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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该用什么面目去应对,三个月前的那些话已经非常遥远,此刻竟茫然无措。我只能说:“我来了。”
萃过来,挨着我,我摸摸她长发,好象丝缎缠着我手。她的姣好面容如同夜空里的清朗月光,迷人非常。“哥哥——”她靠着我肩膀,“你到哪去了?这么久才来?”
“被你知道,我就得杀你灭口了。”我开玩笑,她作势打我,但捶过两下就又挨上来,紧靠着我肩膀,她也很开心。
眼角里,秦展看着我们。看着他的妻。
不知怎么,就是突然很难以忍受,都变得难以忍受。我站起来,我要走了。我只是抽空来看看我的妹夫,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最近的事态……”他在我身后欲言又止,“你要多加小心,我已多派了人去保护你——你跟外面还有联系吗?”
我脖子一梗,转头瞪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外面?你是指你的伤都是我勾结外面害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责问我?”
气氛突然僵住,大家都会觉得我不仅心有病连脑袋也偏激起来,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就是不管:“雷煌和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就算他差点打死你也是你自己本领差,一个这样的人还能娶我妹妹?我还不如当初把她嫁给那个人,也好过整天躺在床上病歪歪,要死不活——”
我很神气地在劈里啪啦发泄,他们却静静不动气,其间萃是要说话的,但秦展用温柔却也严厉的眼神制止她说,我看着他俩心意相通的那种肉麻兮兮,就像是就像是做给我这个外来人看一样!
突然就觉出空虚,说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都不能得到或挽回。我闭嘴了。
“欧阳,以后你要干什么、到哪去都要让旁边人清楚知道,我派的人但愿足够多,不然你就太危险太危险。”
他说得好象我明天就会把欧阳家转手倒卖掉一样。他在用这么担忧的语调;仿佛已预见我肯定势必是要出事。
“随便你。”我不甩他,仍然骄傲地潇洒地大踏步地走出病房,完全没感到自己的权利其实正被一点点蚕食得得厉害,比如他已经不说请我派人而是他派的人,比如他说的是他派人保护我而不再是会誓死保护我等等,都跟以前的他不同,但我真的是乖僻闭塞、随心所欲又极端无知无畏的典型。
假如他知道我的心,他是否还会这样对我说话?走在春暖花开里,我的心里只盘旋着这个傻乎乎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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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多写点贴的,但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时间写文;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先把这个贴了吧。明天如果还有,那就是老时间,夜半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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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那么我可以杀死他;但我想让我爱的人永永远远快快乐乐,这比占有有难度太多,但我乐此不疲。
然后我脚绊了颗小石子,我踉跄几步,在微微春风里很快就站定,我摇摇头想迈开步,但眼睛突然就花了,我按着自己同样踉跄的心倒下台阶。
这是我练兰师傅的功夫后,第一次发作。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一点一点多年心血便都毁了。白痴医生又叫我不要动,要乖乖静养,不要胡思乱想,要从容乐观,不要再在情绪上时起时伏,要多多修身养性,我哪里是心脏病人,我简直是得道高僧!
当我睁开眼睛,看着一旁医生们那种混合分明同情与怜悯的眼神,名曰博爱,实是讨厌得要死;我粗率地喊他们快滚走,我发疯了一样拔掉点滴,当我想到我又变回当年的无助和恐惧,就无法再忍受多泡在这些酒精消毒水里哪怕多一秒,我拖着医院的白拖鞋,在医院走廊里撒足狂奔,直到把拖鞋甩掉,还剩下两只光脚板,也无所谓,我就是想回家,结果我像猴子一样蹿上了小计程车,一直开回我的老窝、我的家,司机惊奇地不断问怎么我家会藏在山里,怎么我家正门与主宅要开一个小时还不止,怎么我家那些凶巴巴的黑衣人会那么多?是威威结的帐,当时我已经因为镇静剂沉沉昏睡过去。
三个月来,我第一次回老宅。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躺在自己床上昏睡。
直到朦胧第二天的大早,天亮了,鸟也叫了,人却吵闹不堪其扰。听着电话那端除了威威以外的嘈杂走动,人来人往,喧嚷烦杂,我完全想得出是哪些人巴不得揪我起来送“二世祖”上断头台,他们接到情报的速度真是亚洲一流,就算冷笑,也得打起精神应付。我挂着冷笑,又给自己的静脉注射进可以让我精神百倍、美妙绝好的1毫克,1毫克的量够我维持一天不胡思乱想,不时起时伏,再好不过。
走下楼梯,我嘴里还叼着牙签,悠悠闲闲哼哼唧唧插着口袋,晃里晃当走下来,嗡嗡杂音就压小了些,大眼小眼就看着我。我坐下来,坐我的首位。
扫了眼,三伯父他们不在,三伯父一直很能干,父亲也一直信任他和他的人,但多想不及,四周人铺头盖脸开始轮番轰炸。
“念念,我们的股票已经跌停板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愣愣看他们站起围拢,脸上几乎都是惨青一片,这种颜色我还从没在一贯作威作福、呼风唤雨、打着欧阳家的招牌鱼肉百姓的他们脸上看到过,真是新大陆!
“司法部长换新的了,老陈一个月前被赶下台了——”
“好啊,他胃口越来越大,再不下我也要赶他下来。”我还是无所谓,打个响指,威威就给我奉上茶。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司法部长半个月前召开政府会议,把我们家族列为他的重点打击对象,尤其是我们这类官商勾结的黑道败类!”
“那就来打击吧,我看他有没有本钱跟我斗——干掉他。”我眼都不眨,闻闻茶香,吹了吹叶子,就能把决定别人生死的话随便说出口,我就是这种人,为了家族利益,可以牺牲一切。我已经不能变回把装满子弹的枪随便丢给死囚的念念,我现在是这个家的支柱,当家族需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化身恶魔。我就是这种人,我从不是好人。
混在人群里面,有几声冷笑。
“想干就干得掉吗?三个月前凌众已经不跟我们作对,怎么这三个月就像疯狗一样逮着我们不放?”
“部长现在是凌众的红人,雷总裁对他照顾得严丝合缝,我们能动得了他吗?老三倒好,早贴过去,不要脸的叛徒!”
“他会上号称三个月内就要铲除以某大集团为首的黑道组织,还市民一个最洁净的生存空间;现在没有人敢帮我们说情,政府上个星期派了两百个人到子公司查帐,自从你父亲死后,我们好些地盘和生意都被大佬抢去,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跟他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
该怎么办?可以说你们去干掉司法部长,但我也能说出你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把雷煌干掉,否则提头来见?我说的出吗?那个男人,非要逼我到这种境地才甘心。
一片烦躁和焦虑里,我站起来,面无表情,却冷静异常:“清帐。我要分家。”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我在花房里读本旧书,放着旧歌剧。我靠着沙发。
他坐我身边,我专心看书。
他还闹,把书抽走,抑扬顿挫读起书名:“人生100个值得去的地方。”他翻起书来,对里面漂亮的风光插图有了兴趣:“好家伙,你最想去哪?”
“去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的地方。”我眼里秦展的侧面比他的正面迷人,眯起眼睛这样带点仰视的角度看过去,很有些毒枭狂烈的气焰,因他微微狭长的眼是这样缓缓挑起得绝对森冷和无情,看到怕了,方才转眼。
他看得认真,嘴角弯曲,是笑得精彩,他慢慢道:“其实也好,与其被他们这些享受惯了的老爷们拖累,还不如早点甩开爬满身蛀虫,你也等于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雷煌要打击的是整个欧阳家族,分家正如他所愿,以后势单力薄的欧阳也只能望他项背;这样一来,帐头也转移了,就算政府派来一千人来查帐但想必伯父们把各自的帐面也一定做得天一无缝。”
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的书,抬起他的手,就着他侧对我的姿势,举起单手轻柔摸摸我的头:“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个道理你的父亲始终不懂。”
我眨了下眼,冷冷开腔:“我不喜欢你摸我的头,秦展,别忘记你的身份,我父亲轮不到你批评。”
他讶然了一下,就收回手,转头露出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说的神情,脸沉下来,有些难看和难过地看着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忘了吗?念念。”
我却讶然:“你喊我念念?你总喊我欧阳,你从不喊我念念!”
他对我一笑,他的脸徐徐贴近我,那向来冷峻沉静的黑色眸子覆上水漾色泽,这时候非常清澈,极度迷人,“你不喜欢吗?”
他的呼吸,可以直接进入我的肺腔,我在呼吸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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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这是种挑逗吗?我竟觉得脸发烧?这样的失态从我十七岁开了荤后就没发生过,仅仅是一个眼神和一句而话而已。
我有些迷惘,他专心一致、温柔仔细在看着念念,看着我。我不喜欢吗?我能不喜欢吗?
“我一直在想,到底该怎样解决雷煌?到底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能让他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他皱起眉头,非常苦恼和伤神,我看着忍不住想按平他眉头的冲动,我摸上去,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好像小孩子一样兴奋而得意地对我说:“结果我想到了!你能猜到吗?真给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