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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这一老一少的表演,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因为究竟这段戏外戏,与整场戏有什么关系,谁也不得而知,谁也无法猜测,所以本来想笑,都憋着没笑。
夏春玉把脸扭过去,在谁也不注意的情况下,用纸巾,偷偷擦拭着眼睛。
“姥姥,姥姥,您快看,这就是我那天在妈妈那儿碰到的夏爷爷。”聪聪来到夏春玉面前,用力的摇着夏春玉的手,夏春玉为了不让夏子辉,也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尴尬,免强对夏子辉笑了笑说:“亏你那天把聪聪送回来,不然天那么黑,路那么远,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儿?”
夏子辉也免强笑了笑说:“别那么说,那……那是我,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钟瑞才如梦方醒,原来聪聪所说的在八宝山遇的夏爷爷竟是他——夏晓春的父亲,沈武夷未来的岳父,可他为什么要去凭吊晓芸,又怎么知道晓芸以及晓芸一家人的那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面对今天他们两位老人相见时的尴尬像,回想当初他向夏春玉问起聪聪所说的夏爷爷是何许人也时,她那尽量掩饰也掩饰不住的窘态,他还是光听辘轱响,不知井在哪。
沈武夷虽是个粗人,但他粗中有细,善观察,爱分析,他之所以能独步商海这么多年没有什么闪失,就凭的是这个。
看了二老二小的表演之后,他认为他们三者之间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惟妙惟肖的关系,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其实她与晓春是看两位老人年龄、职业、爱好,以及个人的生活经历,都很接近,完全具备走到一起的条件。为此,他们想以他们的订婚仪式为理由,给两位鳏寡孤独的老人,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看看彼此之间的第一印象如何。这第一印象就是面试,面试通过了,他们就有把握、有信心按着程序一步一步,顺理成章的促成这段黄昏之恋。
可面试后,他惊奇的发现,他们之间并不陌生,不仅不陌生,似乎还存在着某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微妙关系。由这种关系所带来的,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们受某种特殊的关系所制约,走到一起有一定的难度,或者说很难很难;另一种可能是恰恰因为这种特殊关系,事情才更好办,才更容易成功。
综上所述,他与晓春的努力也会随行就市出现两种不同的效果,一种是事倍功半;一种是事半功倍。究竟会怎么样,很难予料,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为了改变这突然出现的僵持局面,使大家还像几分钟以前那样活跃,沈武夷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配合晓春一唱一合,为众人敬酒、让菜。甚至中间他还不时的,但却是恰到好处的诙谐几句,什么多吃菜,少喝酒,听老婆话,听党走;又是什么,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等等。经他们这一调解,气氛很快便又活跃起来了,特别当沈武夷当众宣布他与夏晓春正式订婚之后,更起到了推波逐澜的作用。首先走过来向他们举杯祝福的是钟瑞,钟瑞平素很少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今天突然变得斯文扫地,一改初衷,和沈武夷的那般小兄弟们一样,狂喝豪饮起来。吓得聪聪在他每次举杯的时候,都拉他的衣衿提醒他:“爸,你少喝点儿,我害怕,”但钟瑞毫不在意,仍然十分勇敢的举杯迎敬。他这一反常的举动,使做了他十几年丈母娘的夏春玉都非常吃惊,因为她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没像今天表现的这么出色,这么过格,甚至可以说是这么放荡不羁。对此,不止聪聪害怕,她也害怕,因为一会儿他要开车的,酒后驾车肇事者,她在电视上见到的太多了,万一……
钟瑞今天之所以喝那么多酒,表面上看,他是为他的好朋友沈武夷能与夏晓春那样优秀的女性结为伉俪而高兴,但似乎还不止这些,看他每次喝酒时那痛苦的表情,仿佛是酒精刺痛了他那隐藏在心灵深处的,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样。特别当他向沈武夷和夏晓春举杯祝福的时候,借着灯光,很明显的看到,他的眼中是含着泪的,只是他会控制,没让它们流出来而已。
继钟瑞之后,沈武夷的兄弟们,以林辉为首,大家轮着番来向沈武夷和夏晓春敬酒;向夏晓春的爸爸夏子辉敬酒;向从中牵线的介绍人夏春玉敬酒……那玻璃酒具相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像音乐一样,十分悦耳。酒足饭饱之后,隔壁的歌舞厅正的播放迪斯科音乐,年轻人一听到那强劲的、激越的、憾人心肺的雄歌猛曲就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连全身的骨头节都发痒。
沈武夷一声令下之后,大家伙便一窝蜂似的涌出了雅间,连步入中年区段的钟瑞都被挟制去了;聪聪也要跟去,钟瑞觉得小孩去那种场合不太合适,让他留下来陪着姥姥和爷爷。
聪聪虽然没有反驳,但心里很不高兴,那小嘴儿噘得像个花骨朵似的。还是晓春善解人意,她过来拉着聪聪的手说:“走,阿姨领你去。”
聪聪很喜欢晓春,从他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他一直在偷偷地注视着她,可怜的孩子他是从晓春那儿找到了妈妈的形象。
他几次试图去接近她,可他发现她太忙,二十几个人,她几乎都要照顾到,从宴会开始,她与沈叔叔就像走马灯似的,一分钟也没停下过。找不到接近她的机会,他的两只眼睛,只好像舞台上的追光灯似的,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这会儿他见夏晓春主动来领他,真是求之不得,他十分情愿的把一只小手伸给了她,走出雅间。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扒着晓春的耳朵悄悄地说:“我很喜欢你,你长得特像我妈妈”。
夏晓春非常理解一个丧失母爱的孩子的心情,她马上接着说:“是吗,那干脆,我以后就做你的干妈,你做我的干儿子好了!”
“好啊!”聪聪高兴的指着晓春说,“你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了。”晓春爽快的回答。
勾手为证,聪聪把他左手的小手指伸出来。
“勾就勾”晓春也立即把右手的小手指伸出来。两个手指勾住之后,聪聪念念有词:“勾手勾手,说了不算是小狗。”晓春模仿聪聪的腔调:把聪聪说过的词,又鹦鹉学舌似的复述了一遍。聪聪高兴坏了,他拉着晓春的手,一蹦一跳的到歌舞厅去了。
现在整个雅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夏子辉,一个是夏春玉,这场面是沈武夷和夏晓春事先设计好了的。
两个人各踞一方,相互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夏子辉终于按耐不住了,他试探着说:“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上你。”
夏春玉听了一震,心想,从分开到现在,我总算听你在我面前说句话了。为了怕回答晚了出现冷场,让对方尴尬,她只让他的话停了一拍,便开口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这些年,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这句话说过之后,夏春玉没有马上应对,她用抽泣填补了那段空白。
“是我不好,我害得你跟孩子们吃了那么多的苦。”
夏春玉没有回答,仍在抽泣。
“我在你们母女面前,犯了罪,我希望你们母女能够饶恕我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呜……”夏春玉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了。
夏子辉一见慌了:“心玉,你,你别难过,我,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夏春玉哭的声音更大了,她边哭边说:“这话为什么你十年前不说,拖到现在才说?”
“我想……当,当时说什么也没用,你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出那么大的错,做为你的妻子,我和你吵,和你闹,那是正常的,我一气下提出和你离开也是正常的,我不求你低头认罪,只想你能说几句掏心肺腹的话,来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我也就知足了。可你,不仅没这样做,反而表现得理直气壮,好像你的所作所为是对的,而我怨你怪你是错的,连一句求我原谅的话也没有,说走就走,头都不回。你,你,你太狠了,真的太狠了,世界上都找不到像你这样狠心的人。
“我……我……”
“虽然你那样,我仍旧对你报着希望,想到总有一天,你会醒悟,会重新回到这个家里,会在我面前说声你错了,会让我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原谅你。我等啊,等啊,足足等了近二十年,如今头发白了,你才肯说这句话。你,你太让我伤心了,我……呜呜……”
“心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再一次请你原谅我。其实,我当初之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实属迫不得以。我是不想再让你们母女为我伤心流泪,为我受苦受难了。至于离开之后,十多年没有去找你们,不是我不想,我很想,连作梦都想,可,我一想到我带给你们的那些灾难,以及由此给你们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我就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勇气去见你们了。每当这个时候,悔恨、愧疚、自遣、自责,就会像蛇蝎一样啃咬着我的心,让我痛苦难挨,生不如死。十几年来,一直是这样度过的。
“自从遇到晓春母女之后,共同的命运,使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从心里感谢他们,是她们用人世间最宝贵的真情感动了我,给了我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后来晓春那远在乡下的爸爸瘫痪在床,不能自理,考虑到他们夫妻虽然分开,但还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旧情,考虑到那躺在床上岌岌可危的亲人对她的企盼和求助,我忍着切肤之痛,让她回乡下去了。亏得她把那懂事的晓春给我留了下来,她像亲女儿一样,照顾我关心我,为了消除我的苦闷,她鼓励我写书、出书,帮助我成立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