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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
戚少商握紧逆水寒的手青筋暴现,双目突地充红,粗重的气息充耳可闻!
“谁?!”伴随着一声厉喝,内室水声暴长,外堂一片鳞光闪动!!
“戚少商?!!!”惊呼声起,剑芒光落。仇敌两个,面对面的站着,一干一湿。
顾惜朝“哗”的自木桶中立起,从头到脚都是热水滑下的痕迹。全身上下并非不着片缕,反而是齐整的一套白色衫裤,领口稀松,半露的精致锁骨上架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刃——逆水寒!!
双目对望,想不起,离上次这样的面对面,已经多久了?人说,心心相印,天涯亦是咫尺;而今我们相见,却怕是已经咫尺天涯了。中间,横亘的是那累累的血债!!见面又能如何?不是你死我活,又能如何?只是相思已是不得闲,见得一刻,便是一刻的好——戚少商,顾惜朝!
“戚大当家的,这是你第一次把逆水寒架在我的脖子上!”水中的顾惜朝还是笑了,笑弯了一双黑亮的水眸,笑得绯红的脸又挤出更多的桃色,笑得戚少商心中一股火起,却不知道是什么火!
“住嘴!不要再叫我大当家!我受不起,你也不配!”一个称呼,便让戚少商登时想起惨死的连云寨弟兄和那六位寨主,悲伤和愤怒在胸臆间翻腾,手上的逆水寒一紧,刃下的肌肤便出现一道血色的痕迹!
顾惜朝蓦的敛了笑容,看着戚少商的眼睛掠过种种复杂的神情,却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也参测不透。
“也对,你现在也已经不是连云寨威风凛凛的大当家了。”顾惜朝无谓的耸耸肩,对颈边的利刃不管不顾,那语调淡漠,语意却狠绝!
“顾惜朝!!”戚少商被激得浑身颤抖,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你满手血债,满身血腥,却没有半点悔意?!连云寨的弟兄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此斩尽杀绝,你心中就无半分不安?”
“……我与他们既无仇,亦无怨。”顾惜朝敛眉,脸无表情,扇贝般的睫毛轻轻的开合,在眼下形成无光的阴影,“无仇无怨,……你以为我就那么高兴把他们杀掉?……那勾青锋堕桥时,我是想拉住他的……”
戚少商拿剑的手蓦地一抖,定定的看了顾惜朝,那人脸上无伪,反而泛着丝丝的倦意。
“那,为什么?”即便他愿意相信顾惜朝,可是那众多兄弟和六位寨主的死却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为什么?”他看着这个让他爱恨交缠的人,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便他自诩为这个人的“知音”,即便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性命交给他,却,还是不懂,顾惜朝——
“为什么?”看着戚少商充满血丝的双目,混不如平日的清澈明亮,意气风发,那眼中是憎恨?是怀疑?是挣扎?是爱怜?顾惜朝突地又笑,扯起刻薄的唇,笑得既讥诮,又张狂。“戚少商,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那都是因为你!我在酒里下毒,我给你时间为七位寨主逼毒,等你力竭才发动总攻,你以为我是在无聊作状?!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你戚少商的命和逆水寒剑,那些寨主我根本就不想,也没有兴趣杀他们!”他说得有点声嘶,胸口急切的几下起伏,红晕上脸,又像想起什么的,愤恨的用牙齿咬住了下唇。他不是天生的杀人狂,在连云寨发动“杀无赦”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武功的书生而已,沾染的血腥还远不如天天杀辽兵、驱鞑虏的戚大当家!才不过数天,却有那么多的人命挂在了他身上——
“没有兴趣?!”戚少商闻得,心中的愤怒却有增无减,“你没有兴趣,却坑杀了我连云寨数千的民兵?你没有兴趣,却害得那武功高强的六大寨主个个惨死?”老四堕下的身体、二哥迸裂的血肉、红袍嘴中止不住的鲜血……那一幕幕,让戚少商气血翻涌,直想用逆水寒劈开眼前这个无心无肺的人,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啊!”肩头刀锋拖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顾惜朝轻叫出声,戚少商却狠心的不顾不管,手中使劲,逆水寒锋锐的刀锋又往肉中没入几分。
“戚少商!你不要把所有的债都往我身上算!我本来没想杀他们,他们是为了救你才死的!”顾惜朝伸手捂着肩头流下的鲜血,心中恼怒,瞪眼回骂戚少商!都是他,害得他血债缠身,害得他不得不杀!这一路上,注定要沾满血腥!因为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还有晚晴。他不能死,他还有不得不杀的戚少商!
一句话便又是深深的扎到戚少商心里。行侠仗义,没错,为了义气,为了他戚少商,他的六位寨主兄弟甘心就死,却不知道活着的他背负起了多大的痛苦,内疚和负罪感天天折磨得他夜不能寐,因而便对这个自己引进连云寨的“罪魁祸首”顾惜朝恨之入骨。也许,他更恨的,是自己,戚少商!一切的根源,其实是他戚少商!恨,恨不得杀了,又杀不得。自己背负着别人赐予的生命,杀不得,也没资格去死;而那顾惜朝……
戚少商看了剑下的顾惜朝,肩头鲜血如注,却仍是笔挺的站着,既不内疚,也不卑曲求饶。“……你说得对,他们的确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背叛,你的相迫,他们会为了救我一个个粉身碎骨吗!“……是我错了,我错了……”戚少商喃喃。
我早该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顾·惜·朝!!
杀气起,剑气横,逆水寒铮铮而鸣!戚少商握剑的手陡地一转,锋利的刃身贴上了顾惜朝颈间白皙肌肤下搏动的青脉!
“……戚少商,你要杀我?”惊疑、不信、一闪而逝的哀伤,顾惜朝都掩饰了过去,只是冷静淡漠的问道,仿佛那刀刃不是架在他的动脉上!一双明眸只是专注于戚少商眉间。那眉间戾气重重,目中血色弥漫、神志昏沉,仿如受伤的野兽般绝望而暴戾!
直截了当的问题,也是他们之间唯一存在的关系——杀与被杀!
“……我说过,我可以把性命给你!可是你却杀了我的兄弟!”戚少商执着逆水寒,紧贴的刀锋甚至能感觉到刀下顾惜朝沉沉的脉搏!只要轻轻一拉……
杀了他?杀了顾惜朝?
对!杀了他!都是因为他,连云寨才会毁,弟兄们才会死,杀了他!
那暴戾的眸中却突地闪过一抹青绿,坐在那轻纱后面,用琴音震碎了一颗“泪珠”——
“戚少商,你要杀我?”又是一个问句,尾音却是微微的上扬!顾惜朝还是笑了,因为他看到了戚少商眼中闪过的依恋!这一次他笑得天真无机,身体后仰,撑在水桶的边沿,半侧着头,几缕青丝从颊边滑落——恍惚是那旗亭纱帐后,倾城倾国的笑颜!
戚少商眼前的顾惜朝,沾水的长发,黑亮卷曲,一缕缕的,仿佛攀木的丝萝般缠绕着雪色的腰肢、手臂、细颈,粘着在因为沐浴而潮红滑腻的脸颊上。那白色衫裤湿透了水,像第二层肌肤一般,紧贴在身上,只那水流沿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过处或显明透,透出那胸前挺立的红樱,疏离的肋骨,小腹处一点的黑陷,还有那几乎没入水中,两腿间一丛的阴影……语气轻佻,眉间额角一片艳情——
“戚少商,戚大当家的……你要杀我?你……忍心杀我?”唇红齿白,水色流光,那样的妖媚撩人!旗亭中的初次缠绵,大帐后的狂乱需索,便如此铺天盖地的涌入!
是爱是恨?是缘是痛?
戚少商只觉心中如被重捶般大痛,突地发狂的把逆水寒提起,用力一挥——掷出!
他杀不了,杀不了!!那人的清冷、那人的孤傲、那人的琴音、那人的唇齿……顾惜朝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戚少商的生命中,杀了他,戚少商也不能偷生在世上!
“顾惜朝!!!你不要这样算计我!!!”戚少商大吼着冲上前,一把扯过顾惜朝,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使尽力气,只想把这个人融入自己的骨血!
咣当!——逆水寒落地!
4、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他心肠软,他重情义,他……爱他!他和他都不能抹杀对方的存在,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紧密的结合过!所以,戚少商杀不了他!!就像他始终下不了手杀戚少商一样!所以,他柔软身肢,他媚动颜色,很享受的看着戚少商自动的“弃械投降”!却不料,戚少商突然发狂般的冲上前来。
“啊!戚少商……痛……”像被铁爪扣住,戚少商怀中的顾惜朝只觉得骨痛欲裂!
“痛?……你知道我看着二哥小孟在眼前被炸成碎片……我心里有多痛吗?”戚少商发狠的收紧双臂,“你知道……红袍在我手中吐血而死……我心里有多痛吗?”铁钳般的手桎梏着那本来就偏细的腰肢,收紧。
“啊……不要……我说了……我没有要杀他们……是他们要讲‘侠义’才……唔……”顾惜朝浑身被制,动弹不得,只觉得那腰间的手臂在不断的收紧,把胸臆间的空气全部挤出,呼吸渐渐困难。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的脸慢慢变紫,头颅无力的托靠在肩上,出气多,入气少——
“你能有多痛?你说那血债也有我的一半?那我的痛,你是否也应该亲身尝尝?”戚少商双目通红,一口咬上了眼前顾惜朝肩上那道渗血的刀伤!
“呜——”顾惜朝痛得一声呜咽,双目一翻,便要晕过去,戚少商却在这时松开了双臂。
“呼呼呼……”顾惜朝拼命的呼吸着可贵的空气,生死间游走一圈,直让他整个人虚脱一般的靠在了戚少商怀里,戚少商却猛力的把他推开,顾惜朝双腿一软,便滑回了水桶中。
一反适才的激动,此时的戚少商一脸冷漠,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完全透明的衣衫包裹着瑟瑟的颤抖着的玉体,让人心中升起暴虐的念头,只想把那身体如雪白羔羊般,心里却如黑焰修罗般的人儿狠狠的肆虐蹂躏,让他哭叫求饶,让他辗转呻吟……
突地腰间又是一紧,顾惜朝心中惊骇!却不想半身突然凌空而起,被戚少商整个人拽出木桶,重重的落在一边的床榻上!正自头晕目眩中,戚少商翻身压了上来。顾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