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来啦。”有人说了一声。一位坐在法官席附近的法院文书仰起了头,好奇者开始找到座位。
两位摄影记者奔到后门迎候,帕特里克顿时露出微笑。他被领到二楼的陪审团议事室。在那里.他被卸去了手铐。那条卡其布宽松裤长了一英寸。他慢慢蹲下身,将每只裤脚卷了边。卡尔进了门,吩咐两个司法助理在门厅等候。
“没想到还是来了这么多人。”帕特里克说。
“在这里,秘密是很难保住的。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谢谢。”
“我认识的杰克逊8除报社的记者要我问你——”“什么也别说。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反正很快。”
“那个姑娘在哪里?”
“在欧洲。”
“我能跟你去吗?”
“怎么啦?”
“只是想看看。”
“我给你寄录像带。”
“谢谢。”
“你是不是真的想走?假如我给你机会,让你马上失踪,你干不干?”
“有没有9000万?”
“也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当然不于。我的情况不一样。我有心爱的妻子,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不,我不逃。谢谢你的好意。”
“大家都想逃,卡尔。大家生活到一定时候,都会考虑离开之事。乡村生活和山区生活往往比这里优越。许多烦恼可以抛在脑后。可以说,逃跑是我们的天性。想当年我们的祖先为了摆脱痛苦的环境,寻求较好的生活,移民到了这里。他们继续西移,不断地迁徙,不断地寻找黄金宝地。现在,已没有地方可去了。”
“哇,我还从未想到从历史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我是乱讲的。”
“要是我的祖辈离开波兰之前,也敲诈了某人9000万美金,那就好了。”
“我已经把那些钱归还了。”
“听说还剩下不少。”
“没有根据的瞎说。”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下一个潮流将是抢劫律师的钱财,毁烧死尸,逃亡南美,当然,还有漂亮的女人在等着。”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很顺利。”
“可怜的巴西人。那么多刁滑的律师正往他们那儿去。”
桑迪进来了,他又拿来一份文件让帕特里克签字。“特鲁塞尔很紧张。”他对卡尔说,“他感到压力很大。办公室里电话不断。”
帅B里什呢?”
“也是惶惶不安。”
“我们要趁热打铁,把这事了结掉。”帕特里克说着,在那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法警走上前。宣布即将开庭,请大家就坐。
人们顿时静了下来,匆忙找空的座位。另一个法警关上了双排门。观众靠墙而立。各个文书在法官席旁边忙碌。这时,差不多到了5点半。
法官特鲁塞尔带着惯常的严肃面容走了进来,全体起立。他向大家表示欢迎,感谢他们对司法工作的支持,尤其是这么晚还来旁听。他和检察官已经碰了头。两人一致认为,仓促开庭会让人怀疑有什么肮脏交易。于是他们故意拖了些时候。他们甚至还讨论过将听市推迟。最后他们认为,推迟会给人以做贼心虚的感觉。
帕特里克从陪审席旁边那扇门走进审判厅,站在法官面前。他没有留意听众。站在他身边的是桑迪。帕里什站在附近,显露出急切的神态。法官特鲁塞尔翻开案卷,开始逐页审视每个字。
“拉尼根先生,”他终于开了口,嗓音低沉,语速缓慢。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述说每件事时语速都很慢。“你已经提出了几份申请。”
“是的,阁下。”桑迪说,“我们的第一份申请是,将一级谋杀指控降为毁尸指控。”
他的话在寂静的审判厅里回荡。毁尸?
“帕里什先生:”法官示意说。他们已经商定,由帕里什作主体发言。他将负责向法庭陈述案情,向记录员提供材料,而且,更重要的是,向在场的新闻记者和听众作解释。
他非常精彩地详述最近案情的发展。其实,根本不是谋杀,而是性质比这轻得多的罪行。密西西比州政府不反对降低指控的级别,因为它不再相信拉尼根先生杀了人。他一面说,一面以惯常的最优雅的姿态在厅内踱步。他步履从容,手势有力,各方人士无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了。
“下面,是被告向法庭提呈的第二份申请,同意承认犯有毁尸罪。有请帕里什先生。”
第二幕的表演类似第一幕,由帕里什详述克洛维斯的尸体被盗的经过。当帕里什绘声绘色地把桑迪提供的细节公之于众时,帕特里克能够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炽热目光。他几乎要大声申辩:“至少我没杀任何人!”
“拉尼根先生,你申诉有罪还是无罪?”法官问。
“有罪。”帕特里克不卑不亢地回答。
“州政府方面有无判决意见?”法官问检察官。
帕里什回到公诉席,翻了翻笔记,然后重新踱着步子向法官走去。他边走边说:“有,阁下。我这里有一封来信。写信者为密西西比州默里迪恩的迪纳·波斯特尔女士。她是克洛维斯·古德曼的唯一活着的亲属。”他把信递给特鲁塞尔,仿佛它是刚刚寄来似的。“在信里,波斯特尔女士请求法庭不要对拉尼根先生烧毁她祖父尸体的行为定罪。她祖父已经死了四年多。作为他的孙女,她无法再一次承受痛苦和打击。显然,波斯特尔女士对她祖父有很深的感情,对他的死深感悲痛。”
帕特里克向桑迪做了个眼色,但桑迪不想回视。
“你和她谈过话吗?”法官问。
“大约一小时前,我和她谈过。在电话里,她动了感情,请求我不要提这件伤心的往事。她发誓决不在任何审判中作证,决不以任何方式同检察人员合作。”帕里什又走回公诉席,翻看了几页笔记。他开始向法官.但实际上是向整个法庭的听众,陈述州政府方面的判决意见。“考虑到受害者家属的请求,我们建议判处被告监禁一年,缓刑一年,以观后效,同时罚款5000美元,负担一切诉讼费用。”
“拉尼根先生,你同意这个判决吗?”特鲁塞尔问。
“同意,阁下。”他几乎觉得无地自容。
“那么就这样定了。还有什么意见吗?”特鲁塞尔举起小木相,等待着。双方律师,都摇了摇头。
“休会。”特鲁塞尔说着,用小木糙重重用了一下桌子。
帕特里克转身,迅速离开审判厅。众人注视着他,看着他的人影在眼前再次消失。
他和桑迪一道在卡尔的办公室里呆了一小时。
夜幕降临,审判厅里最后一批滞留者不情愿地离去。
帕特里克急于离开法院。
7点钟,他长时间地、深情地和卡尔话别。他感谢卡尔到场,感谢他的支持,感谢他的一切帮助。今后,他一定和他保持联系。在走出卡尔的办公室时,他再次感谢卡尔的帮助。
“乐意效劳。”卡尔说,“乐意效劳。”
他们坐着桑迪的勒克塞斯牌汽车离开了比洛克西。桑迪掌握方向盘,帕特里克低低地坐在旁边的乘客座位,怀着抑郁的心情,最后一次观看墨西哥湾一带的灯光。他们驶离了比洛克西和格尔夫波特沿海的卡西诺赌场,驶离了帕斯克里斯琴码头。随着汽车穿越圣路易斯湾,灯光渐渐稀疏。
桑迪递上她旅馆的电话号码,帕特里克给她去了电话。此时是伦敦凌晨3点,但她很快摘下了电话听筒,仿佛一直守在旁边似的。“伊娃,是我。”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桑迪几乎要停下车,到汽车外面去。他不想听他们谈话。
“我们正在离开比洛克西,去新奥尔良。是的,我很好,心情特别好。你呢?”
他听她滔滔不绝地回话,闭着眼睛,头枕着椅背。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问。
“11月6日,星期五。”桑迪回答。
“星期天我在艾克斯的加利西城旅店和你会面。
对。是的,我很好,亲爱的。我爱你。睡觉去吧。过几小时,我再给你去电话。”
他们默默地驶入了路易斯安娜州。过了庞恰特雷思湖,桑迪说:“今天下午我有一位很有意思的来客。”
“是吗?这个人是谁?”
“杰克·斯特凡诺。”
“他来了比洛克西?”
“是的。他来卡米尔套房找我,说他与阿历西亚案件没有瓜葛了,正要去佛罗里达度假。”
“你该杀了他。”
“他道了歉,说他的人抓住你时采取了过激的行动,要我转达他的歉意。”
“这个坏家伙。我相信他不是为道歉而来的。”
“是的。他说起在巴西寻找你的经历,说起和冥王集团做交易的情况。他直截了当地问,伊娃是不是出卖你的犹大。我说不知道。”
“他干吗这样关心?”
“这正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他说自己仅仅是出于好奇。他付了100万美元,抓住了所要抓的人,不过没得到什么好处。他还说要等到了解事情真相才能睡安稳觉。我有点相信他的话。”
“似乎真是这样。”
“他再也不在任何一场争斗中充当打手。这是他的原话。”
帕特里克把左脚搁在右膝上,轻轻抚摸踝部伤口。“他是怎样一个人?”他问。
“50多岁,意大利口音,整齐的灰白头发,黑眼睛,五官端正。干吗要问这个?”
“因为我每到一处都能看见他的影子。过去的三年里,我在巴西内地所遇见的陌生人当中,有一半是杰克·斯特凡诺。睡梦里,我遭到许多人追捕,到后来这些人全成了杰克·斯特凡诺。在圣保罗,他隐匿在弄堂,躲藏在树后,骑着摩托车盯我的梢,开着汽车追赶我。我想起斯特凡诺的次数,比我想自己的母亲还要多。”
“追踪之事已经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