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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小伙子看相真惹人,要不是被夫人抢先发现,我……嘻嘻!”
二妹吃吃乐着,拉了大姐一把,乐道:“小心!要让夫人知道了,罚你三个月不见肉
味,有你受的”
“嘻嘻!吃了他,三年亦自甘心。”大姐媚笑,目光中放时出异样的光彩。
后头道路转角处、发出了促忙的铁杖拄地声,有人从后赶到。大姐一使眼色低声说:
“来了,让他滚蛋!”
“这家伙真怪,怎会对那小伙子起意的?他在城里足足盯了小伙子三天,好几次目中行
起杀机,似要动手,难道说小伙子对他有厉害冲突么?”二妹惑然的低语。
“你该明白,老色魔见不得美丽女人,同样也扯不惯美丽的男子,据我猜想,他定然讨
厌这小伙子碍眼,要动杀机了,城里面或不便,才随追下来了。”
“哼!他敢?除非他不想活儿”
“他的功力不弱呀。夫人要他死一千次,他绝不敢死九百九十回,但你我不一定接得下
呀。”
“放心,即使差半分,仍可缠住他,谅他也不敢。”
说着说着,后面半里地果然出现了独足色魔的身形,铁杖咚咚,走步如飞,朝官道匆匆
而行。
官道上行人很少,秋收已过,田地里太极少见,官道上有人行走,一目了然。
独足色魔确是追踪祝中原而来的,他在紫阳山将人追丢,心中怒极,在附近足足寻了五
六天,方放弃追索,到了宝庆府逍遥,冤家路窄,三天前在府城瞥见了祝中原。
中原的那对精目,他感到极为熟识,心疑是那夜争了他的肥肉打了他一段树枝的人,但
又不敢肯定,所以才迟不动手。因为祝中原年纪太轻,在城中结交公门中的小役吏,每天在
酒店里进出,不似个练家子。
他盯了二三天人梢,只道中原要起程北上,他也正要返回西老巢,顺道嘛!便想将人擒
下,问问再说。另一个原因是他号称色魔,但长的又老又丑,又是个残疾,女人不被吓晕,
也会全身发僵,对他不表欣喜高兴,所以他对那些深得女入高兴的美丽男妒极了,有机会他
绝不放过手染血腥的狩猎。
他并不急于赶路,过了前面接官亭下手并不为晚.但他的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
大路上并肩走着两位老女人,不识相拦在路中间,并无让路的意思。
他人生的丑怪,可从不对美丽少女以外的女人投上一瞥,对年老女人更无兴趣,老远便
怪声说道:“老家伙,让路。”老女人不理他,直到他来至切近,方忽然回身,竹杖一分。
将路拦住了。
“咦!你两位老不死的嫌命长么?”他站住怪声说。
两位老妇半闭着二目,大姐老气横秋地说:“老怪物,老身真打赌,你定然先到死城报
到,你信不信?”
独足色魔气往上冲,欺近至八尺内,怒吼道:“老泼货!你活够了?竟敢对我无礼发
横?滚你的!如果你年轻五十年,老夫教你快活,现在不行,你太老了。”
两位老太婆忽然眼皮一翻,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珠出现。
“呀!你……”老色魔惊然说道:“喝!你们的易容术高明,高明!想干什么?”
“回去!老色魔。”大姐冷冷地说。
“你是谁?敢对老大如此说话?嗯!你们只道老夫的名号,定然来头不小。””
“别管来头,你最好乖乖回到宝庆府,明天再上路。”
“呸!管起我独足色魔侯仲来了,真是笑话。”
“平时,姑奶奶不管你,今日非管你不可。”
“你太大言了,老女人。”
“你的来意我明白,是为着前面那英俊少年,是么?”
“老人狩物,你明白就成。”
“你要到他一根发毛,准备死就是。”
“老夫要取他的心肝下酒,你们也得死!”老色魔怒吼着.大袖一抖,怒容出现。
“要动了?哼?大概是不想活了。”大姐泰然地说。
“你两人口气不小.有何所恃?”
大姐冷笑一下.忽然拉开衣领,现出右心。
褐衣内,现出啡色绸衣,高出的胸脯前,现出一只用金线绣成的小凤,展翼昂头,栩栩
如生。
独足色魔大吃一惊脸色大变,垂下左手,速退五尺,睁大二目,绿光暴射,气结地说:
“二位是……”
“不必问,只须间自己是否退回宝庆。”大姐掩上衣襟,语调极冷。
“夫人劳驾……”老色魔仍在问。
“在前面等候。”
“那小伙子……”
“他是夫人的佳客,你死下此条心。”
老色魔慢慢转身,仍扭头说:“看着夫人金面,老大放过他,请代向夫人致意。夏候仲
向她问安好。”说完,朝来路走去。
两老妇直待他走远、才轻轻一乐,转身上路,足下忽然加紧。
独足色魔,在江湖上名号极为响亮,无恶不作,凶淫恶毒,恶名满天下,白道群豪对他
恨之切骨。可是他出没无常,行踪飘忽,有时敢公然露面,明知定然手下够强的,没人敢朝
他下手,但是竟在江湖南官道中,被一头小金凤吓的打退堂鼓.此何不是怪哉!
祝中原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懵然无知的仍朝前行路。十里长亭再望,亭中有不少
人或坐或立,衣着鲜明华丽,甚是触目。
丽日高空,秋风微凉,林野间秋色已绿,不时有阵阵落叶飘落衣服上,此种凉秋天气行
路,实是太好了.
他眉宇间隐现忧伤,费去他半个月时间,得不到父亲的半点信息,一无所成。想起前途
茫茫,他何能不忧伤?
离十里长亭已有十来丈,亭中的人全都站起来了,有二个书生缓缓走下台阶,朝路中举
步。
老远的,祝中原已经看清了亭中的人。
西头石凳旁,站着一个英逸出尘,玉面朱唇的少年书生,真美!弯弯的柳眉,没有半点
头巾味,头戴四方平顶巾,身着玉色绢袍,黑边大袖流苏,同色黑垂带,镶花兰色厚底靴,
中等身材。站在那里如同临风玉树,清秀潇洒的风度,越尘拔俗,他那一对钻石般光亮的眼
睛,真能令女孩子心魄颠倒。
更外面是二生的左右,站着二位同样英美的书童,身材少矮些。似一对善才童子,一捧
书匣。一捧长剑。
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大汉,仆役短打扮。捧着食盒琴囊,此姿人才真有男子汉风度。剑
眉人须,五官端正,玉面朱后,神态爽朗。
亭口也有二名书生,一般打扮,一般高低,一个眉清目秀,嫩颊口长着一张猩红小嘴,
与亭中的书生并不逊色多少。
另一个就大为不同,简直似煞面女子,粉面桃腮,樱桃小口旁,竟有两个恰到好处的酒
窝。
乐起来加上那一排编贝浩齿,讨厌极了,那似个男子汉?面上稚容未退,分明是个老毛
孩子,但身材已有五尺五六了他那对深潭般的大眼睛,似正对人诉说他的心事,一流一盼,
都包含了许多细微的表情。
“呀!天下间灵秀之气,都被他们占尽了。”中原在心中虽不快,人走近便朝众人露出
笑容。
亭口的二名书生走在路中,眼光炯炯的朝祝中原打量。一个下等人的喝彩,掩不住他那
绝世的风结,俊逸中隐现英风,气宇越人一等,唯一缺憾的是:“他的玉面晶凝,似乎少缺
血色。”
祝中原按规矩朝右让,望着二人投过一瞥赞美的目光,微笑着想从一旁越过。
右面是那最美的大孩子,他顽皮的一笑,酒涡淀起,十分迷人。“刷”的一声,他袖口
中伸出一把描金沉香扇,向左一伸。斜迈两步,将去路拦住了,面上笑,眼睛也在笑,但红
红的小口厥的老高。
不知是他的摺扇香,或是衣熏了香,反正香气触鼻,不知是啥香,香的有些邪门。
祝中原一怔,止住足步,心说:“嗯!又是拦路的,此路真不好走。”
美书生噗的一乐,还噘着小口,说:“怎么?不服么?”语调好甜似黄莺唱歌。
祝中原一怔。心说:“呀!真是寻麻烦的!唔!此小娃娃乐的邪门,酒窝儿好深。”
但他也笑了,点头为礼说:“公子爷,小可不敢,请问有何见教?”
美书生忽然粉颊发烧,现出了红霞,收了把扇退后一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同伴瞟了
一下。
另一名书生转向祝中原说:“尊驾行色匆匆,小生有事动问。”
“公子爷请明示,小可洗耳恭听。”中原极为风度的说。
“尊驾从何处来?”
“武冈州,小地方。”
“往何处去?”
“武昌府。”
“尊驾作何生意?”
“小可至武昌投亲,自小务农。”
“你这模样会是种田郎?见鬼?”
“公子爷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
“阁下高姓大名?听口音,你是本府人。”
“正是本府人,在下姓名,恕难奉告。”
“尊驾千里迢迢远到武昌,可有路引?递来我看看!”
“当然有,只是不能示人!”
“递来!”书生将手伸出了,但未露出外面。
“公子爷不是巡检司的人,无权验看!”
“小生正是巨口关巡检司的将爷!”
“拿来。”中原泰然将手伸出。
“要什么?”
“巡检司的锡牌符印。”
“来的匆忙,此时不在身边。”祝中原哈哈一笑,收回手说:“公子爷当然不会有,巡
检司衙门太少,容不下诸位人间麟凤。玩笑开够了,对不起,小可还有千里迢迢要赶,不能
久误,当寻机缘与诸位亲近,告辞了。”
他举步一礼,前移举步。
书生也轻轻一笑,说:“尊驾口才之佳,委实令人佩服,敝同年现在亭中,欲与阁下一
叙,尚请留驾片刻,”说完向亭中举袖虚引。
中原心中为难,摇头苦笑。
蓦间路左树林中飞起一声哈哈长笑,林外现出一个老头。抱着酒葫芦,一面朝道中走,
一面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