这快速狂攻给镇住了。
中原吸入一口气,向夜游鹰平静地道:“第一场,如果阁下认为还没结束,上,蕙姐,
退出五丈外。”
海蕙如受催眠;一步步向后退。
夜游鹰一声怒啸,身剑合一的向前飞扑。
十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