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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青年个子很高,穿着无袖T恤、滑板裤,皮肤黝黑,左耳还戴着白金耳环。他一看自己女朋友的手腕有淡淡的红色
痕迹,立刻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揪住尚诚的衣领,想把他从柜台里面拽出来。
「你干什么。。」尚诚狼狈地摔倒在冰柜上,帽子也掉了,凭他的力气根本无法和强壮的青年抗衡,被勒得透不过气。
「我的马子你也敢碰?」青年粗暴地拽着尚诚,把他的脸往冰柜里散乱的寿司上摁,「不怕死啊!」
「大白天的就想占人便宜吗?变态!」女孩们在一旁起哄,「小棕,教训他!」
「我没有。。」尚诚的脸上,嘴巴里全是压烂的米粒、蔬菜,他喘不过气,笨拙地挣扎着。
青年们却欺负得更起劲了,「对付这种色狼,不给点颜色不行!」
一个青年打开酱油瓶,将酱油浇在尚诚的脸上,就像淋在寿司上似的,众青年哈哈大笑。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有够难看的。」
青年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他妈的说什么─呜啊啊!」程小棕才想要回头,他的一条胳膊就被反拧住了,痛得就像要断掉一样。
「老大!」
其它青年见状,急忙冲上去帮忙,可是凭他们的三脚猫功夫,哪里是周屹天的对手,被周屹天几脚狠狠踹飞后,蹲在地上
叽哩哇啦地嚎叫。
「哎呀呀!」女孩们也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一边。
「放、放手!操X!老子的手要断了!」程小棕早就无暇顾及尚诚,他被反拧的胳膊就像被钢板夹住了,钻心地疼,但是
碍于面子,他还是大吼道:「老子可是义兴会的人!」
「哦?名牌少爷还是流氓啊。」周屹天冷淡地响应,右手往上一提,青年顿时连声惨叫起来。
「滚出去!」周屹天不屑地放开手。
青年抱着快要断掉的胳膊,狠狠地瞪了周屹天一眼,「干你X!你等着瞧!老子不会放过你!」撂着狠话,却很没面子地逃
走了,竟然连女朋友也不管。
其它青年见状,哪里还敢多留,脚底抹油跟着溜了,只留下三个脸色发白、惶恐不已的女生。
周屹天拿起冰柜旁边的记帐单,刷刷地写下被损坏的物品,递给其中的短发女生,「妳们几个,去前面的收银台结帐,少
一分钱,都别想走出去。」
周屹天的意思是,他会报警,而女孩们显然误会了,吓得直哭,拿着账单赶紧去付钱了。
周屹天叹息,拉下脸上的口罩,麻烦似乎成堆而来,从早上的行李箱,到现在的不良少年,还有。。义兴会,臭名昭著的
流氓帮会,动不动就街头械斗,鲜血横流,他为什么要管这闲事呢?
─都是这个家伙!
周屹天转头看着尚诚,那个满脸酱油,窝囊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周屹天恼火地大吼。
尚诚浑身一震,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躲在柜台后面。
「你躲着干什么?出来!」周屹天怒冲冲地走进柜台,粗暴地拽起他的手,尚诚的身体抖得厉害。
「喂。。」手指接触到的体温,烫得惊人!「你不会是在。。发烧吧?」周屹天愕然,他是中暑了吗?
这么炎热的天气,男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大街上走了三个多小时,不脱水才怪!
尚诚没有回答,呼吸很急促,背脊克制着什么冲动似地,颤抖个不停。
「尚诚?」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周屹天叫了他的名字。
「呜!」像是被逼到绝境,再也无法忍受那样,尚诚猛地推开周屹天。
「好痛!」周屹天猝不及防,后脑杓磕上硬实的柜台,痛得眼冒金星。
「搞什么!」周屹天抱住脑袋。尚诚就趁这个空档,狼狈地跑出寿司铺口,直奔附近的员工洗手间。
周屹天摸到后脑杓上肿了小包,更加火大,「妈的!王八蛋!」
员工洗手间只有三个厕格,很狭窄,尚诚冲进一间空的厕格,就趴在抽水马桶边呕吐起来,彷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
样凄惨。
「讨厌!你这个变态!」
「他是个变态!」
「对付这种色狼,不给点颜色不行!」
讥笑声,谩骂声,人彷佛不是人,而是某种可怕的怪兽,变幻着奇怪的形状。
褐色的酱油汁从脸颊上淌下,流到嘴里,和被压烂的菜叶一起,变成极苦涩的味道。
胃部开始抽搐,喉咙里一阵阵作呕,尚诚面白如纸,冷汗湿了衬衫,忍不住,抱住马桶又是一番呕吐。
「砰!」厕格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尚诚吓得一颤,由于他没有锁门,那人居高临下地倚在门边,冷冷地看着他,「还真的
是在吐啊,臭死人了!」
尚诚就像被是猛鹫盯住的小动物,一动也不敢动,害怕地蹲在那里。
「脱下来。」
尚诚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周屹天一个箭步,抓住尚诚的手,十分野蛮地拽他起来,气势汹汹,「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多,是想找麻烦吗?」
尚诚摇头,拼命想拉开周屹天的手,但是西装的钮扣已经被解开,周屹天比他高大许多,那力气更是能一拳砸穿厕所墙板,
尚诚几次想逃走,都失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架似的骚动后,西装还是被脱掉了。
藏蓝色的西装下,是粗纺驼绒背心。开什么玩笑?真是不怕热死的家伙!
周屹天强硬地摁住尚诚的肩膀,把那件背心也脱了下来。
只穿一件白衬衫的尚诚,不住颤抖地蹲在马桶边上,显得更加可怜,不过,由于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股酸酸的臭味和
热气直扑周屹天的脸。
「老天!」周屹天的脸孔都皱了起来,拼命克制着自己把他拎到水龙头前的冲动。
怎么会有这样邋遢的男人?
不过,湿透的衬衫也勾勒出男人纤细的躯干,因为体温很高,露出来的脖子也是白里透红,颈项和肩膀之间的弧度也很漂
亮。
衬衫规矩地束在西装裤里,扣着一条老气横秋的黑皮带,腰部很窄,真怀疑那里有没有肉。
周屹天盯着他低垂的脑袋。头发很乱,也许出门前根本就没有梳理,但是乌黑的发丝看起来似乎很柔软,周屹天不由想起
一种动物。
雷克斯兔,黑色的斑点乱糟糟的分布,像打翻的墨汁盒,可是摸起来却像丝绸般的柔软,当然胆子也是非常的小。遇到一
点动静就会躲起来,被猛兽抓住后,无能力反抗,下场只有被吃掉。
这个男人,挺像宠物兔的。
「咳咳咳。。」尚诚剧烈地咳嗽,打断了周屹天的胡思乱想。
尚诚咳嗽得很辛苦,发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衬衫衣领,身子发抖,他很怕周屹天,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喂,厕所很臭耶,你要待多久?」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是周屹天先开口,「我带你去休息室,你在发烧,知道吗?」
尚诚僵直地蹲在那里,发烧,休息室?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大家都是避开他走路的,因为他。。很脏。
是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
「脏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和他一样,去死啊!」
「妈妈,对不起,好痛,妈妈。。」
和母亲独处的日子,就像是被黑暗吞没的萤火虫,渴望着光,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
「喂,你没事吧?」突然安静下来的男人,反而让周屹天更担心,他伸出手,轻轻碰触男人的肩膀。晕倒了吗?
「不─别碰我!」尚诚浑身一震,抱住头,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叫,「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
「什么?」周屹天有些懵了。
「对不起!求求你。。」尚诚惊叫到一半的时候,又好像回过神来,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请让我一个人。。」
周屹天手足无措,厕所外有些骚动,人人都以为他们在里面打架,很八卦地围拢在厕所门口议论纷纷,显然,他们认为是
周屹天在找茬。
「我就说过,他看上去像个流氓。」
「为什么打起来呀?」
「谁知道啊,也许看新来的不顺眼,就打了呗!」
我是流氓吗?周屹天气得够呛,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尚诚,更是气得直瞪眼睛,「砰」地一声巨响,厕所隔板被他一拳打
穿,木板裂开,他的手也被木刺割伤。
围观的人群即刻噤声,一个个身子僵硬,尚诚更是哆嗦了一下,蜷缩得更紧。
周屹天铁青着脸,大步走出洗手间,没有人敢拦他,纷纷走开。
也没有人去理会尚诚,离开岗位太久可是会被贾经理骂的,他们走回自己该待的地方,很快就把骚动忘记。
而尚诚,他缩在马桶和隔板之间的角落里发抖,眼泪扑簌簌掉下,「对不起。。」他对周屹天感到抱歉,体温似乎又升高
了,呼吸变得困难,脑袋像裂开一般疼痛。
「对不起。。」吐着灼热的气息,喃喃自语着,尚诚觉得自己又被黑暗吞没了。
占地一千多平方米,六层楼高的天威拳击社,是和国际职业拳联IBF有合作关系的大型拳击社,全社共有三十二名职业
拳击手,一百九十二个学员,参加职业重量级、轻重量级、业余各级别,以及青少年业余拳击比赛,拿奖无数,在国内外颇有
名气。
时间是晚上八点,整栋时尚的蓝色玻璃建筑灯光通明,是拳击手们练习最忙碌的时刻。
周屹天习惯一个人在较为僻静的沙袋练习场单练,他穿着一件紧身棉织背心,黑色绸裤,双手戴着一副深红色的职业拳击
手套,赤着双脚。
锐利的,带点怒气的目光紧盯着沉甸甸的沙袋,双脚的重心在中间,有节奏地前后轻跳,周屹天的动作十分灵巧。
「喝!」一记迅如闪电的右勾拳,紧接着又是从侧面攻击的摆拳,脚下一个轻巧的前滑步,左勾拳就像狼牙一样猛击中沙
袋。
出拳速度快且狠,徒手能打断钢板,让其它拳击手咂舌,没人敢在他独处的时候去骚扰他,尽管周屹天的年纪是拳击社里
最小的。
他还没有满十八岁,那爆发力却已经KO重量级职业拳击手。
「砰砰砰!」周屹天用左直拳连续猛击,沙袋被深深打凹,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锁链,发出喳啦啦的噪响。
「嗨,屹天,果然在这儿。」唯一敢笑着搭话的人,是拳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