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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的气氛,我不予理睬,而他却一发而不可收,整个早上陪审员都沉浸在恐怖气氛中。午后他还会故伎重演。这时,陪审员会下意识地寻求解脱,想听一些能让他们发笑的事情。他们会下意识地想听一些像昨天那样富于戏剧性的东西,放松放松恐怖的情绪。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调节行为。经历了太多的恐怖之后他们需要一些笑料作为解脱,这也是人的情绪反复无常的表现。
“弗兰克,记住这一点,审讯时千万不可一味地激发陪审团的情绪并且让他们一直受那种情绪的影响。
“人的思想如同钟摆,开始可以让它轻摆一下,然后逐渐加重,最后再发表一连串雄辩的演说激起陪审团对对方的满腔愤怒。但是如果向陪审团陈述的时间超过了一刻钟,而且连续不断地拨动一根心弦,你就会发现没等你说完,陪审员早就心不在焉了。”
这个年轻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问:
“你准备今天下午改变陪审团的态度吗?”
“是,”梅森说,“今天下午我要彻底打赢这场官司。我要加快审讯速度,既不反驳对方,也不过多地盘问证人。德鲁姆会不由自主地发现案情审讯进行的如此之快以致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三四天来他营造的恐怖气氛在两小时内全压在陪审团头上,使得他们难以承受,他们会不失时机地放松一下自己的情绪。
“德鲁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奋力拼杀。然而他会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与他抵抗,他就像骑马奔驰在原野上,跑得太快,需要的信息跟不上,欲速不达,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你今天下午打算怎么办?”埃弗利问道。
梅森沉着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说:“今天下午我要争取获得无罪判决。”
他掐掉烟头,说:“年轻人,咱们走吧。”
21
这天下午正如梅森断言的那样,克劳德·德鲁姆一开始就请出了来自圣巴巴拉体育用品商店的职员。这位职员认定凶器是前年9月29日卖给被告的那支枪,他还出示了武器登记册上登记的销售时间以及贝西·福布斯的签名。
德鲁姆得意洋洋地向梅森做了个手势,宣布:“你可以提问这名证人。”
“我没有问题。”梅森慢慢地说。当证人离开证人席时德鲁姆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朝审判室的观众兴奋地喊道:
“传西尔马·本顿出庭。”
西尔马·本顿声音深沉洪亮,在德鲁姆的询问下,她简明扼要地勾勒出死者极具戏剧性的一生。从他在圣巴巴拉的生活到迷上波拉·卡特赖特而双双私奔;从买下米尔帕斯路那套房子与波拉非法同居到发现那个神秘的邻居用望远镜监视他们;从发现那个邻居就是受骗的丈夫到波拉·卡特赖特突然离家出走,最后讲到这个谋杀案。
她陈述完后,德鲁姆自鸣得意地宣布:
“开始提问。”
梅森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
“阁下,显而易见,这位证人的口供极为重要。我知道在3点30分时,法庭按例要休庭5到10分钟,现在的时间是3点10分,我先提问她一会儿,然后在正常休庭时间休庭,之后请允许我一直提问,不要再休庭。”
马卡姆法官眉毛一竖,瞥了一眼德鲁姆,问:
“地方检察官先生,对此你有无反对意见?”
德鲁姆讥讽地说:“没有。律师愿意提问多久就提问多久。”
“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梅森说,“我希望对她的提问要么推迟到明天早上,要么就在今天下午结束。这两种安排对我都行。”
“律师,开始提问。”马卡姆法官说着敲了一下小木槌。
德鲁姆做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动作,说:“如果你愿意,问她一年都可以。”
马卡姆法官又说了一遍:“开始提问。”
梅森再次成为人们注意的中心。他对待前面的审问十分草率,好像没当一回事,而对这个证人的提问却十分慎重。
“你与福布斯和卡特赖特夫人离开圣巴巴拉时,卡特赖特夫人知道你的身份吗?”梅森问道。
“我不清楚。”
“你不知道福布斯跟她是怎样说的吗?”
“当然不知道。”
“你曾经是福布斯的秘书吗?”
“是的。”
“你是否不仅仅是一位秘书?”
德鲁姆马上站起来表示强烈反对。马卡姆法官毫不迟疑地表示赞同。他说:“律师,继续提问,但再不能问此类问题。”
“好吧。”梅森说。
“本顿小姐,你们是坐汽车离开圣巴巴拉的吗?”
“是。”
“汽车里还有一条警犬吗?”
“有。”
“警犬名叫王子?”
“对。”
“它就是谋杀案发生时被打死的那条狗吗?”
西尔马·本顿突然有力地说:“是的。它为了保护主人免遭暗杀,自己献出了生命。”
梅森轻轻点了点头,问:“它就是坐车和你们一起来的那条狗吗?”
“是。”
“那条狗对波拉·卡特赖特忠心耿耿吗?”
“是的。我们离开圣巴巴拉时,它和她已非常友好,而且还非常爱她。”
“那条狗以前一直在福布斯夫妇家中吗?”
“对。”
“你在他们家看到过那条狗吗?”
“看到过。”
“那条狗也十分喜欢福布斯夫人吗?”
“当然。”
“那狗也喜欢你?”
“是。它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动物。”
“噢,我明白了。”梅森说,“那狗在今年10月15日连续嚎叫了几乎整整一宿,是吗?”
“没有。”
“你听见狗叫了吗?”
“没有。”
“本顿小姐,请问那条狗有没有离开房间,站在正扩建的车库旁边悲哀地嚎叫?”
“没有。”
梅森突然转变话题,问:“卡特赖特夫人决定和丈夫重归于好时给弗利留了一封信,你看过了吗?”
“看过。”
“她一直患流感闭门不出,对吗?”
“是的。”
“而且身体正在恢复?”
“是。”
“当福布斯不在家时,她突然要了一辆出租汽车,是吗?”
证人尖酸刻薄地说:“当地方检察官还有你自己和阿瑟·卡特赖特对他提出控告,将他诱骗出家门时,这个女人又回到了卡特赖特身边。她是偷偷摸摸跑的。”
“你的意思是她和自己的丈夫私奔啦?”
“她抛弃了和她生活了一年的福布斯先生。”证人说。
“她走时留下了这封信吗?”
“是。”
“你认为这封信是卡特赖特夫人亲笔写的吗?”
“是。”
“卡特赖特夫人离开圣巴巴拉之前,你熟悉她的笔迹吗?”
“熟悉。”
“听着,”梅森说着拿出一张纸来,“我给你看一张据说是卡特赖特夫人亲笔写的字,请问它上面的笔迹与信上的笔迹是否相同?”
“不,”证人慢慢地说,“不一样。”她咬了下嘴唇,然后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卡特赖特夫人在离开圣巴巴拉后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有意地改变了自己的笔迹。”
“我明白啦。”梅森说,“现在我给你看一张声称是本案被告贝西·福布斯手迹的纸,它与卡特赖特夫人走时留下的那封信上的笔迹也不一样,是吗?”
“当然。”
“那么请你在纸上写点东西,让我们将你的笔迹与那封信上的笔迹比较一下,好吗?”
证人犹豫不决。
“阁下,这个要求不合适。”德鲁姆站起来说。
梅森摇摇头,说:“证人已鉴定了卡特赖特夫人的笔迹,我有权利通过让她鉴别笔迹来审问她。”
“正确。”马卡姆法官说,“驳回反对意见。”
西尔马·本顿拿起一张纸,迅速地写了几行字。
梅森审视了纸上的笔迹后点点头,说:
“我想我们两个都会承认它与卡特赖特夫人的笔迹截然不同。”
“这还用说?”证人用讥讽的口气冷冰冰地说道。
这时,马卡姆法官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说:“好像到了下午正常休庭时间了。律师,你刚才是不是说过不反对休庭时间中断审问?”
“是,阁下。”
“好吧,休庭10分钟。陪审团不要忘了本庭的警告,切勿彼此或与他人议论本案。”
法官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瞥了梅森一眼,走进了办公室。
梅森看了看手表,对弗兰克说:“到窗子跟前看一下街道拐角处的报童有什么异常行动。”
这位助手走到审判室的窗子跟前俯视着下面的大街。
梅森毫不理会好奇的观众正注视着他,一下子倒在椅子上低头沉思。他那坚强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埃弗利转身从窗子跟前朝辩护人席方向跑过来,说:“那边人好像很激动,有辆卡车在发行报纸,好像是特刊,报童正在高声叫卖。”
梅森看看手表,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下去买两份报纸上来。”说完朝福布斯夫人点点头。
“对不起,福布斯夫人,让你经受了如此严酷的考验,但我想时间不会太长啦。”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说:“老实说,从我刚才偷听到的议论看,这次审判对我极为不利。”
负责看管她的刑警稍稍往她身边靠近了一些。一直在走廊里抽烟的德鲁姆这时带着自命不凡的神情傲然阔步走回审判室,体面的衣着和高贵的身份使他在梅森面前有一种优越感。也难怪,他可以舒舒服服地享用政府准时发放给他的月薪,而梅森则必须靠审案维持生计。
埃弗利突然拿着两份报纸冲进审判室,他眼睛睁得溜圆,张着嘴边跑边喊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尸体!”
梅森拿过一份报纸举起来,有意让德鲁姆看见标题。
报纸的头版有行十分醒目的大写标题:“百万富翁宅邸是屠宰场。”在大标题下面还有一行字型稍微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