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命换你一世的安宁。”
“你的三个哥哥生无帝王相,亦是无心朝政,即使上位也会输得一败涂地,祸害了天下苍生!我已经将他们都安顿好了,放任他们闲云野鹤,逍遥一生吧!”
“宁儿,父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因着对你母后与你那夭折弟弟的愧疚,我宠你,惯你。即使惹得人神共愤我亦是放任着,舍不得责备你。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这样的性格,我若不在了,恐怕将被世人所不容。这个,你拿着……”
父皇放下环抱着我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张明黄色的锦帕塞到我手中。
“这是我与文硕订下的契约。今生今世,他为皇,你为后,一世不得离弃!若他哪日负了你,便将这约定昭然天下,父皇遣散的旧部便会群集而起,势必讨伐于他!”
“不,父皇,您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抛下宁儿,抛下大庆国!”我苦苦哀求,我不要父皇用命与江山为我换来的安宁。更痛恨竟然是因为自己而间接毁了大庆国,负了天下黎明百姓!原来,我才是天下的罪人。
“宁儿,天下是由百姓组成,没有百姓便没有天下。父皇苦苦追逐这皇位大半生,临了终是明白。只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过得幸福安康,其实谁当皇帝又不一样呢?文硕将来势必会是一位好皇帝,只要他能爱戴我大庆百姓,心怀天下,皇位他便坐得名正言顺。今生,只要他不负你,父皇亦希望你不要怪他。”
“不要恨文硕,父皇只是将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归还于他而已。怨怨相报何时了,父皇只求你一世安宁!”
大庆二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八,德誉皇帝郁景然颁下诏书:太子昏庸无道,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废去东宫之职,贬为庶人,囚禁于灵山如来寺中,终身青灯古佛,不得解禁!
驸马文硕,英勇明断,骁勇善战,深得民心,着传位于驸马,满朝文武势必拥护爱戴,共创大庆和谐盛世!
大庆二十八年十一月初九,德誉皇帝庆景然薨于后宫椒房殿!享年五十六。
大庆二十八年十一月初十,文硕登基为帝,改年号永宁。
登基当日,大皇子招集部众,攻入承乾殿,被当众砍去首级,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场反对文硕登基的起事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被彻底铲除。
我立于文硕身侧,看着大哥被骁骑大将军徐峰一刀砍下首级。我没有颤抖,没有流泪,只是愣愣的看着。
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射得我满脸满身,温热的血腥之气扰得我胃里一阵翻滚。
珠胎暗结
漫天的猩红冲刺着我的眸子,我的整个大脑。
我使劲的眨着眼,不让那强忍的泪落下来,右手狠狠的掐在大腿上,剧烈的疼痛警告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恶心,那是和你身上流着的一模一样的鲜血。
我死死的瞪着提着大哥首级的徐峰,看着他跪在地上向文硕邀功,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我却死死的记下了他的模样。
今日的血债,他日我务必要你十倍偿还!
原本文硕的登基大典与我的封后大典是同时举行,但因大哥的一场起事,满朝文武皆是反对立我为后,说我立一个灾星,定将不利于大庆国的千秋万代!
文硕没有表态,只留下封后大典另择吉日的话之后便退朝了。
至庆陵洲那日离别之后,已是许久未见。
今日承乾殿上匆匆一憋,他似乎越发的清减了,面上的神情亦是越发的冰冷了。一身明黄色的金边龙袍似乎也没能让他温暖起来!
吟儿果然没有出事,当我从承乾殿回到我的未央宫时,吟儿满脸泪痕的冲到了我的怀里!
“公主,公主,吓死吟儿了!”吟儿紧紧的抱着我,一张小脸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轻抚去她的泪痕,悲悯浅笑,“傻丫头,咱们不都还好好的活着吗?未央宫还是我们俩的!”
未央宫,还真的会是我们俩的吗?
我也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安慰吟儿的话罢了!
“公主,这大庆国的天变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吟儿抬头望着我,眼神中是没了主心骨的慌乱,似乎现在只有我才是她唯一的希望!
“天若亡我们,我们必活不过今朝,天若不亡我们,就定有我们生存的一方土地。吟儿,只怕,你将来是要跟着我受苦了,你怕吗?”
“公主,吟儿不怕。吟儿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呵,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老天待我是不薄的,起码我还有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只可惜,我这个亡国公主,不知明天死活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得到她的真心呢?
承乾殿文硕登基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我被禁足未央宫,两耳闻不见窗外事!
吟儿是自由的,每日都往外跑,但也是绝口不提外面的事。
我不知道此时大庆国的天是一个怎样的天,但这一切又似乎与我无关,我想那么多又有何用呢?如父皇所说,我只要能活下去便好。
虽然,我每夜只能靠吟儿偷偷从太医院拿来的助眠汤药才能睡着,悲痛起来的时候只能靠吟儿偷来的蒙汗药让自己昏迷而不至于发疯,但最起码,我还活着!
不像父皇,不像大哥。
坐在未央宫的花园中,我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睡了过去。这段时间我是真的累了,浑身困乏,一躺下就再不想起来,永远不想起来。
吟儿从御膳房端了我最爱吃的芙蓉羹过来,劝了我好半晌,我才勉强坐起来准备吃上两口。
但刚一拿起勺子便被那带着油腥的味道搅得反了胃,趴在桌边干呕起来。
“呀,公主,您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吟儿露出一脸的担忧与心疼,手掌不停的在我后背顺着气。“我这就给您传太医去!”
“呕……”我刚想说没事,吟儿的身影已经如一阵风似的奔出了未央宫。推开那碗芙蓉羹,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劲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胃口,也没有吃过太多的食物,竟是一点都不觉得饿。
太医气喘吁吁的被吟儿拉到了我的跟前。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出嫁前让他为我配延迟月信之药的那名老太医。
我有些吃惊的望向吟儿,他不是已经被我抄家了吗?
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既然他如今仍能安好的立足太医院之中,定是有人曾助了他。
而那人是谁,已经与我无关。
我如今不过只是一个亡国公主,一个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人家?以前总爱抄别人的家,喜欢看到别人家破人亡的凄凉。
现在,轮到自己被抄了家,终是明白了世人有多恨我!
“那个……从前是我年少无知,对不住了。”说完这番话,连我自己都惊讶了!
呵,长到这么大,这似乎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跟人道歉吧?
吟儿为我斟茶的手猛的一抖,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望向我,老太医更是吓得砰的一声跪倒在我的跟前。
心中顿时一苦,眼眶有些发酸。原来,世人都怕我到如此地步么?
我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老太医扶了起来,他浑浊的眸子中是满满的恐惧。
我苦笑,我已经到了如厮地步,还有什么可怕我的呢?
“公主,您真真的折煞微臣了!”老太医被我扶着坐下,他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颤抖,许是在猜忌着我阴晴不定的心思吧!
我无奈的浅笑,轻挽广袖,露出一截手臂伸到老太医跟前。
既然来了,就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吧。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吟儿已经为我请了旨,文硕亦是允许我去祭拜父皇,我不希望父皇看到我如今这般枯槁模样,死了还要为我操心!
至于大哥,我不知道文硕将他葬在了哪里,却在宫人在墙外嚼舌根时,似乎听到他们说大哥的尸首是被扔到了乱葬岗。
呵,连一个祭拜的地方都不留给我,这才是真正的文硕吧?
老太医中指落于我的脉博之上,手却仍是颤抖不停。
“太医的手抖得这么厉害,如何能诊好脉?”我浅笑,又道:“我现在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亡国公主,太医何苦再惧我?从前,我只是个被父亲惯坏的孩子,现在终是尝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所以想到曾经差一点害得你家破人亡,我是真心向你道歉!”
“公主……”老太医定定的望着我,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有话不知如何说起。
我不再说话,他亦沉默不语,手指终于不再颤抖,专心的开始为我诊脉。
看着在我脉博上跳动的中指与食指,我突然想起了逍遥子,想起了他第一次为我诊脉的场景。
想到他一次次的捉弄我,一次次撞见我的糗事时,嘴角竟是不自知的露出一抹浅笑。
想到那一夜的缠绵,心底猝然生疼。
我甩甩头,想甩掉那满脑子的白色身影。
那日他送我进皇宫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想必是再也不会在我眼前现身了吧?
抬眸看向老太医,他的脸由沉重渐渐变为喜悦,继而又是担忧。
我不明所以的问他:“太医,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老太医收回手,双膝跪倒在地,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是喜脉,您已经有了近三月的身孕!”
“轰……”老太医的话如晴天一霹雳,轰得我不知所以,原本已经瘦弱不堪的身体顿时摇摇欲坠。
吟儿手中端给我的茶砰的一声落地,上好的白玉茶杯顿时粉身碎骨。
老天爷,你这是连这大庆国的最后一个年都不准备给我过了吗?
世人谁不知,郁宁公主勾引了现今天下皇帝的义兄上床?
如今珠胎暗结,谁会相信那是皇帝的种?
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是皇帝的种。
我与他就如同那小葱拌豆腐一般,真正的清清白白。
吟儿惊慌起来,冲到寝殿取出剑直指老太医,“今日的事若传出去,我定让你死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