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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
“什么?你就是祝中原?是在蛇山点破夜游鹰李咏所设毒谋的祝中原?”
“晚辈正是。”
“哈哈!”水龙神大笑,又道:“这次冒得不冤,正商量寻找你的事,还认为绝望哩!
听到岸上那狗贼用千里之术在鬼叫,知道有好朋友有难,却没想到竟会是你。”
华容渔隐一面操浆一面说:“孽龙,少罗嗦,先到你那鬼窝里歇一上再说。”
“好!快点儿。”
中原却向华容渔隐说:“易前辈,小可恨不得插翅飞抵边塞,可否让小可登岸赶路?”
易香君一直用惊喜交集的目光,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比行玩皮刁
野的景况截然不同,含笑柔声道:“祝公子,急不在一时,由这儿直至开封府,千万不可乱
闯,群魔毕集不可乱闯,都在找你,我爹知道其中详情,会指引公子脱出他们耳目之下。”
华容渔隐也说:“哥儿,别急,老朽会替你安排,请记着欲速则不达五个字,怪!听安
天龙的口气,似乎没发现你的身份,为何又穷追不舍?”
中原苦笑道:“晚辈被他们吓破了胆,见了他就跑,他也不问情由便追,双方未正式朝
过相哩。”
“哦!难怪,如果你不出声招呼,我也不知是你哩!其实你用不着怕他的,外表真瞧不
出是你在这里。”
船上溯两里余,泊在河北一处河滩上,水龙神一跃上岸,紧上船,举手虚礼道:“祝公
子,请移玉窝居稍行逗留老朽与易老弟山野之人,如不见弃,愿与公子多亲近。”
中原脸上一红,讪讪的说:“晚辈有幸,自当向诸位老前辈多请教益。”他知道被老家
伙用活套住了一时走不掉!
一旁的鱼鹰子接口道:“请吧!公子请放心,我们会指引你的路径,稍事逗留,是值得
的。”按中原的行程,是由开封渡过黄河,走京师出井陉关先到太原府,再北下大同。
次日一早,华容渔隐便送中原起程,抄小道回走颖河,再由颖河北上,直送出十里开
外。
中原仍是一身打扮,用掩耳蔽着口鼻,两人冒着寒风走,华容渔隐语音低沉,唉:“哥
儿,我无法勉强你,你的孝心与毅力,足以感动上苍,小女无福,我不怪你,她伤透了心,
我做父亲的心情也够沉重,唉!如果日后有缘,希望你到洞庭湖边看看我们。”
“晚辈如果生还,定然前往拜望前辈。”
“小女今年十六岁,再不替她找婆家,亲友们要说闲话了,所以,我等你两年,希望君
丫头有幸能等到你回来,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该分手了,由这儿到均州,沿颖河
上溯约有百里左右,不在均州逗留,出登封至孟津渡河,由天井关进入山西泽洲,这条路远
了百余里,但安全得多,哥儿,凡事小心在意,多加保重,我祝祷你一路平安,早日重聚天
伦……”
老人家的语音有点哽咽,中原也热泪盈眶,他曲膝拜倒,含泪道:“老前辈……伯父,
小侄定然多加小心,寻得爹爹即返故乡,再叩谢伯父的恩情,请代小侄向香君姐致意……”
老人家扶起他,怆然的说:“贤侄,走吧!天色不早,祝你平安。”
“伯父珍重……”中原也怆然道别,扭转头急急走了。
华容渔陷目送中原去远,方摇头叹息一声,徐徐转身往回走,经过一座枯林,幽幽地
说:“丫头走吧,我们回家去,你妈定在倚闾而望哩!想开些吧,他有他的天地和前程,谁
也挽不回天命的,你要明白才好。”
林中走出易姑娘,她仍痴痴的遥望着中原逐渐变小的背影,粉颊上挂满了泪珠,映着朝
霞闪亮发光。
这是初冬罕有的好天气,天宇中阴霾散尽西南飞飘,但寒风仍然凛烈。
日上三竿,中原一阵急赶,竟赶到了巢父台,距均州只有十六里了。
均州,也就是日后的禹州,本朝初,将州治阳翟县县省人,后来的神宗皇帝叫“翎
钧”:“钧”与“均”字虽不同,但音同,不行,非改不可,便在万历三年四月改为禹州,
因为这儿据说是大禹的都城,来头不小,也因为来头不小,城名改来改去改得后人迷昏了
头。
这儿只是又区,北岸是丛山,颖河在山下静静地奔流南岸远处。也是丛山,形成一条阔
有十余里的河谷,逐渐向西北上行。
这儿没官道,一条羊肠小道依山傍河向上婉蜒,人行走其间,空山寂寂,河水呜咽,好
半天不见一个行旅,只可看到河谷原中的一些村寨土围。
巢父台在河边,也成了一个荒土堆。这位传说中的高士,在树上筑巢而居,尧帝让位给
他,请他住皇宫,他傻,认为皇宫没有他的树巢舒服,一口回绝,所以舜帝才能接收皇位,
据说,江边这个土堆,就是当年巢父饮牛处云云,为了保全古迹,该在河边找一株千年大
树,在树上建一个破巢屋,这是巢父的居所,均州定可辟为观光区,富国利民。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华容渔隐指引中原抄小道是避祸,但却仍未躲
过,真是倒霉。
过了巢父台五六里,距均许不过十里地,麻烦来了。
前面半里地,路侧有两间小木屋,背倚山,前面水,木屋系了五匹马,木屋前有一个
人,倚在路旁大树杆上打磕睡。
有人,中原不愿惊世骇俗,也不想暴露身形,身形放缓,大踏步前行。
大汉听到脚步声,伸伸懒腰站起了,原来他并没睡着!眯着眼睛,挪了挪单刀,双手叉
腰往路中一站。
中原眼尖,一看装束心中大定,心说:“哦!是巡检司的人,不打紧,路引早填好
了。”
大汉比中原高出半个头,瞪着一双铜铃眼睛,目迎大踏步而来的祝中原。
“站住!怎么乱闯?好没规矩。”大汉叫。
中原站住了,满脸陪笑长揖行礼说:“将爷你好……”
“当然好,没病没痛,一顿吃十个大馒头外加三碗面,怎么不好,废话!”
中原仍然陪笑问:“请问将爷有何见教?”
“见教?谁教你啦,胡扯八道!脱去掩耳。”大汉气势汹汹,横蛮无理,看样子,他想
吃人似的。
中原没生气,问:“将爷有何贵干?”
“贵干?你糊徐啦!看我是干什么的?”大汉一面道,一面拍拍腰牌,又道:“均州巡
检司的人,你说是干什么的?”
屋内门没开,突然传出中气充足的语音:“鲍老大,来了什么人?”
“还没查,这小子和我咬文嚼字斗口哩。”鲍老大答。
中原一听“鲍老大”三字,心中生疑,怎么?他们的称呼不像官府中人哩,但也不敢再
问,心中暗自警惕,一面留心戒备,一面解下掩耳,现出本来面目。
“晤!有点像。”鲍老大道,向前伸手,又道:“拿路引着。”
中原又是一怔,有点像什么,但他不得不探清楚。
鲍老大接过,先是横着看,再倒过来看,路引上写明了年籍像貌,往来事由与所达地
处,上面盖着文官的四方印,有武官的长方印,查验印,看去不像伪造的。
鲍老大一面瞧,也一面嘴咕:“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白纸黑字红印,见鬼!”
他转向门内:“喂!老三,出来!你认识的字多,来查查看。”
间内的老三大概不耐烦,他叫:“问问不就算了?点子不会往这儿来的?”
“像着哩,老三。”鲍老大叫。
“是年青人?”
“正是,大姑娘似的。”
“我来瞧瞧。”
门吱呀一声,出来了另一名凶猛大汉,同样装束,大踏步抢到,伸手抢过路引。
接到路引,老三脸色大变,蓦地抬头,眼中厉光外射,仔细地狠狠打量中原的全身,兴
奋地大声问:“你姓祝?名中原?”
鲍老大突然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狗,怪叫起来,就要向前抢步,老三伸手一拦,将他止
住。
中原已看出不对,正色答:“小可正是,有麻烦么?”
老三哈哈一笑,说:“没有麻烦,只是湖广的祝姓,却是少见,少见。”说完,将路引
递过。
中原伸手去接,刚接到纸边,突变已生。
老三哈哈狂笑,手一伸,便扣住了中原的脉门。
中原已有防备,丢了路引,手成了一团柔软之物,只一带,便脱出危境。“咦!你果然
行。”老三怪叫,反手一掌斜挥,击向中原下部,好快!
中原更快,“手挥五弦”反拨而出,“叭”一声暴响,一双反掌迎个正着,老三退了一
步,中原飘退八尺。
“点子到!上!”鲍老大叫银光一闪,他撤下了单刀。
木门砰然一声打开,冲出三个凶大汉,两剑一刀同时出鞘,向路中飞掠,两端一截,堵
住了。
中原大惊,杖交右手,沉声问:“诸位,有何麻烦?”
鲍老大狞笑道:“小狗,自然有麻烦。”
“乖乖受缚,免得太爷们多费手脚。”老三叫。
“有道理么?”中原仍往下问。
“哈哈!理三文钱一斤,太爷们乃是太行山主的手下,敝山主乃是夜游鹰的好友,你应
该明白了才对。”
中原心中大骇,真糟!目下只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糟殃,横了心闯开生路,打开生死
之门。
竹杖一闪,人影突化三个虚影,攻出一招“电闪雷鸣”急攻老三,他内力不够,快则快
矣,却没雷声发出,威力大打折扣。
老三大喝一声,不拔刀伸手去夺竹杖,鲍老大也同声虎吼,一招“贴地盘龙”攻向下
盘,刀风虎虎,要削中原的双足。
“哎……”老三厉叫,手扣住竹枝,但尖已贯入的他的右肺半尺。
老大只觉力拂过对方足双,怎么不挡手?而且人影已经不见了,怪!是鬼么?同时同伴
的厉叫吓了他一大跳,赶快收招,招急砍。
中原一招,连劲拔杖,可是拔不动,老三临死反噬,左手如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