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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有件事令我感到特别惊奇。我能在巴西找到拉尼根,仅仅是因为有人告密。这个人对他的情况很熟。两年前我们同亚特兰大一家名叫冥王集团的保安公司进行了接触。该公司有一位欧洲来的客户,了解拉尼根的情况,而且需要钱。当时我们正好有些钱,所以和他们建立了联系。这位客户愿意提供线索,我们愿意给钱,通过第三者交易。每次该客户提供的信息都很准确。似乎这人对拉尼根的情况无所不知——搬迁,习惯,化名,等等。这一切全是吊我们的胃口——策划者很有心计。我们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而且,说实话,我们也很着急。终于,对方提出了一笔大交易。我们给100万美元,该客户提供拉尼根的住址。对方出示了几张拉尼根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他擦洗那辆大众汽车公司制造的甲壳虫牌汽车。于是我们付了钱,抓住了拉尼根。”
“该客户是谁?”桑迪问。
“这正是我想了解的。我看,只能是那个姑娘。”
桑迪愣了一下,他似乎想实,但霍地止住了。因为他猛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利用冥王集团来监视斯特凡诺。
“眼下她在哪里?”斯特凡诺间。
“不知道。”桑迪回答。眼下她在伦敦,但这完全不关他的事。
“我们总共付115万美元给这个神秘的客户。为了这些钱,她或他做了犹太。”
“事情过去了。你需要我干什么?”
“刚才我说过,我只是感到惊奇。假如哪天你获知了真实情况,请给我来电话。我无所谓输赢。不过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心里始终不安宁。”
桑迪含糊地允诺日后获知真实情况会给他去电话。斯特凡诺离开了。
午饭时,治安官斯威尼听到双方正在做交易,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打电话给帕里什和特鲁塞尔,但两人忙得没时间和他说话。卡特也不在办公室。
斯威尼去法院露了面。他在法官办公室之间的过道里坐下来,心想万一交易定妥,他要设法进行阻挠。他悄悄同法警和司法助理打了招呼。情况有点不妙。
两点左右,桑迪和帕里什神色严肃地来了。两人进了特鲁塞尔的办公室,关上了门。10分钟之后,斯威尼敲门。他闯进去,要求告知他的囚犯的现况。特鲁塞尔镇静地解释,不久将有认罪申诉,其结果有助于司法公正。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看法,也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共识。
斯威尼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乐于与人共享。
“看来我成傻瓜了。外面的人意见很大。你们逮住了一个大贼,却让他花钱买自由。我们是什么人?
一群白痴?”
“你说该怎么办,治安官?”帕里什问。
“问得好。首先,我要把他关进县监狱,让他和所有的囚犯一样,坐一段时间的牢。其次我要尽可能严厉地控告他。”
“什么罪?”
“他偷了那笔巨款,是不是?他烧毁了那具尸体,是不是?让他在帕奇曼坐10年牢,这才公正。”
“盗窃巨款事不是发生在国内,”特鲁塞尔解释说,“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该案由联邦政府负责,他们已经撤销了起诉。”桑迪呆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份文件。
“有人胡来,是不是?”
“我们没有胡来。”帕里什迫不及待地说。
“真不错。出卖选民的利益,归罪于联邦政府人员,因为他们不必竟选职位。烧毁尸体的问题怎么处理?他是不是承认之后就走路?”
“你说他该不该被控告犯有毁尸罪?”特鲁塞尔问。
“当然应该华。”
“好。接下来我们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帕里什问。
“你是检察官。这是你的事。”
“是的,可你好像什么都懂。说呀,你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
“他不是承认干了这事吗?”
“是的,但你以为帕特里克·拉尼根会在审判自己的法庭上,向陪审团作证说,他烧毁了一具尸体?
这就是你对审判情况的估计?”
“他不可能自行作证。”桑迪充满希望地插话。
斯威尼气得乱挥手臂,面颊和脖颈变红了。他怒视帕里什,又怒视桑迪。
当他意识到在场的三个人都有着一致的看法时,控制了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生效?”他问。
“下午晚些时问。”特鲁塞尔回答。
斯威尼没料到有这样快。他把双手插进口袋,向门外走去。“你们当律师的,没有一个不自私。”他故意抬高嗓音,让房内的人都听见。
“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嘛。”帕里什讥讽地说。
斯威尼砰地关上门,气呼呼地沿着过道走去。他驱动那辆没有标志的警车离开了法院。在车内,他拿起车载电话的听简,给自己在《沿海日报》的一个熟人打了电话。
既然受害者家属将诸如此类的权利一古脑儿给了遗嘱的执行者帕特里克,挖坟开相就很容易了。当克洛维斯的唯一朋友帕特里克签字同意开棺以便为自己洗脱罪名时,法官特鲁塞尔、帕里什和桑迪都注意到这是一种讽刺。似乎每项决定都隐含着讽刺。
这完全不同于从坟墓掘出尸体。那种程序需要法院下达指令,之前还要适当地申请,有时甚至还要听审。而现在仅仅是查看一下,其程序未被《密西西比州法典》确立。因此法官特鲁塞尔处理时采取了很大的灵活性。谁会受到伤害?受害者家属肯定不会。
棺材本身也不会。显然,这根本是无所谓的事。
罗兰依旧是威金斯殡仪馆的老板。他是否还记得克洛维斯·古德曼先生和他的律师,记得古德曼先生家中的奇怪而短暂的守灵。守灵者没有别人,仅有他的律师?是的,他记得很清楚,他在电话中告诉法官。是的,他从报上看到过关于拉尼根先生的报道。不,他和拉尼根先生没有联系。
法官特鲁塞尔简单说明了原因,并随即问起了克洛维斯的尸体被盗的情况。不,在守灵之后,他没有打开棺材。因为没有这种必要。他从不这样做。法官询问期间,帕特里克用传真机给罗兰发了几份同意挖坟开格的文件。这些文件分别由迪纳·波斯特尔和遗嘱执行人帕特里克·拉尼根签署。
罗兰顿时积极给予帮助。以前他的殡仪馆从未发生过尸体被盗的事。加之,哦,对了,他能迅速地挖开坟墓。他还是这一公墓的老板。
法官特鲁塞尔派了几个文书和两名司法助理到公墓。漂亮的墓碑石上刻着如下几行字:克洛维斯·古德兰(907年1月23H——1992年2月6日)永垂千古在罗兰的指导下,挖坟小心翼翼地开始。不到15分钟,棺材露了出来。罗兰和一位帮手跳进坑里,铲去了表面的泥土。棺材的边缘已开始腐烂。罗兰跨坐棺材下半部,用肮脏的双手将扳手塞进缝隙,使劲一播,棺材盖发出爆裂声。其后,他慢慢掀开棺材盖。
果然不出所料,棺材里没有尸体
但是,有四大块煤渣块。
他们商定按照法律需要把听审地点设在公开法庭,但开庭拖到临近5点钟的时候。到那时,法院即将下班,多数雇员已离去。这对每个人都有利,尤其是对法官和检察官。尽管他们相信自己做得对,但仍担心舆论。自从挖坟开棺、认罪申诉协议生效后,桑迪无时无刻不在催促。此事宜速战速决,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他的委托人仍在监禁之中。当然,他们认为这不是理由。眼下法庭审判的安排正处在空档。时机极为有利。等待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法官终于作出决定,帕里什表示没有异议。在接下去的三个多星期里,他有八个案子要审理。解决了拉尼根问题,减去了他一个大负担。
被告一方对5点钟开庭表示非常满意。倘若顺利,不到10分钟他们就能离开法庭。要是机会好,说不定碰不到任何人。对于帕特里克,这当然求之不得。他还能有何异议?
他换了一件大尺寸的白棉衬衫和一条卡其布宽松裤,脚上穿着新买的巴斯牌皮鞋。他没有穿袜,踝部仍裹着纱布。他和海亚尼拥抱,感谢这位大夫的真诚帮助。他又和护士拥抱,向护理员表示感谢。他允诺不久回来看他们。他不会回来,每个人都清楚。
在度过两个多星期的病人加囚犯的生活之后,帕特里克离开了医院。在他身边,走着他的律师。身后是忠于职守的武装押送人员。
第四十二章
显然,对于每个人来说,5点钟都是极好的时刻。法院里的雇员没有一个回家。一旦消息走漏,它几分钟就遍及每一角落。
某大型法律事务所一房地产秘书在法官总署核查土地证时,耳边飘入了帕特里克的这则最新消息。
她奔向电话机,给自己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数分钟之内,整个沿海地区法律界都知道帕特里克要依照某种未知的交易申诉有罪,并试图5点钟在最大的审判厅悄悄地完成此事。
他们对幕后交易和秘密听审的想象,又导致了不计其数的电话。电话被打给其他律师,被打给妻子、知名记者和城外合伙人。不到半个小时,全城有一半人获知帕特里克要出庭,要做交易,而且很可能要走路。
倘若登广告、张贴告示,这场听市未必会吸引这么多人关注。它的神速和隐秘,给自己裹上了神秘的外衣。这种缺陷是法律制度本身造成的。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审判厅。一边小声传播流言,一边注视着外面的人潮水般涌进,寻找自己的座位。人越来越多,流言进一步被证实。所有人的猜测都不会错。当记者赶到现场时,流言立即被承认是事实。
“他来啦。”有人说了一声。一位坐在法官席附近的法院文书仰起了头,好奇者开始找到座位。
两位摄影记者奔到后门迎候,帕特里克顿时露出微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