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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匹马,也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至少,他们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走了有段距离了。
这是无谋之勇,炎华也晓得。师父几番责骂的“鲁莽”性格,再次抬头。
炎华拉紧保暖的披风,一手压住发疼的伤口,静静地掀起车厢门帘,四周虽然围满许多她不认识的人,可是谁也没有注意这边,他们大声喧哗、兴奋交谈,刀奴和剑奴都被一团人给围住了,最重要的主角则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没看到关宇朝,让炎华松了口气。
要走就趁现在。
炎华左右观望一下,小心地不牵动伤处,一个人下了马车。绕过车背,她看到的是一座大得足以容纳数十匹马的马厩,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马厩前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欢迎关宇朝的时候,自己要是能先找到一个藏身之处,等到晚上没被人找到,她就可以趁机偷匹马逃跑了。
永远不必再看到关宇朝那讨人厌的嘴脸。
想起他嘲讽、戏弄人的俊脸,炎华脸上就不禁躁热的烧起来。把她当傻瓜一样,为什么战无不胜的自己偏就失手没杀了他!这种把人当傻瓜看待的混蛋,世上少一个是一个。
贴着车厢,她赤脚踩在雪地上,冻得抖擞不止,可是炎华强忍住这刺骨寒意,一步步地移向马厩旁堆放粮草的小山。
“喂,你是谁呀!”
稚嫩可爱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时,炎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爹爹的披风,为什么会穿在你身上。”
一只小手扯住了她的披风衣角,大力的拉了两下。“你是谁呀,姊儿,告诉小波嘛!姊儿!”
头皮发冷地转回头,顶着双精灵可爱的大眼,穿着厚厚昂贵的雪袄,裹得像只圆滚滚的小冬熊的可爱小男孩,正仰着头歪着脸看着她。
脑中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应付这小孩,谁知紧跟着又从车厢那端,咚咚跑来另一个和小冬熊长得一模一样,连穿着也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小波,你在这边干啥,爹爹说要……这谁呀?”
一号小冬熊笑开嘴,红咚咚的小脸颊鼓着酒窝。“小海!你看爹爹的!这是爹爹的,姊姊穿着爹爹的!”
炫耀似的,一号小冬熊挥动着炎华披风的衣角。二号小冬熊皱着眉,显然从炎华的神情看出些什么,他大叫着:“小波,爹爹说不可以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你过来。”
“为啥?为啥?姊姊有爹爹的……呐呐,姊姊是坏人吗?”转过头,一号小冬熊困惑地看着炎华。
竟会在逃跑时,被这样的小孩子捉到,炎华大叹自己运气不佳。该如何是好,她都还没有想到好主意脱身,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介入他们其中。
“小波,过来!”二号小冬熊牵着高大的关宇朝,出现在马车这头。
炎华晓得大势已去,这次的逃亡行动到此终告失败。
“爹爹!”一号小冬熊高兴的冲向关宇朝的怀中。
“小海,你先带小波回大屋里。”
两只小熊相亲相爱地牵着彼此的手,离开他们视线后,炎华再次为自己的霉运感叹。真是好死不死,老天爷也太不给面子,为什么会被关宇朝的儿子撞见自己逃跑的景象。既然被活逮到,也无须惺惺作态。
“瞪着我做什么?”炎华逞着口舌之快,嘲讽地说:“你不会以为我真会乖乖留在辽南,不想逃跑吧?要怪可要怪你自己帮我疗伤,让我活下来。这回运气不好,加上伤还没有完全好,失败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下回我绝对会成功,说不定还顺道带走你的首级。”
关宇朝微眯眼。“你逃跑我不意外,但没想到你竟会打算挟持我的儿子。看样子,我多少错估了你的凶狠。”
挟持他儿子?炎华张大嘴,这是什么鬼话,她几时挟持他儿子来着?那臭小鬼害她被捉是事实,可是她也没有卑劣到利用无辜天真的小孩子的命,来要胁他们。
“但,还算你聪明,刚刚爽快地放弃了那愚蠢的行动,我可以饶过你这回。”
“谁向你求饶过!”那种施舍的态度算什么?为什么她得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向他求饶不可!
“但为了让你记住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蠢念头,适当的惩罚还是必须的。”
他如冰的眼神与口气,比起四周的鬼天气更叫人冻寒气绝。炎华一肚子火又冒起。
“你以为只要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了吗?哼,从小我可是熬过师父艰辛的锻炼走过来的,大场面我看惯了。鞭刑?烙刑?想用火烧我、用水烫我还是要我躺剑山、走热炭,我都不怕。我早就习惯‘痛’的感觉了。你有什么鬼招数,放马过来呀!最好杀了我,省得麻烦。”她故意挑衅地冷笑。
“我也早就料到普通的招数对你是没有用的。我不喜欢看到鲜血淋漓的场面,况且惩罚的目的是在学习,学习不让人重复犯错。就像一只再笨的马,每次在它吃红萝卜时鞭打它,到最后它就算看到红萝卜也不敢吃了。连动物都学得起来,我相信人更没有道理不懂得。重点就在于‘惩罚的方式’是否正确。”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炎华打从心底恐惧起来,关宇朝那平静的表情,反而更诡谲宁静得可怕,像在宣示惹恼他的下场,单单“后悔”是不够的。
“你在发抖呢?让我们先进屋子再说。”关宇朝的微笑透露着无言的恐怖感,朝她伸出手。“这种天气着凉了,可不好受。”
不要靠近我,你这恶魔!
第四章
炎华被带进主屋后,立刻被关到一间狭小黑暗的房间里,不用说,为了防止她脱逃双脚和双手都被麻绳绑得死紧,小房间里仅有一张暖床,她就被丢在那儿,无人闻问。
分秒过去,她就越加忏悔自己的愚蠢。早知道会如此,管它什么原则,捉住那只小冬熊威胁关宇朝放她自由,都胜过现在这种“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状况。
他口中的惩罚到底是什么,这样拖拖拉拉的,逼得炎华都快被自己的想像力逼疯了。也许,他就是想藉由这种孤独与黑暗,从炎华的内心击败她,教她失去勇气,等到他真正“惩罚”的时候,自己早已溃不成军。
时间缓慢地流逝,正当炎华再也忍无可忍时,门被拉开了。一名丫环带着一盆热水走进来,一言不发地开始为她净身,手脚无法反抗的炎华就像个没有自我的娃娃,任由她替自己擦拭身子,换下那套穿了至少十日的黑衣后,丫环拿出一套素雅的淡樱色单衣与深红色锦花外褂,为她换上。
那丫环前脚才走,后面就出现两名面目骇人的大汉,一左一右地把她架起,强押着她穿过宽敞的屋子,越过两座院子、一个池塘,来到一栋独立于主屋外的阁楼,而且还带她走上三楼。
“王爷,人带到了。”保镖们恭敬地在门前招呼一声,接着粗鲁地把炎华向前一推。“进去!”
“哇!”整个人就像袋稻草,直直撞到地面。“痛死了,搞什么鬼。”
她喃喃抱怨的时候,鼻尖前方出现一双大脚丫,缓缓地往上看——关宇朝眼神漠然地双手抱胸站在那里。
“对于诱拐我儿子的嫌犯,我的手下没有踢你进来,就已经够礼遇了。”
“谁诱拐你儿子!我从头到尾就……”
“我不想听求饶的辩解和谎话。”强硬地切断炎华的话,关宇朝拉起她的手臂,粗鲁地把她往房间中心带。
“你……到底想干嘛!放手!”炎华注意到房间中有另一个安静的男人,他身前放着一只琴,连一眼都没有看向炎华,专注地调整着琴弦。炎华被这阵仗弄得糊涂,到底关宇朝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炎华看到他拿出绳子要绑她时,整个脸都刷白了。果然,他打算要把自己绑起来强暴侵犯,这就是他口中的惩罚吗?这不要脸的家伙!
“不要!不要!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家伙,放开我!我会咬舌自尽的,我告诉你,你敢污蔑我的清白……我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与其被他如此玩弄,她宁可一头撞死!
“污蔑你的清白?”关宇朝放声大笑。“嗯,或许你和我过去玩过的女人发色有些不同,留下你一条命的时候,我的确也对你有些兴趣,假如你还算听话,或许我可以仁慈温柔地对待你,小小地放纵你撒泼放肆,在我玩腻之前。可惜,你的爪子比我想像得要锋利,不先拔去你的爪子不行。”
“你这自大狂,放开我!”她就晓得,这家伙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眼,什么救她一命、什么叫温柔放纵,不过是把她当成消遣的工具而已,她真可怜嫁给这种恶狼的女人,那一定是和恶鬼同住一屋的恐怖感受。
想到自己还真曾经被他短暂的温柔所迷惑,她真是个大笨蛋!
“放开?没有拆掉你这只不逊的蝴蝶翅膀前,我怎会放手。”冷笑地捉起她的下颚。“我倒要看看你的傲骨能撑到什么时候。”
炎华恨不能咬他一口,但在她有机会动作前,关宇朝就将她反绑在房间中心一根大柱上。
“可以开始了,琴奴。”他回头指挥那名男子说。
要干什么?把她像烤鸡绑在屋子中央,打算放火烧她吗?
名唤“琴奴”的家伙,动手点燃置于他前方的香炉,一股甜甜腻腻的香气随炉烟散发出来。
“这恶心的味道臭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姓关的!”忍不住停止呼吸,但不一会儿她还是得重新张口,那些甜腻的味道吸进身体中,让人脑晕发热四肢无力,简直就像是……“你该死的,对我下春药,我就知道你这下流狐狸不安好心!你说你不会动手,八成要派你的手下侮辱我是吧?我发誓你的手下若敢碰我半根汗毛,等我重获自由的时候,我绝对会断了他的命根,让他永不能人道!”
“到这种时候嘴巴还是如此强悍。”关宇朝眯起一眼,显然怒火和她不相上下。“虽然这也算是你的魅力之一,但是快快认清继续惹我生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琴奴除了弹琴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这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