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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我自己有没有笑我本人会不知道?可是、哥从不骗我。
「…是因为秦经理、你那个台湾的学弟?」哥轻声说:「今天,从你见到他起,什么表情都有了,开始生气、开始笑、会闷着、会皱眉、还会恶作剧…」
「啊,我…」我吓一跳,哥居然一直观察着我。
「真的,从你台湾回来后,我就认为你好像有很多事放心里都不说,偶尔还强颜欢笑的,我看着很心痛呢…直到今天,我终于肯定你还是一个普通的弟弟。」
「普通的弟弟?」我皱眉:「哥,你以前都把我当什么了?」
「…是一个还把灵魂留在别处的笨弟弟…不过,秦经理好像把你的灵魂送回来了…」平平静静的声音,他说。
我从没开口说过什么,可是,哥好像都了解,了解我心中一直缺了块东西…真是我的灵魂吗?是我一直觉得已经污秽、已经沉沦的灵魂?
不就是我弃之若敝屣、坚决不想带回来的记忆吗?我的确想把它留在那个金丝鸟笼里,丢还给秦钧,再也不想面对。
现在身边的哥好温暖,他懂我,即使我缄默…一个冲动,环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向他的胸膛,觉得这样可以从他身上得到更多面对未来的勇气。
「哥,我跟秦钧…」我小声小声说:「曾经有过…很大的过节…到现在我还不想原谅他…因为…如果轻易的就原谅他,我…我过去那样的恨…又算什么?」
哥不动、也不说话。
「…」我继续低诉:「…恨一个人,很累呢…我觉得这样,好像…连自己也跟着恨下去了…」
车停下来,到了我住的地方。
下车后哥跟着我走到门口,随即给了个大大的拥抱,拥抱的同时,他柔柔地,在我耳边回答刚刚的话。
「仁煜,你知道吗,心、有被破坏的时候,也有被疗愈的一天…相信哥哥的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洗过澡,回到二楼的房间躺下,关上灯,今晚的黑暗不若以往的一样将我包围,却成为沉重巨大的压力,捶的我几乎透不过气。
哥哥说我的灵魂回来了…可是,离开台湾前,我明明已经将不想面对的两年记忆留在那个牢房里,却原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都跟灵魂缠绕在一起…
萧言季跟萧仁煜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还以为,把萧言季这个人的身分跟记忆都丢在台湾,我可以用萧仁煜的身分在这里重新生活下去。
可是,秦钧来,把丢掉的又送回我手里。
说来可笑,我几乎忘记了萧言季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一年,我的生活圈子里只有哥哥跟公司,平稳平淡,没什麽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我甚至,连身体上的欲望都很平淡、平淡到即使受制於男性天生的生理构造,偶尔会有冲动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解决了。
不安的翻个身,这床我老是嫌宽大,而黑暗,放肆了我的想像力──从前每晚跟秦钧共枕而眠时,动辄都会闻到他的气味、触到他的体温,有时听到他熟睡时低低韵律的鼻息,都觉得是催人入睡的安眠曲…
秦钧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每隔一两天总会求爱一次,有时候我累、有时候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可是一旦他想要,他就忽略我的拒绝,想尽办法挑动起我的欲望,直到我的身体也随著他一起摇摆、到精疲力竭为止。
对於两个男人的互相交欢,我一开始只觉得恶心、肮脏、不习惯,到得後来,身体跟心理渐渐的适应了,也能享受由他点燃的生理快感,可是,同性的肉体关系,比起像妈妈那样成为人家的小老婆,更要来的禁忌,受人非议的程度也更大。
真的,我害怕被人发现自己跟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即使不是我自愿的。
现在,我无法遏抑的回忆起他的手曾经在身上游走、两人赤裸的身躯也曾是如何火热的贴在一起,直到汗流浃背而後已…今晚这黑暗,似乎薰染著春情,让我控制不住自己。
想著他对我做过的一切,倏忽之间,我的欲望起来了,无法阻挡,从脑中传达出某种热流、是需求,我竟然阻挡不了,想著他的手正爱抚著我,渐渐的往下…
是我自己的手,伴著滔滔的想像力,自蔚著。
为什麽我会在这样特别无助、特别孤寂的夜晚,靠著他虚无的拥抱、用印象中的体温、以及他挑拨欲望的无耻话语来帮助自己释放欲望呢?
叫嚣著解脱的身体让我思考不下去。
呼吸声愈来愈重,彷佛听到他正在耳边,用同样粗浊的喘息,哄著说:「再…再忍一会…两个人一起…」
很可笑啊,我根本想像不出该如何在女人的身体里去冲撞发泄,却能在脑中熟练的描绘出他的手臂是怎样用力将我收紧,而後,酥麻的快感立刻由欲望的中心蔓延到身体各处,闭起眼睛轻颤著,达到了高潮。
以为发泄过後就能回复正常了,以为他会再度被我埋回心底最深最深、最晦暗的那个角落,可是,张开眼,我仍旧空虚,黑暗飘荡在四周,无止无尽的来袭…
眼泪止不住…
秦钧投宿的饭店Sofitel Silom跟哥的公司同在Silom区,交通方便,很多为了商务原因来曼谷的旅客都喜欢投宿这里,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哥就准时把我放在饭店门口了。
好像是昨天跟他稍微讲了些心里话,今早见到哥时有些羞赧…哥如常,没多说什麽、也没多做什麽,只是临走前谆谆交代,有事就电话联络他,晚上早点回家云云。
我常常为著哥的贴心而感动,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早点找个配得起他的好女人来照顾他,我这个弟弟,占用他太多时间了。
走进旅馆大厅,没看到人…我打电话给他,说人在楼下等著,要他快下来。
「…我在房间里用早餐,言季你吃了没,上来跟我一起吃…」他说。
不!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跟他单独同处,太危险,尤其是我知道他还对我…对我…是什麽?是病态、是放不开的迷恋、是…
「秦钧,我不上去,你自己下来。」我就只是这麽回他。
「好,等我五分钟!」说完,他立即挂断电话。
我坐在饭店大厅里,翻著旅店提供的曼谷观光手册,没多久他就出现了,真的只让我等了五分钟。
在我身边坐下前,他拉长脖子紧张的往四周看,我好奇的问:「怎麽了?你还约了其他人?」
「不是…你哥哥没跟来吧?」他忧心忡忡地问。
我失笑,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旅游导览指南,不经意地问:「你嫌随行的跟班不够、希望他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异国约会,我不要有电灯泡…」他说。
若说我变得风趣,秦钧肯定就是变得恶心,讲话愈来愈奇怪。
「我是为了公司来尽地主之谊、不是约会!说吧,你想去哪里玩、还是想看什麽、想买什麽?我不会开车,得委屈你跟我在路边叫计程车或是嘟嘟车了…」
我故意不看他,用手指翻著书页,假装认真的研究今天的行程。
「那、言季,你决定好了,爱去哪就去哪,要我走路或搭公车都可以。」他坐在我身边,说。
想一想,我其实不擅长这种事项,平常有外国客户来时,都是仁琳招待、或是直接连络旅行社安排个三天、五天、或十天行程,轮不到我来烦忧这种事。
还是该找仁琳来的…不过,秦钧大概会拒绝。
「今天我们就市区内逛逛好了,我自己是没兴趣,可是观光客好像都对四面佛玉佛金佛很感兴趣,晚上我再带你去看人妖秀…这样可以吗?」我尽量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跟他徵询。
「好、好,没问题。」他只是笑著点头。
配合度如此高的他,真让人不习惯。
「你…」我开口,不解:「你干嘛一下子变那麽多,那麽客气,那麽听话…你真的是秦钧?」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说:「我当然是秦钧,而且,我要在这几天里,说服你跟我回台湾。」
「…秦钧,够了,我们在一起两年,你应该知道我是多麽无趣的人,为什麽不肯放手?从一开始我就拒绝了你,我一直都…讨厌你,无法两情相悦的人,不管是同性或异性,勉强在一起有什麽意思?」
「…你不过是记恨我一开始用的手段…我後来不是都改了?只除了…没问过你就结婚那件事…」他小声说。
「…你既然能结婚,就表示你可以跟女性共组一个家庭,过轻松的人生啊,何必一直执著在我身上?你以为被人指指点点贴上同性恋标签的人生好过吗?」
我愈说愈生气,这种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不需要我提醒。
「言季…」他叹口气,说:「…你说的我都懂,一开始我也打算好了,用正常的婚姻来掩饰跟你在一起的事实…可是,拿失去你做代价,我…居然无法承受…」
「…」我不要再听下去,阻止他:「…好了,别说了…」
他不顾我的拒绝,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爱都爱上了,有什麽办法?亡羊补牢,总还是有机会吧…」
我可以跟他说吗?说以德报怨这种事我做不来。
17
对他保持着适当距离,尽职的带他逛遍大街小巷,我想,目前做到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知道,目前的温柔与讨好,都是假象。
认识秦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同我是个会记恨很久很久的小心眼,他也是个早将霸道跟自私渗入骨子里、只求万事能顺自己心意的人。
在仍旧畏惧的前提下,我硬着头皮对他说了我依然恨他、讨厌他──我不懂,话都挑了如此明白,他为何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