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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怎么走说给了秋筠知道。
掌柜的问:“你会骑马吗?”
秋筠道:“会点”,她前世疯张不服输性格曾学过骑马,只是骑得不大好。
次日,秋筠穿着厚厚棉衣,带着貂皮帽子,马鞍上带上足够的干粮,往云中御寨。
北地严冬,千里冰封,满目苍凉。
秋筠骑马在及膝深的雪地里行走,任她穿得厚实,也觉得嗖嗖的冷风。
空旷苍茫的原野,只她一人艰难行进,天快黑时,她才找到一个金人的驿站。
里面无人,马拴在外间,秋筠只好委屈一晚,驿站里有现成的柴草,看样子是给路人预备的,抱了些给马吃,秋筠摸出火石,点上火,把带的干粮考热,吃了。
身上一暖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冻醒过来,看火堆灭了,又重新升起来,慢慢周身暖和了。
迷迷糊糊天蒙蒙亮,就起身,继续走。
快到天黑时,望见山坳里的云中御寨,这一带地势开阔,连成片的帐篷,一望无际。
秋筠把马栓在一棵松树上,耐心等到天彻底黑了,才悄悄靠近营寨,营寨隔着几十步堆着篝火。
秋筠一直等到下半夜,周围静下来,守卫也困乏了,坐在地上,东倒西歪,秋筠一直在附近绕,得空就溜了进去,这一进去,茫茫连成片的帐篷绵延几里,上那里去找父亲关押的地方。
秋筠绕来绕去,各个帐篷都漆黑的,里面看不见什么。
突然,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帐篷亮着灯火,忽闪忽闪的,她悄悄接近,伏在窗子上,从细小的缝隙朝里看。
就见一个美丽的汉族女子,在灯下闲坐,声儿传出来:“小媛,你出去看看皇上还没来吗?”。
另个女子的声儿道:“夫人,我才出去看过了,没来,天晚了,夫人安置吧”。
娇柔女子的声道:“你在出去看看”。
那侍女答应一声,往出走,秋筠忙躲去帐篷后面,那侍女一推门,冷风迎面吹来,打了个寒颤,一缩头,又回去了。
秋筠又转到窗子下,趴着窗子往里看,正看得聚精会神,不妨,脑后突然一股劲风,秋筠不及哼声,就软软地倒下了。
那人冷森森的声儿道:“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起来,明早在问,八成是奸细”。
几声应声,拖着秋筠走了。
秋筠醒来时,感觉身下冰凉,她动了动,原来是那几个金人把她惯到地上瞬间,她头一碰地,醒了。
四周漆黑,不知身在何处,只记得才趴着帐篷往里看,就失去知觉,后脑有点生疼,秋筠摸了摸,没了液体的东西,才放心
良久,适应了四周的光线,猛然见墙角上一对炯炯发亮的东西,细一看是双眼睛,秋筠怔住,这不是那……。
这时,那人说话了“怎么又是你?”
秋筠不愉,心道:我也不想遇见你,遇见你就有性命之忧,果不其然。
那人低沉声道:“睡一会吧,天快亮了,天亮了还不知能不能活着”,秋筠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声音发虚,没有底气,她懒怠理他,白了他一眼,没吱声。
换了个舒服的礀势,靠在帐篷布上,软软的,不像墙那么生硬,秋筠紧张了一晚,此刻倦意袭来,忘了危险,竟酣然入睡。
就在天快亮时,金人的营帐却引起骚动,人喊马嘶,秋筠一有动静立刻醒了。
听动静那人也醒了。暗中那漆黑的深瞳似有簇火苗,专心细听外间动静。
马嘶人喊嘈杂声渐远,周围死一般的沉寂,那人突然道:“你身上带了刀子吗?”
秋筠一摸,刀子被金人搜了去,她在棉袄里边一把扯开,取出个刀片。
道:“下一步如何?”
那人道:“你想办法把帐子划开”。
秋筠略不满,怎么语气似主子支使个奴才。
那人似猜到,解释了句:“我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声儿弱了下去。
时间紧迫,秋筠立刻就行动起来,她握住刀子,猛力往帐篷上划去,一下两下,无数次之后,一点点划开了个口子,越来越大,最后秋筠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趴在外面向周围一看,黎明前最黑暗,篝火有的都熄了,而且各帐子里,鸦雀无声,看守他们的也没了踪影。
这倒是个好机会,她刚想整个钻出去,一下想起,里面的男人,身子又缩了回去,小声道:“外面好像没人”。
那人道:“定是有强敌来犯,他们倾巢出动,我们快走”。
秋筠听说,转身要走,那人低唤道:“你来扶我一把”。
秋筠无奈,回身扶他,暗自不满,这带了个拖累,想逃出去都难。
无法,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她们还有数面之缘,而且他还曾经救了她。
那人借着秋筠之力站起,挨到口子边,秋筠先爬了出去,伸手拉他,那人侧身一点点挪动,秋筠看看四周直急,在待会天就亮了,若出去的队伍回来,那就插翅难飞了。
好不容易那人爬出来,秋筠扶着他,那人悄声道:“往西走,听方才他们好像去了北面和东面”。
秋筠想说为何不往南走,也顾不上多说,就扶着他一步一挪往前走,好容易挪到驻地边缘,幸没遇上什么兵,趁一处篝火熄了,一二个兵士裹着棉衣困急睡了。两人蹑手蹑脚过去。
突然一声:站住,秋筠吓了一跳立住不动,身旁那人笑了,秋筠在一看是那士兵睡梦里说梦话。
二人出了金营地,转过弯,秋筠心才踏实点。
突然,人喊马嘶声传来,那人急道:“不好,他们回来了”。
秋筠一时急得不知所措。
那人哑声道:“往山里走”,秋筠看着黑漆漆的大山,担忧地道;“进去还能出来吗?”
那人沉声道:“看命”。
秋筠又横了他一眼,暗怨他耽误了时间,不然没她自己早就骑马跑了,马还拴在树下。
那人似看穿她心思,道:“你想往南跑,跑多远都能追回来”。
秋筠不屑与他在说,扶着他往大山里去了。
这时天上飘着大片雪花。地上雪越积越厚,身后脚印转瞬既被雪覆盖。
92逃命
☆、93身份
雪越下越大;秋筠扶着他吃力往前走;雪深处及膝;迈一步都很艰难。
晨曦微露;天边泛白,雪停了,然更寒冷;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蹒跚行进。
天光大亮;秋筠才发现二人走在两山之间的沟里,狭长望不到边,让人看上去很绝望。
秋筠斜睨了眼身边那人,心里徒升起一股怒气;这人指的是什么道?金人不追来;不是饿死也冻死。
那人有所察觉,耐心解释道:“往南,营寨骑兵追来,跑不掉的,都知道这条路是绝径,不会有人费力追的”。
秋筠赌气道:“金人不追来,自生自灭”。
那人不说话了,短暂沉默,歉疚地道:“我连累了你,你一个人走会快点”。
声儿却越来越弱了,秋筠侧头看他脸色煞白,唇间也无血色,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心徒然软了,问:“你伤在那里?还能坚持吗?”
那人咬牙点点头,秋筠天亮才看清楚,他胸前一片红红的。
雪后天道更冷,阳光被阴云遮住,没有一丝温暖,风从峡谷肆无忌惮刮来,抽打在秋筠脸上像刀割一般,
那男人受伤,身子借秋筠的力气往前走,秋筠柔弱的身躯只好咬牙强撑着。
过了正午,天阴沉沉的,层层黑云压下,那男人抬头望望,拧眉牙关紧扣,伤口疼痛更加难忍。
前面一座光秃秃的高山挡住去路,积雪皑皑,秋筠看也无路可走,只好扶着他往山上攀爬。
离山顶尚有段距离的时候,突然,那男人身子向下倒,秋筠身子单薄,力气不够,一起随着她倒了下去。
二人滚在山坡雪地里,秋筠一躺下,就不愿起来,一但放松,意志就会消减,秋筠觉得浑身疲累,冷,从里到外,只想睡觉。
那男人渐次支撑不住,强打起精神,虚弱地说道:“你快走,天黑前不离开,就会有暴风雪,你我都会永远埋在这里”。
听这话,秋筠意识有点清醒,艰难爬起来,道:“要走,一起走”。
那男人流血过多,已很虚弱,摇摇头,牙根里蹦出:“别管我”。
秋筠向上爬了十几步,回头,看那人已昏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秋筠却曾想扔下他不管,可怎么都下不了狠心,他也曾救过她的命,于是返身回去,拖着他,一点点向山上挪去。
直累得娇喘吁吁,拼劲力气才把他拉上山顶。
略喘息下,看天色不早,阴云滚滚而来,真如这男人所说,一定有暴风雪,秋筠拉着那人几乎是往山下滚。
天快黑时,下到了山脚下,秋筠连冻带累,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躺在雪地里,不愿在往前走一步。
这时,正如这男人所说,天空果真降起雪来,刮起强劲冷风,刺骨的冰寒,看样子就要冻死在这里。
渐渐地,秋筠神智恍惚,最后无力地抬头看眼前方,突然,不远处白茫茫雪地里却有一点亮光,秋筠猛地清醒。
双腿不听使唤,她只好用手支撑,吃力向前挪去,爬呀,不知爬了多久,来到那光亮的地方,原来是一户茅屋,整个埋在雪地里,只露出小小窗口。
秋筠举起手,无力地扣着门扉,‘吱呀’门朝里开了,秋筠只记得自己好像朝后一指,说那边山脚下有人,就昏了过去。
秋筠醒来时,刹那以为回到南宋家里,躺在镂空贴金凤穿牡丹拔步床上,眼望头顶,雕花承尘,悬着茜红纱帐,床榻边一梨木妆台,妆台前一梅花矮杌子,房间内温暖如春,飘渺一股清香之气,像是个女子的闺房。
“主子,她醒了”。
秋筠眼前出现一双晶亮的眼睛,这眼睛很像那人的,只少了幽黯,多了几分柔美,那女子着汉人装束。
好听的声音道:“你醒了,你都昏睡好多天了,大哥都急死了”。
她口里的大哥大概就是那人吧,难怪眼睛这么像。
那女子说着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