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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墨羽不可能去考状元。想出头只有军营这一条路。成了,将拜将封王,衣锦还乡;不成,最坏的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真的该放他去吗?她这么问自己。可她仍觉得他该飞得更高,既然是他选择的,他不是莽撞的人。应该深思熟虑过吧。
“将门之后?”豆荚仍在纠结这个词。
“你去广绣楼,给她们加钱,让她们尽快赶制出春夏秋三季衣服各四套。西南省没有冬天,不过还是备下一套冬装吧。另外再做三双布鞋和一双靴子。还有要多多的袜套,记得要棉布的。再给我准备一支炭笔。”
豆荚忙忙地回神,手忙脚乱地记下,跑出去办了。
她刚走,一名小伙计将两个人带进来,道:“陈姑娘,这位爷说是您酒坊的总管。”
玲珑诧异地抬头,望见的竟是一袭绛红色长袍的赵宣,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收到你的信儿,说要看广平府的账本,我就亲自给你送来了。”赵宣微笑道。他比过去瘦了不少,但看上去更精神了。
跟在他后头的小厮,将怀里抱着的一大摞账本放到桌上,退到门外。玲珑笑问:“利州那边如何?”
“很好。年前在抚安府和宝齐府都开了分号,如今整个湖广省,玲珑酒坊的销售份额占了九成。对了,陈老爷和夫人还让我带了家书给你。”赵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玲珑欢喜地接过来,对他说:“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来了正好,城郊的酒坊马上就要动工了,可凡成天忙活,我最近事比较多,你帮我去盯一盯。”
“好。”赵宣含笑答应,凝眸望着她,忽然说,“你瘦了。这一路走了将近两年,很累吧?”
“还好。就当游山玩水了,也挺自在的。对了,你妹妹怎么样?我来之前,她还因为被赵三小姐推进井里,病了一场。”当初赵家倒台之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小姐就把八小姐给推进井里了。
“早就没事了。赵萍去年出阁,小茹也订了亲。”
“那你呢?”玲珑难得八卦地笑问,“人家都有亲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吧。以你现在的身家,一定有很多大家闺秀倾心。难道说,你想等着将来富甲一方,再娶个官宦小姐?”
“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随缘吧。”赵宣垂下头,浅笑了笑。
这时,豆荚快步进来,道:“姑娘,炭笔拿来了!咦?赵四公子!”
“豆荚姑娘,别太见外,叫我‘赵大哥’就行了。”赵宣起身,笑说。
“豆荚,你带他去休息,就住可凡隔壁吧。”玲珑吩咐,又对赵宣说,“你等下和可凡见见,让他带你去酒坊看看。”
赵宣点头,跟着豆荚出去了。
☆、第八十章 墨玉离开。故人来。(11:45)
九月初二,云淡风轻,宜出行。
飓风站在客栈门口,愉快地让主人喂它胡萝卜吃。墨羽含笑摸了摸它,飓风乖顺地打了个响鼻。
荣可凡道:“想在军中混出头,艰难又危险,你真的想好了吗?”一路以来,他和墨羽的关系已经很融洽,所以面上露出些担心。
墨羽笑笑,仰头望了望天:“我是个男人,难道要这辈子都躲在喜欢的女人背后?况且,也是时候了。”
他幽幽叹了声。自从进入雷鸣武馆,他的心思似乎就刻意从墨家的事上转到了玲珑的身上,想想看,那其实是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孤独吧。总想着一个美好的人,那样他就不会再去忆起那些令他害怕的往事。
可那些往事真的忘了吗?如果真的忘了,为何每日午夜梦回之际,都会记起那场可怕的劫难、冷酷的杀人凶手、惨死的母亲和逃亡路上的恐惧,以至于让他夜不能寐。
也许,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被逼去的。”荣可凡笑道。
“我只是不放心她。现在,其实那次她逃出来我就知道了,她不是个会依靠人的人,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墨羽喃喃地说。
“你打算放弃了?”荣可凡的语调里带了点戏谑。
“当然不会!”墨羽反驳,笑道,“我会回来的,风风光光地回来!”他低下头,说这话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暗下决心。
荣可凡往他肩上一拍,笑道:“有志气!男人就应该这样!要是连点闯劲都没有,还不如咱家姑娘呢!”
“说的是啊!”墨羽唇角勾了勾,带出一句轻叹。
这时。玲珑带着豆荚一路小跑奔出来,站在他面前,将怀里的包袱递给他:“这是四季的衣服。”
又将豆荚怀里的包袱递给他:“这是鞋子和袜子。西南潮湿。河多,要是脚湿了,记得一定要勤换鞋子和袜子,不然脚会烂掉。我还包了些常用药,不多,要是军营不让带,你就扔掉。还有这个。”她将一个羊皮纸袋递给他。
墨羽被她连珠炮似的话给弄愣了。呆了呆,方接过来,问:“这是什么?”从里面抽出一张雪浪纸,顿时眼眸一缩。
“这是连弩,给你防身用。也许还能让你功成名就,所以你收好了。”连弩可是穿越必备神品,她之所以知道连弩,也是因为听得太多,就去研究了下。
她本来想画一个火铳来着,可她实在不会,只好告诉自己,别做战争贩子。
“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家,你到时候把信寄到这儿的花缘客栈。他们会把信带给我。明年以后,我恐怕会呆在京城。所以,我在京城等你回来。”玲珑顿了顿,浅笑着说。
墨羽心头一震,愣愣地望着她。玲珑看着他,道:“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歪了。”
墨羽凝视了她良久,唇角滑开,笑了起来。他现在仿佛有点明白她了,她是个诚实的人,不爱骗人,所以索性连敷衍的话都不说。可这正是她的可贵之处不是么。她满可以给他一个虚幻的承诺,可她正是怕他会受伤,所以才如此干脆地回绝。
她不承诺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他。他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畔低笑道:“我会回来的,等着我。”
此刻,他已经不再去要求她的答案,他只是在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果说,从前玲珑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心理依恋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更迫切地想要了解她更多了。
“难道你还打算不回来不成?”玲珑努努嘴。
墨羽笑了笑,放开她,说:“我走了。”
玲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三辈子不原谅你!”
墨羽粲然一笑:“好!”转身,上马,奔驰而去。
玲珑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他越走越远,胸臆间的石头也越来越重。直到看不见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心口仍然闷得难受。她忽然说:“豆荚,去准备香油钱,咱们去木樨寺。”
“姑娘,你不是不信佛吗?”
“偶尔信一下也没什么。木樨寺是水流国最灵验的寺庙,求个心安吧。”
“那添多少香油钱?”
“去钱庄提一万两。”
“一……一万两?!”豆荚瞠目结舌。姑娘这个守财奴,居然要提一万两!
“快去!”玲珑瞪了她一眼,豆荚转身赶紧跑。
从木樨寺回来,玲珑心里好些了。同行的还有赵宣,他说他早听闻木樨寺灵验,也跟着去拜了拜。
金陵城依旧繁华如梦,热闹如初,这个世界是不会因为谁走了就停摆的。三人漫步在人最多的福泰街街头,目的地是城郊的酒坊。两边叫卖声不绝于耳,兜售小玩意儿的商贩比比皆是,热闹非凡。玲珑却觉得心情烦躁。
赵宣看了看她,道:“墨公子武艺高,必会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担心。”
“是啊,姑娘,你看这街上多热闹,买点东西吧。”
“我没担心。”
赵宣刚要说话,忽然,一个瘦削的身影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后头凌乱的脚步声和咋咋呼呼的叫骂声传来,赵宣怀里的人好不容易才站直身体,这时后头的一根棍子便朝她身上直劈过来,一人骂道:“妈的!臭丫头!往哪儿跑!”
赵宣心一紧,急忙握住棍子。
撞人的人仓皇无错地抬起头,那一头杂乱的头发披着,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恐惧。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白皙的小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眼下一颗泪痣,苍白的略薄的嘴唇不屈地抿着,清秀刚烈……
玲珑心一沉。豆荚捂住嘴惊呼道:
“窦小姐?!”
赵宣的目光从那名女子的脸上移开,惊讶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这丫头是我们牡丹楼的姑娘。老子劝你们少管闲事!省得惹麻烦!”被握住棍子的那名年轻龟公叫道。
“双双,你还记得我吗?”玲珑一把拉住姑娘的手,激动地问。
姑娘那张脏兮兮的小脸闪烁着迷茫,顿了顿,试探地问:“你认识我吗?我叫‘双双’吗?双双?双双?我想不起来了!”
她呢喃着,忽然“啊”地一声痛呼,痛苦又害怕地抱住欲裂的头。虾米似的蜷缩着身子。
赵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她。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豆荚惊讶地问。
“失忆了吧。”这剧情还能不能再狗血点,她上前拍了拍疑似窦双双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免得头疼。”
“蛤仔,怎么回事?还不抓了人赶紧回去!”沙哑的嗓音配上娇嗲的语调让人起了一身鸡皮,放眼望去,一个明显是老鸨的女人扭着水桶腰,上前,对着赵宣咯咯一笑,“几位。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我们马上就把这丫头给带走!蛤仔!”
蛤仔带着后头两名年轻男子就要去抓那姑娘,玲珑上前一拦,笑道:“这位妈妈,五百两。这丫头我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