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米克关掉了收音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到家了。这是我的收音机,几年前我自己安装的。我打电话让爸爸邮寄给我,今天下午收到了。”他用手抚摸着收音机,这实际上是台无线电收发两用机。“看,这是监督波段,这是射击呼叫器,这是超高频率、高频率、兆赫。”
“空中交通台也能收听到?”
“对,奥克兰和加利福尼亚都能听到。奥克兰的频率是什么?”
“地面控制是1—20—1—0—9。”
他轻轻地拨动一个开关,转动着一个旋钮。
“……奥克兰地面控制站,这里是1—2—1—3—D,我正朝东,向利弗莫尔开去,字母为A……”
米克说:“下次海诺飞回地面时,你就可以用上它了。听到他和地面控制站联系,并且,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叫你,你就到了他的身边。告诉他,你消息灵通,这会使他发狂。”
下次海诺飞回地面……我不想考虑这事。但我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对他报以微笑。
我来到厨房,准备我的冰冻主菜。米克跟了过来,挤在我身旁,从冰箱中拿出一听可乐。他说:“我一直在考虑,对地震,我们应该做到有备无患。”
“什么?”
“我想,我们可以把必需品装进一只箱子,把箱子存放在你书房的壁橱里。”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万一壁橱倒塌了,我们拿不到这些东西怎么办?”
“不会的。我在为收音机安装天线时,发现壁橱上方有一根大梁支撑着。”
他已在我房子顶上装了一根天线!这个小混蛋。
“我简直不能相信,”他说,“你是怎么从那次8。9级地震中幸存下来的?”
“趴在办公桌底下。”我从冰箱中拿出一袋冰冻牛排。
“这对你身体没有好处,”他望着那包牛排说,“脂肪含量高,还有钠。”
我指着他的可乐,说:“这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好处。你一到家,你妈就不会给你东西吃了。”我打开包装纸,在塑料小袋上戳了几个洞,然后放进微波炉里。
我转过身去,发现米克垂着双肩,泄气地撒着嘴巴。“怎么啦?”我问。
他耸耸肩,避开我的眼光,用一块海绵擦着本已干净的厨房台面,而且露出好斗的神情。他母亲年轻时也是这样的。
一点不错,他决定不回家了,他让父亲把收音机寄来,谈了“我们的”地震防范措施。对他,我该怎么办呢?
我思考了一下,有了一个主意。让他干些事情,试试他的才干。
我说:“我考虑好了,让你留下来,帮我一段时间,怎么样?不知你父母是否同意?”
刹那间,他脸上闪过兴奋的光彩。我想,他也许会吻我。相反,他擦台面擦得更起劲了。“他们会同意的,”他说,“因为你能说服他们。”
微波炉发出了蜂鸣声。我摸摸小塑料袋,只有一点微温。我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微波炉出毛病了,”米克说,“假如可以的话,明天早晨上班之前,我就把它修好。”
6
凌晨工点50分左右,休特打来了电话。
休特的声音很痛苦。“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可我需要——”
汽笛的呼啸声使我无法听清他下面的话,我坐起来,紧抓着听筒。“你在哪儿?”
“急救中心医院。急救室里,你能来吗?”
“出了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他们要带我去拍X光片。”
我还没问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下了床,飞快地套上牛仔裤和毛线衣。
当我到达医院门口时,停车场上的灯光雪亮。两位护理人员穿着白大褂,斜靠在医院门口的一辆救护车上。我直接朝门内问讯台走去,询问休特的情况。接待员说,戈登先生还在检查室内。我在身边一排椅于的末端坐下等候。
过了一会,一位护士推着休特的轮椅出来了。休特的左手臂裹着石膏,被一根绷带固定在胸前;他苍白的脸上有伤痕,左眼周围是青紫色,下嘴唇上有一个很大的裂口。
“这是怎么回事?”我迎上去问道。
“一言难尽。”他痛苦地做了个鬼脸,又朝护士瞟了一眼。
护士说:“戈登先生和别人吵了一场。他已把情况报告了警察局,现在准备回家。”这位护士推着轮椅向出口处走去。
我立刻出去把车子开到门口,一位男护理员帮我们把休特扶到乘客座位上。
我兜了个圈子,打开车门,坐在方向盘后面。休特倒在了座位上。
“请解释一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
他用一只可活动的手按了一下那只肿胀的眼睛,叹一口气。“我和一位银行家吃饭谈事,回到家时约12点半。有个家伙藏在我的公寓里。”
“你这样子就是他弄出来的?”
他点点头。“把我狠揍了一顿,打断了我的胳膊。”
“天哪,楼内的保安人员吃干饭的?”
我愤怒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抬起一只眼睛,看着我,说:“我也想知道。”
“你看到那人了吗?”
“里面大暗了。我昏过去了,醒来后,打电话叫门卫。是他叫的救护车。”
“你在维斯塔湾不安全,我得把你带到旅馆去。”
“旅馆?”他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合适的地方可让我住的。长期以来,我一直是睡睡袋的。”
“到同事那儿怎么样?朋友那儿呢?”即便那些地方也会有事发生。
“带我到你那儿去吧,谢丽……莎伦。”
“休特,我只有一间小客房,而且,我外甥正和我住在一起。”
“我可以睡沙发、地板。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话一出口,难堪地掉过头去。
突然,我回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化装舞会。那次由于在舞会上受到朋友们的奚落,我们俩都感到孤独,就呆在了一起,发生了一夜风流。
我惊奇地发现:自己似乎不再为那一夜的行为感到后悔;而且决定接下休特的案子。
休特浑身疼痛、身体虚弱,居然还有兴致赞美我的房子。他的恭维话使我对他添了几份热情。我替他铺好了沙发,为他拿来止痛药。他不肯吃药,要喝咖啡。我为他煮了一壶咖啡。他又问,能否打几个电话。这时候,他的恭维话失去了效力,我告诉他,如果是长途电话,他应该用他的信用卡。
我去睡觉时,休特坐在厨房餐桌旁,一只手机竖在他的石膏手臂旁,他在拨电话号码。他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进入我梦中,一直延续到早晨。
我8点醒来时,仍能听到厨房间的讲话声。不过这次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可没一个是米克的。我洗了个淋浴,匆匆穿好衣服,跑过去看是什么人。
加热器上放着一壶新煮的咖啡,休特和一位穿黑色职业服的瘦男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我进去时,那人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但一脸病态。
休特向我介绍:他的律师,诺厄·罗曼奇克。罗曼奇克朝我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和我握了握手,轻轻地点点头,薄嘴唇紧闭着。这是个不轻易透露秘密的人。
我去倒一杯咖啡。休特说:“谢丽——”
我转过身,对他瞪了一眼。
“嗯,嗯。莎伦,”他重新说道,“我和他准备乘车到奥克兰港去。你一起去吗?”
“不。如果我要报价的话,我得准备准备。”
休特的脸上发出了亮光,虽然嘴上有裂伤,但他还是努力笑一笑。“谢谢。你不会后悔的。”
“好吧。”我打算到南海滩去,就对休特说:“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再写张条子,让我交给大楼保安人员,说我可以进入你的公寓。”
他拿出一张名片,翻到背面草草写了几个字,然后从身上拿出几把钥匙,递给我。罗曼奇克在一旁满怀兴趣地看着。
“送我出去,好吗?”我说着,放下咖啡杯,然后朝那位律师点头告别。
休特费力地站了起来,跟着我。
“关于我的报酬……”我在客厅的柱式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
“只管说。”
我报了个价,——是我在众生法律事务所工作时年薪的两倍。
休特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还要加上业务费用。”
“当然。”
“假如我在七天之内结束这个案子,还得加上百分之五十的奖金。”
这下,他犹豫不决了。“按工作时间算,还是按日历算?”
“按日历算。对我来说,每天都是工作时间。”
他点点头,我们握了握手。我心里想,让米克起草一份合同。我走下台阶时,休特在后面喊道:“需要什么东西,可以打电话给办公室,他们会通知我的。”
在维斯塔湾那幢公寓楼里值班的,还是原来那个看门人。我问他,能告诉我从半夜到早上8点值班人员的名字和住址吗?他说,他愿意告诉我,但他无权。当然,保安队会乐意帮助我的。
出人意料的是,保安队的头头是休·马奥尼,一位和我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女人。她的工作没给我留下好印象。
马奥尼见到我并不显得高兴,也不喜欢有人来调查在她管辖范围内的居民情况。一开始,她拒绝给我另外两个看门人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说等他们来值班时,我可以跟他们谈谈。我说,戈登先生是要我在今天早晨和他们谈话的。马奥尼犹豫了一下,才写下了那两人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谢过她之后,我到顶楼休特的房间去。
打开房间门,我第一眼看到的暴力迹象是地板上的血迹和地板被擦伤的痕迹。门锁却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起居室内,牌桌倒翻在地,文件夹和文件纸撒满地毯。传真机、电话机都丝毫无损,阳台门插牢的插销和关紧的窗户都说明小偷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