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啊,老板娘,这种交代临终遗言似的口吻。和自己的老头子吵架了,他花开第二春了?所以你打算上吊、投河?还是说,在江户的儿子破产了,准备像是丢巨型垃圾一样把你们抛弃?想开点吧,人生处处有希望,面向夕阳奔跑吧。”瞧着正从他这边光明正大地拿取团子的细嫩小手,银时将将竹签抛回盘子里,以老成的语气诉说着不着调的话语。
“你这早衰白发死小鬼,嘴巴还是这么臭,开口就咒我死!”似是斥责,大婶又端起了满满一整盘的糯米团给银时补上。
轻叹一身,大婶的脸上继而露出欣慰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越发明显,可她平常高亢的大嗓门却不可思议地柔和了许多。
“天然卷小鬼,也算你说对了一些,事情确实和我在江户的儿子有关。”双手在发黄的围裙上蹭了蹭,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了台子上。“实际上,我刚刚收到了儿子从江户寄来的信,这几年来他在那里做着小本生意,最近总算有些起色了,就打算把我们两夫妻接过去一起住。所以,像这样做团子给你们吃,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可是,真的没问题吗?多亏了幕府的妥协,现在的江户住着不少的天人,这样的一个全新的地方,你这把老骨头了还要勉强自己去适应啊。我听说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对于新事物总是很难接受,你可不要没几天就卷包袱哭着跑回这穷乡僻壤了。”低着头,银时给手中的一串团子仔细地刷着草莓酱。
“是啊,对我来说,现在的江户可以说是个陌生的新世界呢。比起你这样的小孩子,活了几十年的大婶我可是更深刻地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自从天人来了以后……”伸出手揉了揉银时头顶的软软卷毛,她感叹道:“可是,对于我这没什么本事的的一介小民来说,不可能像是攘夷志士拿起刀就冲向战场,无法改变就只能试着去适应这个世界。毕竟,在这个变化的世代之中,我的亲人还在那里,他们会陪着我,同我一样,活在这个不断变化的世上认真地度过每一天,我们只是想要过安静平和的日子。”
比起纠结于世道的变化,更在乎身边的人……
仰起头深深地凝视着团子屋大婶的笑脸,半晌,银时低声说道:“要是儿子不孝的话,记得把家丑告诉我,要是恰好遇上我手痒想揍人的时候,就去江户痛痛快快地把他揍一顿。”
“那我就先谢谢你这份好意啦。其实,在这个村子里住久了,没有儿子陪在身边,我就把你们这些顽皮的小鬼当做了自己的孙子一样。当初的小不点,现在却成了少年少女,简直就像是一眨眼就变了。”
“对自己的孙子还要收团子的钱,真是贪婪的欧巴桑,你都不会脸红吗?”感到胃部鼓涨,已经吃不下什么了,银时转头望向还在吃个不停的海江,顺手就给她的团子刷起了草莓酱。
“你这不知羞耻问出这种话的死孩子才该脸红!就算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也还要收香油钱啊,何况大婶我只是个凡人!”轻扇了一下小卷毛的脑袋,大婶拿出了一张有些卷边的小纸条塞到了他的手中。“这就是我在江户的住所地址,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去那里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大婶一定再给你们做香喷喷的糯米团子,当然,草莓酱也不会少。”
“嗯,话都说到这了,我应该没漏掉什么吧……”眉头紧锁,大婶忽然一拍脑袋,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记起来了,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们说一下。最近邻近的几个村子里都出了事情,说是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女孩被拐卖了,而且,就算找到了人在哪里,那些父母要是纠缠不休,就会被……”一手横在喉前用力划过,大婶紧张兮兮地环视了四周,压低嗓门说道:“听说是天人的什么团伙干的,你看,现在就连幕府都对天人无可奈何,那些普通人的父母就更没有办法了。听说那些女孩子们是统统被卖到了吉原当游女。”
眼神之中充满担忧,大婶看向了仍在狂吃团子的海江。然而,对方依然是含着满嘴的草莓酱,轻舔着粘了甜美酱汁的嘴角,一副无忧无虑的轻松神态。
迎向了大婶的目光,小卷毛银时却忽然换上了一副坚定的神态。
“大婶,放心吧。无论怎样,我一定不会丢下海江不管的。”
“死小子,看来关键时候你还是个男子汉嘛。”
“她要是成了吉原的游女,我一定花钱把她包下来,然后夜夜……”话说到一半,脑门上就被大婶赏了个爆栗,一边搓着瞬间鼓起的肿包,他还是絮叨着:“以她的现有资本来估算,很可能会成为花魁啊,那价钱一定很高,惨了,那是现在就要开始存钱吗?”
适可而止吧,你这天然卷。难得把女孩子约出来,你就决定了要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一般的女孩子听了都不会高兴的……
在旁边干着急的大婶,都有点儿忍不住想要再朝着那长满卷毛的脑袋抡拳了。
“大婶,刚才只是随口胡扯啊。”看着伸手接过他刷好草莓酱的团子的海江,他笃定地说道:“别被表象欺骗了,她可是个招人喜欢却最难搞掂的强悍恶徒。”
12不是女孩就没问题了?少年啊,总有适合你的黑暗角落
砰!银色的烟火在深邃的夜空中骤然升起,无数细小的光点汇聚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尔后在节庆的鼓点声中渐渐绽裂,如凋零的花瓣般星星点点地洒落,最终于悠远的夜色中淡去、消逝……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如常,一些人驻足仰望天空中转瞬即逝的美景,而另一部分则是轻摇和扇,从一盏盏光华四射的彩灯下悠然走过,转头四望沿街两侧的小铺子,随意搜寻着感兴趣的小玩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置身于祭典所营造出的热闹氛围中,四个人呈一字并排横列,其中某个紫色头发衣着考究,看上去像是富家大少爷的少年时不时飞快地瞄上几眼街边的摆设,又堆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朝着同伴抱怨起来。
“为什么松阳老师要我陪你们这群小鬼出来参加祭典活动?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陪在老师身边。”
最近,松阳老师总是一找到机会就推他去和银时他们呆在一起玩,高杉对此表示不解,而内心更多的是涌起不能常常跟随老师的遗憾。
“哼,在说别人是小鬼之前,先让自己断奶吧。整天跟在松阳老师的屁股后面追个不停,你也就和还套着纸尿裤在地上围着妈妈爬的小婴儿没什么两样。估计就是怕你以后没了他就可能变成个傻子,所以想尽早拜托我们这些同伴陪陪你。”眼含嘲弄,海江挑眉望向了因为她戏谑言辞而瞬间气红了脸的大少爷。
“而且嘛,说不定松阳老师就是发现了某某少年在心中的阴暗角落里滋长蠢动的危险倾向,所以一下子感到毛骨悚然,当然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就要避而远之啦。”像是打了一个寒噤一样微微颤抖着身子,海江环起双臂接着说道:“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种特殊取向嘛,有可能想一想就会恶寒发抖。”
“你再说一遍……”语声低哑,其中透露出决不轻饶的意念。
“章鱼烧……”
啊?章鱼烧?
循着莫名穿插的声音望去,不知何时,刚才还夹在几人中间的假发已经出现在了某个小吃摊边,正双手搭在木台子上,一下又一下地吞咽着急速分泌的唾液。
他就这么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圆滚滚的章鱼烧在劈啪作响的铁板上缓缓翻转变得金黄酥嫩,一点点地被撒上细碎的海苔末,薄薄地铺上一层散发鲜香的柴鱼片。
“章鱼烧……”反复不停地念叨着这几个字,假发此时怨念深重的阴沉神态,不禁让人想到有可能诞生的某个夏日怪谈:某个因为没能吃到章鱼烧而饥渴至死的少年,一到夏日祭典就会徘徊在章鱼烧的摊子前……
“切,没见识。”喉结微微动了一下,高杉依旧是摆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大步走到了摊子前掏出钱爽快地买下了一大盒的章鱼烧。
“你们就看着我吃吧。”顶着假发直勾勾的眼神,冲着旁边三位露出得意的微笑,高杉毫无心理压力地拿起了一根竹签,抬手便要朝着盒中热乎乎香喷喷的浑圆丸子扎下。
“嗯?”往下扎了不下十厘米,可竹签上传来的感觉还是空荡荡的,而事实上,本来还托着一盒章鱼烧的左手掌上,也是突然觉得轻飘飘的。
低头细瞧,他的手上就剩下了一根竹签……
“来,大家都有份。”章鱼烧已然易主,大大的纸盒子正乖顺地躺在海江的手中,温暖她的掌心。
“喂,我的那一份呢!”
闻声,正欢快分食免费章鱼烧的三人默然地抬起头斜了高杉一眼,就像是瞧见了炸毛的小野猫在张牙舞爪,没有感受到任何实质性威胁的他们,旋即又默契一致地低下头去接着舞弄竹签,嘴巴开开合合嚼个不停。
“混蛋……”
对高杉的唾骂置若罔闻,在三人凶狠凌厉的攻势下,章鱼烧盒子很快就见底了。
差不多吃得满意的天然卷同学朝气得发抖的高杉拍拍肚子,就开始用竹签挑着牙缝,而他旁边的海江则是已经换上了不知怎么摸来的棉花糖,接着大快朵颐。
至于假发,则是蹲了下来,细心地捏去一粒章鱼团子上的柴鱼片,在指腹间轻轻搓捻着洒落在地上。
“来,柴鱼片归你,肉球归我。”对伏在脚边的猫咪轻声说道,假发目光专注地盯着那有着蓬松软毛的小脚爪。
“喵。”小爪子轻轻推开了色泽浅淡的柴鱼片,有着柔滑长毛的猫儿却是抬起头,翠绿明亮的瞳仁对准了假发手上还在散发热气的章鱼丸子,目光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觊觎。
故作亲昵地蹭了蹭假发的裤脚,那只猫咪又对他柔柔地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