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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你个头。」坐起身来抚上伤口,刚才痛的八魂去了七魄不醒才见鬼!
心中想归想,但还是揉了揉猫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轮廓颇为刚毅的面孔上有一双幽深难测的眼眸,薄唇微挑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乌发玄衣,整个人说不上冰冷,却莫明让人不想靠近。
长得还算端正。这是他对封天魈的第一个还算正面的客观评价。
「你是谁?」侧头打量了四周破败的景象,「这是哪里?」
封天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懒散地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去,找些水来。」
「我?帮你弄水?」
封天魈挑了挑眉当作回答。
「做什么?」
耸肩,「梳洗好上路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伺候你?」
「正是如此。」
「我伺候??」
「我已经回答过了。」
沉默。
还是沉默。
继续沉默。
……
「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梦!」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文勍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将出来。起身劈里啪啦地对着男人的脸拍去身上挂着的杂草灰尘,边拍边说:「小爷今天心情好,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就原谅你的大不敬,这样我们两不相欠,告辞。」
封天魈笑了一下,朝他身后的方向挑挑眉。
而后满意的看着少年顺着自己的目光瞥到方才歇息的地面上一小撮淡紫色的灰烬时,被愤怒取代的生动面容。浅笑着缓缓开口:「就怕你想走我还同意了。」
「什么东西!?」
「你说呢?」
听他言语间满是暧昧,让文勍怒火更炽,「给我解药!」
封天魈无辜地摊开手,「啧!最后一粒也恰好不巧地被我吃了。」
「王八蛋!」文勍看到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一事朝面前男人的俊脸砸去,「为什么给我下龙涎香!」
龙涎香,江湖中最阴毒邪门的毒药之一,传闻此药由七七四十九味药材中的十八种调制而成。药虽寻常药材,但药性不同调制手法不同,效果亦是不同,除了知道一味主药为龙涎草,焚后余浅紫色灰烬,味若檀木外,其余配方只有调制此药的人才知道。除去江湖中传说的木蝴蝶以外,若无制药人提供的配方,可谓真正的无解之毒。
虽入药之药材不同,但其毒性却完全类似,中毒后无任何症状,却是在三日后毒发,浑身剧痛。三日之内若还不服下解药便当即一命呜呼,即便服下解药,也再无法完全根除,每隔半月必须再次服下解药方可平安无事。
此药最毒之处,不是别的,而是面对死亡的恐怖。虽说天下英雄无数,真正笑谈生死的又有几人?
「知道的不少嘛。」封天魈笑嘻嘻地抬手四两拨千斤地将文勍的拳纳入掌中,低头望着那张满是怒火却依旧漂亮的面孔,微微了眼。
「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给我下这种阴毒的东西!」
「不为什么。突然觉得一个人有些寂寞,所以恰好找你陪我,不过分吧。何况昨日哥哥长哥哥短的听得我颇为受用,所以为了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就跟了我吧。」
「啥?」文勍听着他用一派悠然的神情说着这么毛骨悚然的话,脑子一时停止思考,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却不想那人笑着松开手,「明白了就去打水,我们好上路。」
文勍冷冷地瞧了他好一会,沉静俏丽的眸子盯着男人虽挂满笑意却冰冷的脸,心下明白这解药是决计从这人手中讨不到了,索性傲然昂起清冷俊秀的面孔,旋身,朗声笑道:「轻看我了。」
封天魈微微了眼,望着走出庙门的修长身影缓缓挑起唇角,「不怕死?」
「……」
「如果想通了,可以到岳阳楼找我,等你三天哦。」
文勍微微停了一下,嗤笑一声离去。
不愧为被称作八百里洞庭的壮丽风景。
暮色夕阳,粼粼波光,渔帆点点,芦叶青青。喷薄的烈日失去了午时耀眼逼人的热力,沉寂于水天之间。金红耀紫的晚霞衬着洞庭湖烟波水色,如画江山。
文勍一身极其朴素的蓝布衣衫,将一头发丝用黑色发带松松系在头顶,斜靠在船舷边,晚风掠过吹起颊边散发,轻轻拂荡。
纤长的睫毛在温润的容颜上落下柔和的影,微翘的唇角,悠远清澈的眼眸。船夫回头望他,入眼的就是这样美丽的景致。介于少年的青涩与青年的沉稳间的容颜,优雅而淡薄的气质,与刚上船时跋扈张狂,洒脱开朗的少年公子,相差了很多。
文勍侧眼望着天边排飞过的欧鹭,恰巧瞧见呆在一旁的船夫,微微一笑:「船家,不知现在去君山可还来得及吗?我会多付你银子。」
「呃,君山啊。距离这里不远,可是天色……」
「我会付足你船钱。」
「不是不是。」船夫生怕面前这位气质捉摸不定的少年误会了自己是那眼中只有钱财的势力之徒,连连摇头,「我怕天色太晚,公子去了君山怕是难以找到歇脚打尖的地方。」
文勍望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眉没有回头地指了指距离不远的华丽画舫,「只要帮我甩了那船就好。」
船夫回头看了看那艘从这位公子上船就一直跟在后面的船,有些为难的开口:「小人这艘船,怕是……」
「罢了,就去君山。」
「好,小的这就送公子过去。」船夫见他闭上眼不愿多说什么的神情,有些不舍地敛去视线朝船尾走去。
文勍睁开眼侧头,一眼就望见画舫上的黑影,莺歌燕舞,群美环绕,好不逍遥。几天前心中就把这个害自己连等死的心情都被破坏殆尽的男人的祖宗问候了不下十遍八遍,现在涵养更是上升到了生气都是多余的境界。
三日前,刚离开破庙下山的路上,就发现了追上前来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那人总是出现在距离他不足十尺的地方,一语不发阴笑着,让人看到就怒火中烧。
住客栈,他在隔壁招歌唤妓。
去酒馆,他在旁桌美酒佳肴。
走官道,自己步行他骑马。
搭客船,自己船尾他船头……
一怒之下去了烟花酒巷,准备做个风流鬼,没想到还未踏进美人的温柔乡,怀中美人已经被此人三魂勾去了七魄……
这样不算,连叫花落脚的破庙草沟也不得安身,刚找个地方躺好,突地呼啦啦来了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文勍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除他落脚的地方以外的角角落落打扫的一乾二净,熏香软榻金盆玉盏的摆放妥当后,又全数撤离。而文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鸠占鹊巢,鼾声如雷。
毒是昨天半夜发作的,如同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剜着,深入骨髓得疼。
本就对疼痛敏感非常的文勍只能死命地缩成一团,眼泪饶是想控制也无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在那个面无表情算在一边观望的人面前屈服,咬唇不让自己呻吟一出声。
天公作美,一晚上以后,痛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文动心里很明白,不是解了毒,而是已经深入肺腑,回天乏术了。一早写了信请人送去太湖畔的司坊,无论怎么说,至少要寒他们能找到尸体,替他安葬。
真是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我还没有成亲讨老婆,文勍差点哀痛地嚎啕起来。但为了保持在艄公面前的贵公子形象,只是将嘴扁了扁。
这样就挂了,而且没有前因旧恨,还真是不值得。
要怪就怪这个xxxx#%#@
正在脑海中招呼着某人的祖宗十八代的时候,船突然晃了一下,停住。
「公子,君山到了。」
「呃。」文勍微点一下头,从馒中掏出一足锭银子递给船家后跃下船头,刚落地脚步突然踉跄一下,仿佛很痛苦似的捂着胸口瞄息,将船家吓了一跳,连忙跟着下船伸手欲扶。
手还未触及那素蓝布衣,他已回过头来,凌厉的眸子摄得船家退后一步,吶吶开口:「我只是怕公子身体不适,所以……」
「无妨,有劳船家了。」
微微抬头望了泊在不远处的画舫,冷冷一洒,转身,拂袖,头也未再回过。
「公子,要小人在这里候着吗?」
「不必!谢了。」
清清朗朗如同月夜清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冷香自人影消失的地方传来。船家恍若丢了魂一般,望着迂回的竹林小道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不知这公子打哪儿来,怎就生得这般神仙……」
嗖!
从画舫那边突地掠出一道黑影,点着湖边竹叶从船家身边一跃而过,那船家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回头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了……
「今天莫不是撞了邪,叫我遇到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人物……」
眼看暮色落尽,月华初上,小道上竹影斑驳。
这君山本是洞庭名景之一,古有诗云:「帝子潇湘去不还,空余秋草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早些时候来游玩还是一片青葱翠郁,现下已然秋色凄清,满地的枯叶残竹,很是萧瑟。
文勍一人悠闲地走在小道上,秋风袭面而来,微微的有些冷。盘桓在竹隙中的夜风卷上他一头乌发,月色下清秀的面容温润如玉,唇角挂着浅浅笑意,看似温厚无害却冰冷得紧。
「你到底要怎样!?」话是对身后的男人说的,虽未回头,伹对于话音的冰冶程度,倒是让听者体会了个十成十。
「听风,观月。不可以吗?」
「……」文动顿了一下转过脸来,对于面前这个和无赖别无二致的男人,生气无非是拿他的可恶苦了自己,索性由了他去。胸口四肢自骨髓深处渐渐扩散而出的痛,已经消磨去了他大半的神志和气力,多说什么只是让那人开心而已。
「好兴致。不过可否请阁下移步他去?还在下个清静。」
封天魈靠在竹边打量着班驳月色下漂亮的面孔,高深莫潞的一笑:「不可以。」
「……」见他这般无赖,文勍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朝不远处的朗吟亭走去。
朗吟亭遥对岳阳楼三醉亭,传说是神仙吕洞宾在三醉亭喝醉了酒,朗吟飞过洞庭湖,落到君山朗吟亭上。晴日艳阳登亭朗吟,放眼远眺洞庭水天一色美景,把酒临风,心神清朗。而今月色银光下,浩淼洞庭映月波光,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可惜了,没有带些酒来。」文勍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将头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