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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得萨档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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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话线的另一头,狼人思索了一会儿。  “亲爱的上帝,”他吐了一口气说,
  “伪造者。他得到了伪造者的名字。”
  “什么伪造者,长官?”麦肯逊问。
  狼人定了定神,  “我会跟那个人联系,给他发出警告。”
  他坚决地说,  “这就是密勒去的地方。”他给麦肯逊说了一个地址,  “你
  他妈的快到奥斯纳布吕克去,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会在那个地址,或者在市里的
  某个地方找到密勒的。
  要是他不在屋里,你就到市里去找“美洲虎”。这一回你可别离开“美洲虎”。
  那是他经常会回来的地方。”
  他砰地放下话筒,接着又拿起它要查号台。他得到了他要查的号码后,便拨了
  一个奥斯纳布吕克的电话号码。
  在斯图加特,麦肯逊手里还拿着嗡嗡作响的话筒。他耸耸肩膀,放下话筒,回
  到他的汽车里,准备迎接另一件“工作”所要求的一次漫长的、累人的行程。在驶
  抵离奥斯纳布吕克约二十哩的地方停下时,四小时以来都没有睡觉的麦肯逊,自从
  头天吃过晚饭以来,甚至还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呢。
  通宵警戒使他感到冻入骨髓,他多想喝杯滚热的咖啡和杜松子酒来驱驱寒啊。
  他又钻进“梅西迪斯”,驶上通向威斯特法伦的公路,朝北开去。
  十四
  表面看上去,克劳斯·文策尔没什么地方让人想起他在党卫军干过。一则他比
  需要的高度六叹矮好多,再则,,他眼睛近视。他四十岁的年纪,肥肥胖胖,脸色
  苍白,亚麻色的鬈发,一副腼腼腆腆的样子。
  他在穿过党卫军制服的人们中间,确有一番最奇妙的经历。他生于一九二四年,
  是威斯巴登某猪肉商约翰·文策尔的儿子。这猪肉商是个身材魁梧、闹闹嚷嚷的人,
  从二十年代的早期起,就是阿道夫,希特勒和纳粹党的忠实信徒。从克劳斯开始记
  事的那些日子起,他父亲老是同共产党人和社会党人在街头大打出手,然后回到家
  来。
  克劳斯象他母亲。他长大后,身材矮小,柔弱,近视,文文静静,使他父亲感
  到厌恶。他不喜欢激烈的行为,不喜欢运动,不喜欢参加希特勒青年团。只有一件
  事是他擅长的: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就十分喜爱书法艺术,爱搞一些彩色的写本。这
  种事情在他的一肚子火气的父亲看来是没出息的小子才干的。
  纳粹上台后,猪肉商买卖兴隆起来了,作为早年对党有所贡献的报酬,他得以
  独家承揽供应该地党卫军兵营的肉食。
  他非常赞赏昂首阔步的党卫军青年们,一心一意巴望有朝一日看到他儿子挂上
  黑银两色的党卫军领章。
  克劳斯对此毫无好感,他宁愿把时间用来研究他的写本,用颜色墨水和美丽的
  字体做他的实验。
  战争来了。一九四二年春天克劳斯十八岁,这是当兵的年龄。和他那拳头粗大、
  爱吵爱闹,仇恨犹太人的父亲相反,他是又瘦小,又苍白,又羞怯。克劳斯体格检
  查没通过,要求在军队里找个文职工作也办不到,让兵役局给送回家来。这对他父
  亲是个最严重不过的打击了。
  约翰·文策尔坐火车到柏林去看他在街头战斗时期一起的一个老朋友,这人从
  那以后在党卫军里爬得很高。他希望他为儿子说项,安插一个为帝国效劳的位置。
  这人愿意尽量帮忙,其实也帮不了多少,他问年轻的克劳斯能干点什么。
  他父亲又窘又愧,承认他能抄抄稿子,配上装饰。
  这人答应尽力去办,但同时问,克劳斯愿不愿意为一篇给某个名叫弗里茨·苏
  伦的党卫军少校歌功颂德的文章,搞一个羊皮纸的彩色写本。
  回到威斯巴登后,年轻的克劳斯照他要求的做了。一个星期以后,在柏林的一
  次仪式上,苏伦的同事们把这个写本献给了苏伦。此人原任萨克森豪森集中营的司
  令官,眼下正奉命调去接任那个更加臭名远扬的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的司令官职务。
  苏伦于一九四五年被法国人处决。
  在柏林帝国保安署本部的移交仪式上,每个人都称赞这个搞得非常美丽的写本,
  而有一个名叫阿尔弗雷德·诺乔克斯的党卫军中尉赞赏不已,他就是一九三九年八
  月在德波边界向格莱维茨无线电台搞假袭击的那个家伙。他当时扔下一些身穿德军
  制服的集中营犯人的尸体,作为波兰袭击德国的“证据”,也就是下星期希特勒入
  侵波兰的借口。
  诺乔克斯问起写本的作者,听说是年轻的克劳斯·文策尔,他请人把他带到柏
  林来。
  克劳斯·文策尔还没有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送进了党卫军,也没经过什么
  正式的训练期,就让他宣誓效忠和宣誓保密,然后告诉他,要调他去参加一个绝密
  的帝国计划。
  威斯巴登的屠夫昏昏然一步登天,乐不可支。
  这一有关计划当时是由帝国保安总署六处六科主办,在柏林德尔勃吕克街一个
  工厂里执行。基本上很简单,党卫军正设法伪造亿万张五英镑一张和一百美元一张
  的钞票,钞票纸由柏林郊外斯贝希特豪森的帝国钞票纸厂制造,德尔勃吕克街工厂
  的工作是为英美纸币试制准确的水印。  因为克劳斯·文策尔有纸张和墨水方面的
  知识,所以他们把他要来了。
  他们的意思是想使伪币在英美泛滥,这样来破坏两国的经济。一九四三年头几
  个月,当试制五英镑钞票上的水印成功后,制版工序转到萨克森豪森十九区进行,
  那儿有犹太和非犹太的书法学家和书法美术家在党卫军人领导下工作。文策尔的工
  作是检查质量,因为党卫军不相信犯人们不会在工作中故意出错。
  两年之内,克劳斯·文策尔从他管辖下的犯人那里学会了他们的全套本领,这
  就足以使他成为一个非凡的伪造者。
  快到一九四四年年底时,十九区的工序也被用来给党卫军军官准备伪造的身分
  证,以备他们在德国战败后使用。
  一九四五年早春,这个在大破坏席卷德国全境时犹如世外桃源的小天地也就完
  蛋了。
  在一个名叫布恩哈德·布吕格尔的党卫军上尉指挥之.下,整个工厂奉命撤离
  萨克森豪森,转移到奥地利偏远的山区去继续干他们的好事。这批人乘车南行,在
  上奥地利莱德尔峰一所已被废弃的啤酒厂里重新干起伪造的勾当。在战争结束不几
  天,当克劳斯·文策尔伪造的几百万英镑和几十亿美元的美丽纸币被倾倒在湖里的
  时候,他肝肠寸断,站在湖边哭了一场。
  他回到威斯巴登家中。使他惊奇的是,他在党卫军里从没缺过肉,而德国平民
  们在一九四五年的那个夏天里却几乎连饭都吃不上了。美国人现在占领了威斯巴登,
  虽然他们有很多吃的,德国人却在啃面包皮。他父亲现在是一个坚决反对纳粹的人,
  家道已经败落下去了。他那曾经一度堆满了火腿的铺子,如今好几排亮闪闪的肉钩
  上只挂了孤零零的一串香肠。
  克劳斯的母亲向他解释说,所有的食物都得凭美国人发的配给证购买。克劳斯
  惊异地看着这些配给证,注意到它们是用相当廉价的纸张由本地印制的,就抓了一
  把,回到他屋里。过了几天,当他出现的时候,他把一叠美国配给证递给他凉愕莫
  明的母亲,其数量足够供应他们全家吃上六个月。
  “可这些是伪造的呀。”他母亲喘着气说。
  克劳斯耐心地解释了一通他当时诚心诚意相信的道理:这些不是伪造的,只不
  过是在不同的机器上印出来的罢了。
  他父亲支持克劳斯;  “蠢娘儿们,你是说咱们儿子的配给证比美国佬的次吗?”
  这番议论是无可辩驳的,那天晚上他们坐下来享受四道菜心的晚餐的时候,情
  况就更加如此了。
  一个月以后,克劳斯·文策尔结识了奥托·克洛普斯,此人外表堂皇,深有自
  信,是威斯巴登的黑市大王。他们合伙做起买卖来了。文策尔搞了无数的配给证,
  汽油卡、入境证,驾驶执照,美国军用通行证,克洛普斯用它们买食物,汽油、卡
  车轮胎、尼龙袜、肥皂,化妆晶和衣服。他留赃物供他和文策尔富富裕裕
  地日常享用,其余的则按黑市价格卖掉。三十个月以内,到一九四八年夏天,克劳
  斯·文策尔成了富翁,银行里他的账户上存了五百万金马克。
  他向他吓得要命的母亲阐明他简单的哲学:  “证件无所谓真假;无所谓有效
  无效。如果一张通行证原是为了让你通过一个检查站,而它让你通过了检查站,这
  就是好证件。”
  一九四八年十月,克劳斯·文策尔第二次遭了劫。当局改革通货,用新的德国
  马克代替老的金马克。但不是一兑一,他们简单地废止了金马克,而给每人发一笔
  可怜的补偿——一千个新马克。他给毁了,他的财产又一次成了废纸。
  公开市场有货物出售,老百姓就不再需要黑市商人了,他们告发了克洛普斯,
  而文策尔必须溜之乎也。他带了一张自造的入境证,开车到汉诺威英国占领区司令
  部,请求在英国军政府护照管理处找一个工作。
  他从威斯巴登美国当局得到的有美国空军上校签字的介绍信是很精彩的。写介
  绍信的就是他本人,岂能不精彩呢I接见他谈工作的那位英国陆军少校喝完了茶,
  告诉这位求职的人说;  “我希望你了解,随时有正当证件证明自己的身分是何等
  重要。”
  文笨尔十分诚恳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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