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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估计是见了阿娘和大哥骤卒,世珏还小。宁远上位的如此轻松,便也动了龌龊心思,想要分出一杯羹来。
澜平郡及顾梁郡俱在偏西的位置,宁远重用南部的旧臣,自然早就引起各地官员的不满,如今敏感时期一点就着,居然也能撺掇了八万之众的兵士一起勤王。
这就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了,澜平郡虽偏,却是最北可达皖宁周遭的浮梁郡,最南可以联通维谷郡。
而宁远实际上大部分的军队都还驻守在南疆维谷,他手头暂时能够真正立刻动用的军队不过是五万,再加上御林军一万,一共六万。
同样驻守在南疆,距离皖宁较近南疆郡的恒裕哥哥,现在手里也是只有五万人。
可惜,距离皖宁不过是两日之隔的浮梁郡郡守也是不太安稳的一个人,潘海潮,这人阿娘当初是很信任的,故而放他在皖宁近郊守着。我一直怀疑,阿娘当初其实是无人可用,后来有了机会的时候,又来不及,这枚钉子就一直牢牢的插在皖宁周围,时不时就会来个单刀直插。他手里有不下三万人,而且俱是精兵。
这样扣扣算算就很容易理解了,宁远能派的兵不过是五万中的三四万罢了,他如果全都走了,就算是我不着急咸鱼翻身,也就等于是把皖宁拱手让给别人了。
我不得不带着世珏上了朝,当天议政的内容主要便是如何应对的问题。我一直抱着世珏在龙椅上打哈哈,听着宁远面色凝重的和那群人商议来商议去。
这场当堂的廷议没有什么结果,于是我便招了朝中的几位重臣,于御书房中继续讨论。
几位大臣的脸上都是讳莫如深,长篇大论了一番废话,叽叽喳喳的让我头痛,世珏闲坐在一旁的龙椅上,反而听的津津有味。
“老臣敢问淮阴侯,可听过晁错之事。”谢太傅八成是已经厌倦的透了,忽而发声,言语直指宁远。
那几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即噤口。宁远脸色一沉,语句简短,“知。”
我端过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心道这话也就谢太傅敢说。
“那便好,如今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效法当日文帝诛晁错之事,不过……”成功的看见宁远脸色黑的可怕后,谢太傅呵呵一笑,淡然道:“淮阴侯忠君爱国之心甚笃,路人皆知啊,如此忠良自然不能胡乱开的玩笑。”
路人皆知,这话本是骂东汉司马昭谋汉室天下的野心颇大的,用在这里当然耐人寻味。
“相爷的意思是本侯当应自裁,免得陛下为难了。”宁远身上杀机顿现。
“不,只不过如今朝中无将,侯爷瞧瞧可是有合适的人选可派?”谢太傅笑的真诚至极。
谢太傅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把宁远逼出皖宁城去。
“相爷的话有理,某非晁错,既不是文臣,安惧战场杀贼?”宁远的脸上也很是淡定,“不过皖宁重地,陛下年幼,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可是不妙。”
好吧,他把天下的文臣都骂做是胆小,然后又堂而皇之的拒绝了。
谢太傅不着痕迹的扫了我一眼,便不再多说话,只是笑笑便罢,剩下的几个大臣自然也就随着没了话说,
我把桌子上的茶水喝的精光,也没叫人来续上,只是看着桌上茶碗精致的杯盖出神。
封王
当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初春的乍寒,连里面的里衣都是有些微凉。而我当时正坐在安宁殿前面的石阶上发呆。
他把我抱起来,带到里间放在床上,又取过一床被子盖好了。
“喂,要不要考虑出征?”我把胳膊枕在脑后,很闲散的看着他。
他摇摇头,蹭掉了鞋子,爬上了床。
“去吧去吧。”我看着他,笑的格外热情,“死在外面正好皆大欢喜。”
“恩,我想死在你身边。”他也笑,很自觉的和我保持一尺宽的距离。
“不是我想让你去的,楚宁远,我现在没空和你打哈哈。”我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想没想过派谁出征合适?”
他不说话,于是我很欢快的继续问:“是不是发现谁都不合适?”
他还是不说话。
“总之呢,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亲自去。”我把被子都扯过来,连个被角都不留给他。
“其实这事对你有利,你想啊,他们说你是奸佞,你要是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谁还敢说?杀一儆百的道理人人都懂。另外你不觉得你现在得权的手段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一双厉目扫过,我浑身一个激灵。
“别那么看着我,我是为了你好,如果这次你能够大胜而归,那么整个朝廷必然会是固若金汤。”
“那你能捞到什么好处?”他突然开口。
“不知道啊,这个要走着看,你也知道冯直瑞有八万军队,他如果起兵,我没猜错的话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在隆中的恒裕哥哥。我要你去救他。”我注视着他的眼,并不觉得恐惧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萧恒裕在南疆给我使了很多的绊子,我这人记仇。”他连语调都是冷冰冰的。
我也沉默,半响方才道:“要是我说你如果分兵救他,我就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挑事呢?”
“可以考虑。”他点点头,装的一副大度的样子。“但是我走了,萧墨延挥兵南下怎么办?”
“他不会,你不是都已经派人去北疆挑唆正月和她老公的关系了吗?胡萝卜一看就是个疑心病,这会儿在北疆聚着不过是担心你去抢正月。”我冷笑,“这时候小黑要是有多余的一点动静,胡萝卜难保不会以为是为了对付他的。”
“你知道?谁告诉你的?”他一把钳住我的胳膊。
我在心里将他问候了无数遍,尽管明知道就算今天不开口,他明日也会考虑亲自出兵平逆。
而我只需要坚定一下他的信心,我们都是别无选择的。
“没人告诉我,不过我要是你,做事的时候手脚就会干净点,尤其是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信随手夹在奏折里。”
“腊月。”他看着我,眼神似乎是在探究,“我忽然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把眼睛垂下,心道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带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很好,如果你不怕我给你拖后腿的话,你别忘了,我这人没事就会招小人。”我心里骤然收缩,面上却还要装的没事似的,简直是郁闷透了。
“我也知道,可是实在不忍心留你在宫里兴风作浪。”他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栓了你在身边我会很放心。”
我的脸色应该是有点白的,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到。
“逗你玩的。”他耸耸肩,“战场不适合女人。”
我翻过身去躺下,不想再理他。其实一早便知,冯直瑞起兵当日,宁远选择了袖手旁观的那一刻,只有恒裕哥哥应兵而上,他手里只有三万的军队,这时应该已经消磨殆尽。宁远这个时候出兵,也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我周围所有的人对他而言,都是心腹大患。
我把眼泪小心的藏在心底,咬死了牙关,总有一日,所有人的血都不会白流。
宁远走的那日,我被迫去送他,到了宫门时,四万军队早已是整装待发。
眼光明晃晃的洒了下来,倾在他身上着的铠甲上,耀出了一片灿烂的金。我躲闪着那些刺目的光,将手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心。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很轻,没了平日的戒备提防。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答应他。
他叹口气,翻身上马。迎着身后黑压压的铁甲,疾驰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沙场点兵的摸样,那些激昂的情绪足以让每一个女孩子意乱情迷。可惜了,我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已经连心都老了。
他临走之前,留了那个于忠升任御林军总管,又留了身边暗卫的大半作为皇宫的日常守卫。
隔了不多的时日我便知,他留这人在此的目的。
于忠这人看着木讷,实则是胆大心细的紧,除了如厕睡觉,镇日跟着我,看的严严实实的。我悲催的觉得没比宁远在的时候好的多少。
而且,这人貌似只肯听宁远的命令,我的斥责和要求基本上都会被当成是耳旁风处理。那个人就跪在一旁,不辩驳也不听从,像个石头人。
我是真的很想抓狂。
更纠结的是,红袖被拦在了皇宫外,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猜测,为毛红袖会看上眼前这么一个没有趣味感的人。
真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当第一道捷报传过来的时候,正是谢太傅进宫教导世珏的日子,趁着他没来,我看着世珏习字,。于忠小盆友很尽职尽责的立在一旁,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出去了一下。
再回来时,还是那样的一张僵尸脸,只是手里捧着一封战报,跪于我跟前。
“殿下,侯爷打退了叛军前锋。”
“恩。”我的手腕抖了一下,世珏突然抬头看着我笑着说:“姑姑,淮阴侯很厉害啊。”
我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继续写字。
世珏再没说话,写字写的专心致志。
谢太傅从外间进来,度到书桌旁,略微扫了一眼世珏刚完成的课业,赞了一声。
我微笑,只是叫宫人赐了座,和谢太傅坐下来,不咸不淡的喝着茶。
世珏刚刚写出的那篇字,其中有几个尺寸较其他的略略大些,那种差别太过细微,旁的人或许看不仔细便不会在意,而以谢太傅的眼力,则是小菜一碟。
我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不是一日两日,然而不论是宁远还是于忠,都没有发现过。
而他们也许更没想到的是,阿娘当日选择了将影门的人安置在了光明正大的朝堂之上,还是官居要职。
至于宁远的这次出征,若不是有人到处散播关于朝廷要裁兵的谣言,冯直瑞也许没这么容易便反了。
可是我需要他造反,哪怕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利的境地。
世珏还小,我还不能叫他知道,世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