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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仍旧畏惧的前提下,我硬着头皮对他说了我依然恨他、讨厌他──我不懂,话都挑了如此明白,他为何打死不退?我、我有什么特质是他放不下的原因?
没有的,我知道自己没什么优点,只除了长相不难看之外──可是,外表不是会吸引人迷恋的绝对因素。
就好像,客观的来看,我也认为秦钧的外表极富男人味,相貌堂堂,是常见的英俊型,可是并不能因此减低几分我对他的厌恶。
那么,他对我的执迷不悟,是因为…
「…爱都爱上了,有什么办法…」早上,饭店的大厅里,他这么说。
感情的事,可以这么简单就断定?这种事能一言就概括之?我一直没忘记自己在一开始拒绝他的主要的理由是:我没打算爱上同性…我没办法的…
可是,昨晚,我居然可以因着想象与他曾经共度的夜晚而达到高潮…是习惯了?那么,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居然扭转了我原本根深蒂固的观念、与行为。
就像现在,我也渐渐想起,曾经,我与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了两年之久,久到根本不须刻意思索,就能回想起他体温惯常的热度是多少、还有他在激|情难耐时脱口而出的一切淫辞秽语…
「想什么?」挑选柚木纪念品时,他停止审视工艺品的动作,问我。
「我在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不是绝对的…」顺口回答。
「?」他愣了一下。
「…习惯真的可以改变某些天生的东西,不管是想法、还是行为…」我把眼光放辽远,慢慢说。
「干什么想这种无聊问题?」他皱眉。
的确啊,对他而言,我必须苦苦思索好久却不一定找得到解答的问题,是他不屑去考虑的玩意儿,他一向只把时间花在获得既定的目标上。
所以,秦钧还是有某些值得我借镜的地方,譬如说:不将心比心、不站在别人立场想事情、喜欢的东西就想办法拿到手等等。
用完晚餐,我又带他去架空铁路Phrom Phong站附近的Mambo Carbaret观赏人妖歌舞秀。Mambo Carbaret是曼谷最早的一家人妖表演剧院,外表虽然黯旧,剧院内部却充满了百老汇的豪华气氛,歌舞表演也具水平。
看完秀送他回饭店都晚上十点了,我在门口跟他道别,准备搭原出租车回去。
他迟迟不替我关上出租车后座的门,然后说:「…留下来,到我房间去…」
我淡淡地看他。
「要不、我去你那里住…」说完,他又试探着问:「…你…你是一个人吧…」
「…我跟哥哥住一起,不方便招待你。」骗他,为了自保。
我挪过身子,自己伸手过去拉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回去,回到那个其实只有我一个人,永远孤零零的房子,是窒息着我的呼吸、显得暗飕飕的房子。
几乎是苍苍惶惶地,我点亮所有的灯,一楼的、厨房的、包括后间隔离建筑浴室的灯──上二楼,寝室走廊也都揿亮。
然后,我好累、好累、我一定要睡个什么梦都没有的好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走过曼谷各处有名的景点,许多地方是连我这个曼谷土生土长的人都没有造访过的地方。
说真的,我不是体力很好的人,好几天的奔波让我快吃不消了,再加上出游的途中,还得随时应付他的骚扰。
因为是身处异国的缘故吧,他不像在台湾时怕受到侧目,动作都大胆了,时不时跟我勾肩搭背的,动作也体贴,常常主动买些冰矿泉水给我止渴,见我累了,也自动的提议要我找个荫凉地点休息一下。
我不讳言他这样的改变很好,可是我依旧防着他,就像刚回来泰国时我会对哥献殷勤的表现怀着戒心一样。
「你这个经理也混太久了吧。」当我两脚酸软的坐在秦钧下榻饭店的酒吧里时,忍不住问:「不需要回去主持公司的业务吗?你已经待在这里七天,该收心收假了…」
「…是呀,都七天了,你怎么还是对我冷冷淡淡地?」他闷闷不乐地说。
今天我们提早结束游玩的行程,因为泰国的太阳既毒且热,市区环境也不好,几天下来我已经虚脱了。
他提议到饭店的吧台坐坐吧,轻轻松松地喝些淡酒精饮料、两人好好地聊聊天。
我对酒精的抵抗性低,只点了软性饮料来喝,秦钧却心情不定,要酒保调了两份烈酒。
酒类的饮品让我的态度放开许多,避开刚才秦钧敏感的话题,我轻轻一笑,问:「你…你在家族企业里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在短短的一年间脱离本家、开了Shung Shing这家公司?我…」
没错,当初仁琳说来拜访的是一家普通的贸易公司,我听名字跟秦家没关系,才放心答应做个临时翻译,再加上她又搞了个大乌龙,把秦先生叫成陈先生…若说是阴错阳差,也太巧合了。
连我都不得不喟叹,有些事──真是天意。
「噢,这家公司啊…」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因为离婚这件事得罪了前妻一家人,我父母要我暂时离开,幸好我早就以朋友的名义合开了新公司,为了不太招摇,他挂名董事长,我则是总经理…」
我沉默了…他说得是很轻松,一年前的我绝对听不出来有什么玄机,不过现在,我也能稍稍了解秦钧曾经身处的世界…他面临的,比打入冷宫还要惨…
他被驱逐出本家的企业体系了吧!
杯子空了,他喝的醺然,眼神朦朦胧胧地靠在我身上,轻轻叫着,一声又一声:「…言季…言季…」
我能怎么办?秦钧,我早就不怀疑你悬念我的程度,即使你这样的爱太强迫、太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给予,不许人抗拒。
我只好恨你,不这样,对不起你这份强烈的感情。
18
倚靠着我,将所有的重心放在我身上,他只是重复着、重复着低低呢喃,柔柔的,像一轮又一轮催人入眠的微风。
言季,跟我回去吧。
你其实没有那么恨我,对不对?
公寓还维持原来的样子,这一年来,我天天都等着你回去。
早知道我不结婚的,这给了你理由逃走、还逃的那么远那么远。
我们重头来,好不好,言季…
他的话辽远、像梦境,从某个陌生的时空传来,每一字一句,都包含了什么东西──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听着有些酸。
可是,我想跟他说,横亘在我两之间的事情不是谁跟谁回去就能解决的,这里有我的根、我的兄弟,秦钧尽管去一心一意的爱着萧言季,可我不行,我是萧仁煜。
曼谷这里,不存在着萧言季这个人。
他醉的几乎要睡着了,我买了单之后就搀扶着他上楼回客房;这七天来我极力避免跟他单独进房,可是他现在醉了,醉到不醒人事,此时此刻照顾他是不能推托的。
好重!他体格本就比我魁梧,幸好电梯就在附近,我只好又推又拉又挤的勉强带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自己摔上床。
看看他这样,实在不忍,还是帮他脱了鞋子──就这样,剩下的、等他稍微清醒再自己弄吧,我得先走人,毕竟跟他共处一室还是让我有心结,该小心地还是该小心。
看他眼睛紧闭,睡熟了…我拍拍他,小声地说:「秦钧,很晚了,我先回去,明天你想到哪玩再决定吧…」
转过身,我蓦地一个重心不穏,坐倒在床上…是秦钧,他突然间抓住我的手臂扯下来。
「你…」我气、且急,这家伙不是喝醉了吗?
他眼睛透着血丝、脸颊鼻头也红红的,可是已经清明许多,望着我,整个身体、整个表情载满的都是恳求。
「别走,留下来陪我…只要一会,一会就好…」他说。
「你装醉!」我忍不住愤怒的指控:「别用这样无聊的手段,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我有好好跟你说,可是你一直拒绝听进去…」他可怜地说:「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不相信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想抽回被抓住的那只手,可是徒劳无功──我恐慌起来──想起自然界中某些物竞天择的论调让人无言以对,不管是男人对女人、或是男人对男人,只要力气够大,体型够壮,就能凌驾他人之上,作操控形势的一方。
「…放开我…」我咬着唇,下最后通牒:「…放手…」
他不松手,狠盯着我,有紧紧咬住猎物的企图。
「言季,都七天了,为什么要考虑那么久?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就算怎么恨,日子久了,都有烟消云散的一天吧?」
「这种事由你说来当然轻松!可惜,我不是你!」我恨恨地说。
「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歉意的!回到台湾后,你如果不喜欢原来住的地方,我们就搬家,你也可以决定继续念书,想工作也可以…到我公司吧,我们两个每天在一起…」
「问题不在这里!」我再次打断他的一厢情愿,说:「我根本就没考虑要不要跟你走,如果你还在等答复,我就劝你赶快回去,因为,我、要、留、在、曼、谷!」
「言季…」他的眼神脆弱的像个孩子。
我突然觉得胸口部位一阵一阵缩紧,是酸是痛说不上来,好像是气闷,而且不舒服的感受继续往上,直到顶住喉咙,我有点、有点呼吸不顺畅…
──我动不了──
叮铃铃的电话声从口袋中传出,成了解除魔呪的符语,将我从动弹不得的状况中解救出来…特殊的音乐曲调,是哥哥打来的。
我慌慌张张地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掏口袋接电话,秦钧立即起身阻挡,说:「不要接!」
「别闹,是我哥打来的!」我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