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延,你醒啦!」堂叔的声音自门扉处传来,巩君延痴呆的转头看向堂叔只看见堂叔搁下手中的托盘,走向自己。
「堂叔……」巩君延一笑就扯动额头的伤,让他逸去话尾。
「你觉得怎么样?」巩敬恒替堂侄盖好毛毯,检视他额头包扎好的伤,轻问。
「很好。」巩君延苦笑,「我跌倒了:眼镜破掉,又要修了……」
「别戴不就好了?你又没近视。」他们巩家的小孩子什么不好,视力普遍好得不得了。
「我习惯了,不戴会恨奇怪。」巩君延在巩敬恒的扶持之下半坐起身,背塞了两颗枕了。
头靠着,床上放了一个小活动桌。「对了。」
「嗯?」巩敬恒起身前去取托盘,上头有刚煮好的浓汤,浓汤散发着热气晕染了巩君延的眼。
「堂叔,你什么时候会意汤了?」巩君延瞪着搁上桌子的浓汤,戒慎恐惧的问。
他们两个大男人都不擅料理,巩敬恒做出来的东西有办法让吃的人患肠胃炎三天瘦三公斤,而巩君延连成品都做不出来,只有将厨房炸掉的本事。
所以他们都是厨房终结者。可现在巩君延竟然看见巩敬恒端出热腾腾还冒着热气的浓汤,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放心,是朋友做的。」巩敬恒安抚一笑,「你闻这个香味,也知道绝对不是我做的。」
「也是。」巩君延看这浓汤的色泽与香味,安心喝起来。
「好不好喝?」巩敬恒瞥眼门口,笑问。
「好喝。」巩君延一口气喝光它,感觉头没那么痛了,他露出一个笑容,点亮他苍白的面容,「堂叔,请帮我谢谢你的朋友,她手艺员不是盖的。」
「是他,不是她。」由于两人使用的是英语,因此能轻易分辨出他与她的差别。
「真厉害,有这么好的手艺。」巩君延衷心的赞美,年轻的脸庞闪耀着属于二十岁青年该有的阳光气息。
「是啊……」巩敬恒语意不明的应了句。
他高兴不起来,一想起「友人」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他就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想着想着,巩敬恒忍不住拍拍堂侄的肩,「你辛苦了。」
「啊?」巩君延不明所以的看着堂叔,直觉巩敬恒说的颇具深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凝会心神,想专注聆听堂叔接下来的大论。
「啊?呃,没什么,对了,你刚刚想讲什么?」巩敬恒发现自己不经意之间表现出什么来,于是推推眼镜,粉饰太平的问。
「我遇到一个好心人,他给了我手帕压伤口,后来我就不省人事,是他送我回来的吗?」巩君延扬睫笑望巩敬恒,苍白的脸庞唯有唇色的轻牵带动。
心底映现的却是昏倒前掉落满地的玫瑰花瓣,是因玫瑰早因失水太久枯萎垂落,还是因那位好心人的缘故?
巩君延不知道,但他的心因此雀跃不已,直想找回那人好好盘问当时的情况。
「呃,我是接到医院的通知,去医院接你回来的。」巩敬恒眼神乱飘,在心底咒骂。
他不擅说谎。尤其是在巩君延的注视下更难将谎言说得好,他的眼神有股让人无所遁形的紧迫,每每感受他的凝视,巩敬恒都只有「完了、完了,被捉到了」那种慌张。
「哦。」巩君延失望的垂下眼睫,「那个人……」
「嗯?」巩敬恒观察他的反应。
「那个人,给我一种好怀念、好怀念的感觉……」巩君延眼神渺远,胸口像塞满了什么却又像被掏空似的。
可仔细一想,却又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心情,于是巩君延选择遗忘。他的生命中该放弃的事物太多,很多时候,遇到不得不放手的情形,事后他唯一能掩埋心情的就只有遗忘。
「你觉得他像谁?」巩敬恒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巩君延看向窗外,「我连他的长相都不太记得,只记得他的声音……」
他逸去话尾,脸一红,脑中突然出现限制级的画面,忙稳住狂跳的心,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君延?」巩敬恒见他脸上有不正常的绯红,忙坐下要检查他的身体。
巩君延的身体比一般人弱上许多,还有先天性心脏瓣膜症,从小到大进出医院无数次,然而身体的孱弱没有让巩君延悻免于父亲巩瑞博严格的斯巴达教育,该挨揍时还是无法逃开。
小时候巩君延以及兄长特别怕看到自己的父亲,都宁愿巩瑞博不要回家,巩敬恒家则完全相反,巩敬恒天天都看得到自己的父亲,有时候还会怀疑父亲是否都将公事交给巩瑞博处理,所以才能在十点时准时回家。
「我没事。」巩君延拍拍巩敬恒的手,给他一个笑容,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它最近很安份。」
「那就好。」巩敬恒与堂兄家的三个小孩感情都不错,不过随着他们出国留学后便很少见面。
睽违十二年的再次会面,巩君延已被异国的生活磨练得失去他该有的年轻活力,巩敬恒一方面佩服一方面怀疑他如何熬过来,但因太久没见面,他们都有所改变,仍在相互摸索相处方式,巩敬恒也不急,只希望巩君延能活得开心……
但是,唉,巩敬恒怎么也想不到,原来……
「堂叔不必太过操心,我活到二十岁还没死,就代表我还能活过另一个二十年。」巩君延笑着说出他此生永远不可能达到的岁数。
哎哎。巩敬恒轻叹两声,「你吃饱了吗?还想不想吃?」
「我饱了。」巩君延乖乖的将汤匙搁回原位,微微一笑。
「唉,君延,你不必拘束,放松些呀!」巩敬恒双手架上巩君延的肩膀,用力晃两下,加重他原就浮涣的视线。
「我……我很放松,堂叔,别摇了。」巩君延有气无力的倒卧于枕头上,抱着头不敢乱晃。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巩敬恒忘了他头上有伤,只顾着要他放轻松。
巩君延摇首,温热的浓汤让冰冷的身体由内而外舒缓,他有预感自己能挣得一场好眠。
「来,先吃药。」怕伤口发炎,巩敬恒为他拿了药吃。
「谢谢。」巩君延接过药与水林,乖巧的吞下药,然后在巩敬恒的帮助之下躺平。
「你好好休息。」巩敬恒手掌贴上他的脸颊,笑道。
巩君延一愣,昏倒之前的他,似乎也有人碰了他的脸,那份触感是冰凉而令人怀念的。
怀念?巩君延眨眨眼,不知这份心绪从何而来。怀念呵……好似他等待许久的某个人的体温便是如此——不似人类的暖热,而是……低过好几度的凉瑟。
「君延,二十岁的男人呢,不是像你这样死气沉沉的,你偶尔也开怀大笑吧?」巩恒忍不住要对巩君延说教。
「堂叔,你在说什么啊!」巩君延失笑,被巩敬恒拉回注意力。
「我不允许我的屋子里没有笑声,你明白了吗?」巩敬恒端着托盘,低头睨视。
他知道大自己三十岁的堂兄是用什么方法教育下一代,即使巩君延排行第三、身子骨弱又常得病也一样。
因此造就了巩君延二十岁的年纪就像四十岁小老头的疲态。
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巩敬恒决定在他寄住自己家这段期间,让巩君延「解放」。
「是。」巩君延前来寄住之前,即听过巩敬恒的怪名,因此对于他这番的要求,并无异议。
「记住要常笑,笑口常开才是保命之道。」巩敬恒这才满意的笑了,「你休息吧!」
「嗯。」巩君延盯着巩敬恒的背影,客气的说:「谢谢你,堂叔。」
「亲戚客气什么!」巩敬恒瞪他一眼,把门关上。
就是亲戚才更要客气呀……巩君延不似巩敬恒那般无防心,正因是亲戚,他才更得做得毫无破绽,不能稍落人口实。
巩君延好累,不愿再思考,于是他合上眼,没多久即沉入梦乡,那一夜,他难得好眠,做了一场美梦。
一场玫瑰花雨纷飞的美梦。
「怎么样?」客厅等候的男人一见巩敬恒出房,疾问。
「他睡了。」巩敬恒一出房门,嘴脸全变。「你别去打扰他,你还不到出现的时间不是吗?」
「你的态度很不敬。」男人挑眉,双手交抱,然而眼眸却是紧盯着巩敬恒身后的门扉。
「别以为你有爵位我就会对你另眼看待,伯、爵。」巩敬恒不给私自乱跑不好好休养身体的伯爵好脸色。
他从没预期初醒的伯爵会远渡重洋由伦敦来到纽约。原以为伯爵会安份地待在伦敦直到「约定之日」,岂料,今天他一回家,竟然看见伯爵安然自若的把他家当自己家般的开伙,见到他还趾高气昂的要他端浓汤给在房里的巩君延。
巩敬恒一听,先是冲进房里查看巩君延的伤势,见无大碍才冲出来同伯爵大吵,结果当然是伯爵技高一筹,落败的巩敬恒只能安份当跑腿。
「我也不期望你懂礼节。」伯爵瞄眼巩敬恒手中托盘上见底的盘子,睁眼放柔,「他吃光了?」
他不会下厨,只不过是扛着君延坐上那黄色的出租车时,热心无比的司机建议他病人该吃些什么东西,司机不止载他与君延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