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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头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巴特尔和吕哲一会儿,又看了看诺日朗他们,沉默了片刻,对着手上的人说了一句他们的土语。小分队的五个人谁也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那头人的话音刚落,站在巴特尔和吕哲身后的两人,挥动手中的长矛向着二人疾速地刺了过去!
诺日朗三人登时惊得冒出了冷汗!刹那间,肩头的冲锋枪利落地拿到了手中,打开了保险,子弹上了膛,枪口对准了手持长矛的二人。
刚要开枪,又停了下来,原来只是一场虚惊。
却只见那二人的长矛刺到巴特尔和吕哲的背后时,猛地向上一挑,挑断了捆绑的绳索,很快又收回了长矛,立到了地上,似是在表演,要故意惊吓诺日朗一般。巴特尔和吕哲二人毫发无损。
看着这手持长矛之人敏捷的动作,诺日朗不由心惊,都是一副好身手。速度、力度和准度掌握得很有分寸,照此情形,刚才真的斗起来,若是不凭借枪械的火力,赤手空拳的话,己方肯定占不到他们的便宜!
紧接着,一边的几个部落中人,将巴特尔和吕哲的枪和背包扔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那位头人极是镇定,一点的慌乱也看不出来,他看了看诺日朗,轻轻地说了句,走吧!然后便转身,迈开了大步。他似乎也猜出了诺日朗是队伍的头。
诺日朗倒显得有些内疚起来,刚才误解了他们的意图,差点酿成一场悲剧,他赶紧收起了冲锋枪,气恼地对着另外四名队员说道:“都傻乎乎地愣着干什么?还不收了家伙,出发!”
巴特尔和吕哲赶紧捡起背包和枪,格桑平措和杨立华互相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部落里的人马也收起了长矛和弓弩。
路上,诺日朗问起了巴特尔和吕哲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特尔恼怒地解释起来。原来,巴特尔和吕哲在降落的过程中,遇到了不稳定的气流,偏出去了许多,就在他刚和吕哲会合之时,却在浓雾中发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逝,他的视力极好,在浓雾中看得比常人远一些。二人当即决定,暂时先不急着与诺日朗他们会合,跟踪一下,看看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估计着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后来,诺日朗发出的鸟叫信号时,他们也听见了,为了不暴露自己,没有出声回应,一直跟着那个身影。跟着跟着,在丛林中给跟丢了,却发现了那片神庙的废墟,二人留下了记号,顺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快速搜索,却不料跌落他们隐秘的陷阱之中,被陷阱机关中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二人觉得窝囊透了。
诺日朗庆幸着,幸好是被部落的人捉住,万一落到目标的手里,事情可就复杂了,看来,他们的对手很狡猾,隐藏的很深,他们对这里应该是熟悉的,是有备而来,要不,他们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更不可能把物品空投下来,谁又能想到连绵的雪山中藏着这样一个深谷,深谷竟又是这样的一番世外桃源。
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难道和黑猫特种部队有什么联系?诺日朗一路上在思索着。从刚刚接触的部落中人的举止上看,又不似是和他们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真有联系,断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至少也会缴了他们的枪械。难道这中间还藏着什么阴谋?总之,需要加倍小心才是。
格桑平措、吕哲、巴特尔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开着玩笑。格桑平措笑他们俩真是没用,让人给生擒了。
吕哲很是不服,急得满面通红,你们不是也让人家给围住了吗?你是没见他们的陷阱,设计的太巧妙了,隐藏得太绝了,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珠丝马迹,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布下的,比咱的教程里那一套高明多了。让你遇上了,你也肯定栽进去!就你那两下子,我还没看起呢,不服的话,咱回了连队,到训练场上比比看。
格桑平措说,比就比,回去比,谁怕谁呀?
巴特尔说,还用回去比?等找到了目标,谁英雄谁好汉,不就立马表现出来了?
众人自出发以来,一直没有找到头绪,个个窝着火,心中捏着一把劲,等找到这帮孙子,非剥了他们的皮做鼓不可!
诺日朗领着队伍跟着部落的人在丛林中七拐八绕,走了一会儿便出了丛林。丛林之外,有一条蜿蜒的青石路,路边长着各式各样奇特的青草和鲜花,一条狭长清澈的小溪让花丛和草木半遮半掩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清新的淡香,让人觉得格外清爽。可惜浓雾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远方的景象,一定很美!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诺日朗等人心中不禁遐想起来。
顺着盘旋曲折的青石路,诺日朗感觉到了,他们是在正沿着舒缓的坡道向上行进着,他一直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一路上的距离和方位,大脑中开始一点点地勾勒起深谷的地图。
杨立华一路无语,他也在心中悄悄地计算着行进的距离和方位。
又走了许久,众人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诺日朗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众人齐声“嗦!嗦!嗦!”的呼喝声。诺日朗寻思着,快到了。心里不禁稍稍紧张起来,这里究竟是怎样的部落?他们的王是怎样的王?到底将要如何处置他们?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走到了山腰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浓雾中传来了很有节奏的鼓声,又一群手执长矛、面戴各种面具的部落中人,进入了诺日朗的眼帘,他们随着鼓点的节奏不时地舞动着,有的戴着鹿头、狮子、牦牛等夸张变形的动物面具,有的戴着各式狰面獠牙的鬼神面具。
把诺日朗他们领回来的部落中人,不约而同地加入了舞动的队伍中,他们没有来得及戴上面具,随着鼓点的节奏一起舞动起来,看得出,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很投入很虔诚的样子,口中不时地随着众人一起呼喝着:“嗦!嗦!嗦!”
领头的人盯着诺日朗,顺手指了指山边一侧的空地,示意他们先到一边等候。诺日朗点了点头,手一挥,领着手下的四名队员安静地站到了那人所指的位置。
吕哲好奇地轻声问道:“豹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举行什么祭祀仪式吗?”
诺日朗低声答道:“都别出声!不管什么事情,都等到仪式完了再说。以免冲撞了他们的禁忌。”
领头的人刚要进入部落的队伍中一起舞动,似是听到了诺日朗他们的对答,又走到诺日朗身边,轻声说道:“每年的这个季节,恶魔恰巴拉仁便会降下大雾,给我们魏摩隆仁与世无争的人们制造灾难。今天是辛饶米沃赐予我们吉祥的日子,我们要向他祈祷,用他神圣无边的法力,为我们驱除不见天日的灾难。”
对于他的语言,诺日朗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大意基本能懂,诺日朗按着藏地的礼仪向着头领行了个礼,表示自己明白了他说的话,非常感谢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那个头领也还了礼,然后便转身进入队伍中,一起舞动起来。
诺日朗他们开始打量起浓雾中视线之内的可视目标。整个部落队伍的前面,是一处供着丰盛祭品的祭台,祭台两侧分别立着三根高大的石头立柱,石柱上系着白色的哈达。祭台前跪着两个身穿长袍的人,正背对着他们,其中一位头上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他的双手高过头顶,正举着一根奇特的法杖,那根法杖拇指般粗细,约有七八十公分长,杖身幽黑,一端似是雕着一只展翅的大鹏鸟。另一个人长袍的风格和藏式的袈裟有些类似,紫黄色的,他戴着一顶奇特的黑色帽子,左手拿着一个泛着光泽的手铃,似是纯金制成,右手拿着一个骷髅头做成的手鼓。诺日朗猜测着,这两个人中,很可能一位是他们的部落之王,一位是他们的大祭师。诺日朗没有猜错。
祭台的一侧煨着一堆袅袅的桑烟,另一侧有一个四方形的池槽,池槽边正捆着几只白羊,几只白鹿,还有几头牦牛,一只豹子。这些动物在绳索的捆绑下,躺在地上,似是十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不时地挣扎着,伸动他们的四肢。诺日朗寻思着,这一定是祭池了,一会儿在仪式过程中,他们会杀掉这些动物,用他们的鲜血祭神。
一声尖利刺耳的笛声响了起来,似是骨笛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颤,生出一种恐怖之感。紧接着,和浓郁藏式风格的乐器十分类似的声音响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来源,诺日朗看了过去,在山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个人正拿着一些乐器吹奏着,有小法号、长腰鼗鼓、铜铃、镲、铙钹、大鼓和人胫骨做成的圆凌。虽说乐器的样式和藏地风格的稍有些不同,但是大致类似。
这个时候,跪在祭台前的大祭师双手向天,高高举了起来,抬着头仰望着天穹,口中念起了让人根本无法听懂的奇特咒语。手铃和手鼓很有节奏地摇动着。
部落的人们更加卖力地舞动起来,口中不时地呼喝着:“嗦!嗦!嗦!”声音很齐,似乎他们有很好的默契,能够在同一时间,准确地找到节奏。他们围着各式粗布裙子,有的甚至是用宽大的草叶缝制的,有的围着兽皮。男人们赤裸着上身,女人们的胸部也只有少些遮掩,丰满的乳房在扭动中颤动着。
随着大祭师的高声呼喝,几个手持尖刀的部落中人,快步地走向祭池,把捆着的动物麻利地拖到池边,随着寒光一闪,手中的尖刀插进了动物们的咽喉,直没到刀柄,然后快速地抽出尖刀,一条条血箭从动物们的咽喉处向着祭池喷了进去。尖刀上沾着的鲜血,一点点地向下滴落。动物们的嘴巴都被封着,咽喉处挨了刀子,无法呻吟,无法呼号,只有不停地挣扎四肢来渲泻着它们的不满、无奈和抗争。鲜血从它们的咽喉处汨汨地流淌着。它们的眼睛绝望地盯着天穹,连那只曾经凶猛一时的豹子,眼神也早已经显得是那样地哀怜。
部落中人有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