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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我扬高了嗓音喊道。
他似是终于回过了神来,一改先前嚣张的样子,面露愧意的对着绿儿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绿儿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谁知那男人还不罢休的又继续说道:“这位公子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否请教姓名?”
“公子客气了,进了这里的人哪还管得什么姓名,就叫我绿儿便可。”
“绿儿,我们坐下喝一杯?”
“这——”绿儿被他的这番热情弄的不知道要怎么好。
“这位公子,绿儿他不接客。”我出声替他挡了回去。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失望,随后又立即客气的说道:“无妨,那就当交个朋友可好?”
我想继续拒绝的,有钱有势的男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这种表面斯文的,背地里就是衣冠禽兽。可绿儿却是先我一步,心软的点了头。
我正想说什么,可绿儿朝我一使眼色,大概是表示他没事,让我先照顾店里其他的事情。
我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再说绿儿应付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的经验本就比我多,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麻烦,该是忙着和其他客人赔礼道歉了。
自那日之后,那个男人几乎天天都会来三千院,每次也是指名道姓要见绿儿。
我起先对那个男人并无好感,也担心绿儿的安危,但几日下来,那男人还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想和绿儿交个朋友。
每日他和绿儿在房里只是聊天,绿儿有时候会抚琴给他解闷,那人也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绿儿演奏,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规矩的让人都不敢相信,这里是青楼。
后来听说那个男人也是精通音律,尤其是一手笛子吹得妙极,某日他还特地带了自己家中珍藏的玉笛来到三千院,要与绿儿合奏。
那日我恰巧就在隔壁的厢房休息,一曲作罢,连我这个对音乐不怎么有鉴赏能力的人也听得入迷。
琴声低沉而舒缓,笛声则清脆而悠扬,两者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好歹也是个弹琴之人,不难听出这些日子以来绿儿琴声的改变。以往绿儿的琴声少了些欢快,多的是对人生无奈的感叹,而今那种让人哀伤的气息少了,多的确是一种知音难遇的欣喜。
我想,绿儿是已经倾心与那男人了吧!
如果不是介意自己的出身与性别,以绿儿琴声中透出的那种喜欢,该是会毫不犹豫的追随那人而去了!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那人照例又来找绿儿,一曲琴结束,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半晌,我听到了有碰翻桌子、打碎酒壶的声音,伴随着那个男人的低吼声。
我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似乎很生气,于是担忧的出了房间要去探个究竟。可才踏出房门,却看见那个男人一脸狼狈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衣服上沾了水渍,眼里是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那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我,但并没有说话,阴沉着脸就朝楼下走去。
我几乎可以猜到刚才房中所发生的事了,已经大半个月,这个男人对绿儿的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再说这男人的衣着谈吐,想必出生不凡,能纾尊降贵的每天跑到这里来只为讨绿儿的欢心,实属不易,现在被绿儿这么无情的拒绝,会恼怒也是当然的吧!
“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我叫住了他。
我虽明白绿儿的用心良苦,却还不能确定他又有几分真心。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我会主动和他攀谈,但还是点了头,然后了随我进了房间。
我招呼他坐下,倒了杯茶给他,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先开了口:“蓝公子你是——”
“别叫什么公子了,叫我蓝儿就好。”我打断了他说道,“我找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直截了当的问你一句话,你对绿儿有几分真心?”
“我对绿儿自然是真心的,绿儿他才貌出众,本性善良,又会替人着想,我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出身不好,怕日后遭人嫌弃,所以才会断然拒绝——”他说的一本正经,可我却再一次忍不住打断。
“这些没意义的废话就不说了,我只想问,公子可曾娶亲?家有几房妻妾?”
“我自然是已经成亲了,家里也有不少妾氏,你要问这些做什么?”
“公子还不明白吗?你家中既然已经是妻妾成群,那么绿儿跟了你又算是什么身份?绿儿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倘若他日你又另觅新欢,那绿儿又该是何等的伤心?现在绿儿与你是朋友,是知己,你们把酒言欢、秉烛夜谈,可若是绿儿跟了你,他便只能是你的妾、你的宠,那时候你们真的还能有现在的这种欢乐吗?”
“……”
那男人听了我的话,低头沉默了好久,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沮丧的模样,反而多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蓝儿说的不错,我自是无法给绿儿什么身份,更无法保证什么,可自古情爱的事,又有几人能说的清楚?我不能说将来一定会如何如何的待他,但我至少能保证,现在我的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是他。如若他愿意跟我,我自是尽我所能的让他幸福。”
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决,一反平日温柔和蔼的态度,不禁让我有些佩服了。
是的,男人就该这样:有担当,有魄力,不会说些虚情假意的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为心爱的人着想。
“好!我要的就是公子的这句话。”我笑了,笑得欣慰,不管将来这个男人是否还能像今日一样信誓旦旦、直言不讳的述说这对绿儿的这番情谊,但我知道他是个值得让人去托付终身的男人。
“蓝儿的意思是?”他对我这突然的转变,反倒不明白了。
“绿儿的事,交给我吧!我会尽力为公子劝说,只不过如果绿儿坚持不同意的话,也请公子别太执着。”
“我明白,多谢……”
送走了那个人,已是午夜,我看到隔壁绿儿的房间还亮着灯,想必他也是有心事睡不着,于是轻扣了房门。
门内传来绿儿略显疲备的声音:“是蓝儿么?进来吧!”
我推开门,绿儿正坐在床榻边,手中握着一个空了的酒杯,看他的眼睛,刚才似乎是哭过了吧!
看到我站在那里,绿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指指身边:“坐吧!”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想着该如何用尽量婉转的语气展开话题。
“绿哥哥,刚才——”
“你是想来问我李公子的事吧?”我才开口,绿儿反倒是大方的直接切入主题。
李——公子?话说他进出这也有半个月了,我竟然一直未曾过问过他的姓名。怎么唐朝的男人都姓李吗?
既然都说到了正题上,我也没什么好绕弯的了,“那位公子对绿哥哥,也算是用心的了,况且绿哥哥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为何……”
“这风月场上的事,能有几分是真?蓝儿,我们好歹是在这三千院长大的,看过的悲剧还不够多吗?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待你好的时候,恨不得心肝都挖出来给你,可事过境迁,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就丢在一边?”
“可或许这个,真的不同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人间自古有情痴,可那人绝不会生在帝王家。蓝儿,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学不乖吗?”
他看似语气平淡的说着,可我的心却因为这一句话,突然的疼了一下。
“他是——”
帝王家?李公子?
难怪第一次我就觉得他面熟,原来是因为他的眉目之间与那人有那么多的相似……
“他是先皇册封的宋王,当今圣上的亲哥哥。”绿儿终于道明了那人的身份。
宋王——李成器?意识到那男人是谁,我一时讶异的说不出话来。来到唐朝,我竟遇到名人了?
而且还都是和姓李的这家纠缠不清?
这到底算是倒霉还是幸运?
我这副身子究竟是什么命啊?
“绿哥哥是何时知道他的身份的?”我忍不住问。
“是那支玉笛。”
“玉笛?”
“世人都知道宋王精通音律,圣上曾亲自寻得一块上好的白玉制成玉笛赠与他,那天当他拿出玉笛要与我合奏一曲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绿儿解释道。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王爷……”我不禁喃喃自语。
“蓝儿,如今你既已知他的身份,还要来为他做说客吗?”
“……”
我一时语塞,陷入了沉思。
他是那个男人的哥哥,那个来到唐朝,我最痛恨的男人的哥哥。
仅凭这一点,我就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他,更何况要去说服绿儿?
但,撇开他的身份不谈,仅从刚才我与他的谈话,我可以断定他并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且历史上对这位皇子的记载也都是宽厚、仁义之类的评价,从这几点来说,将绿儿托付与这个男人,我还是放心的。
平心而论,如果为了绿儿的幸福着想,我是不该那么自私的。亏欠我的是那个叫李隆基的男人,而不是心仪绿儿的宋王。
“绿哥哥,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去试着接受他不好吗?倘若他也如那些薄幸的男人一般辜负了你,那么至少还有蓝儿会陪着绿哥哥,如若他真的能给绿哥哥幸福,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蓝儿,这可是你的真心话?你忘记当日——”绿儿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那一日?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我怎么可能忘记?当日我忍气吞声的离开,并不代表我永远都会这样的忍下去。
李隆基,你欠我的,也许是时候我该问你讨回来了。我在心里暗暗做了这样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难得有机会来唐朝走一趟,那么至少,我要活的精彩。
“绿哥哥,蓝儿始终相信幸福是要考自己争取的,如果蓝儿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那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