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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晨呢?”
“医院呢,昨晚也不知吃了什麽,早上好好的,中午就开始拉肚子,坐车上还拉了好几回,一下车,我表弟就带她们去医院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这究竟是怎麽了,昨天自己不舒服,今天就轮到马晨了。马青嘴哆嗦着一个字蹦不出来,被肖锐拽着出了大院子,再拽上车,等到了医院,马青还是反应不过来,就是腿软的想往地上坐。“你是说马晨拉肚子了是吧?”
“小孩子哪个不拉肚子,换水土都有可能拉肚子。别着急,我先上去,你在这等着。那边有凳子,你坐那儿去。”
肖锐把马青推到凳子上坐下,又飞快地跑去买了瓶水塞马青手里,“别着急,等我消息。”然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找到儿科再找观察室,看到观察室里面马晨半躺在一张床上挂着吊瓶,肖母拿了一本小孩读物正给马晨讲故事呢?
肖锐冲进去气都没喘匀就喊起来了。“妈,您怎麽把豆豆带南京来了?”
肖母见到肖锐脸上一怔,“你怎麽跑来了?”
肖锐没接母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怎麽把豆豆带南京了?”
“我就是趁休假带豆豆回家乡扫个墓。”
“扫个墓非得这什麽也不是的日子来,扫个墓还非得把家里的门锁也换了?”
肖母一脸吃惊,“马青告诉你的?”
“是不是马青告诉我的不重要,我就是想告诉您,您这麽做不对。”
“我怎麽不对了,我哪儿不对了,你出去,这是医院。想讨论对不对,有时间咱们再慢慢说。”
肖锐看了看他母亲,转头出了观察室问了问医生,知道马晨只是普通的肠道感染,挂一瓶水回去再吃点药就行了,肖锐放下心来回来拉着肖母的手就把肖母拉到了一边小声说:
“我没时间,妈,昨天马青差点没哭晕了,他知道你一声不吭把马晨带走了,竟然还把门锁换掉真的快崩溃了,我的试验到了关键时候,为了看那些破烂东西我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现在连假都没顾得上请就从上海赶来了,您还要慢慢说,我怎麽慢,您说?”
不等母亲回答,肖锐扭了头对着那个正给另一个小孩扎针的护士叮嘱着,“麻烦您帮我们看一下豆豆,有什麽情况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面走道哪儿。”说完又过去凑豆豆耳边小声说,“想爸爸不,小声给舅舅说。”
马晨凑到肖锐的耳边说“想死了,昨天还跟外婆哭了。”
“豆豆你乖乖的一个人在这打针,不舒服一定要喊护士阿姨,舅舅和外婆出去一下,等一会舅舅帮你把爸爸变出来好不好。”
“真的?你骗人!”
“舅舅不骗你,舅舅会变魔术,一定会把爸爸给你变出来。”
听了肖锐的话,马晨一下笑的眼睛都不见了,伸了个小姆指,肖锐也伸出姆指拉了个勾。把马晨安顿好,肖锐这才拉着不情愿的母亲出去了。
小马快跑…72
“你真要现在说。还非要捡这个地方说。”肖母看了看这个地方,再冷着脸看了看肖锐,皱了皱眉。
这里是个楼梯口,正好下班了也没什麽人,因为那边有电梯,这里很少有人进来,关键是这里离马晨的打针的地方很近,稍稍伸个头就能看到那个病房的门。
“就现在。”肖锐的表情有点僵硬。
“好,你想说什麽?马青是不是也来了,他人呢?”
“妈,我也不瞒您,马青就等在下面,他不敢上来,怕得要死,他昨天回去接马晨没接上到昨天晚上十一点整整十五个小时就喝了一碗粥,还吐得一塌糊涂,他从咱们那个院子跑着到处找你找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就他那腿还跑四个小时?您到底嫌他什麽呢,你嫌他,索性连我一起嫌了,马青比我强一百倍,他你都要嫌,那我呢?那天晚上我说想和你谈谈,你身体难受,我就没敢张嘴,我以为就冲你对马青这些年的感情,你肯定不忍心碰马青,结果还是晚了,你还是把马青伤了,本来我是早就想告诉您的,小瑾结婚前就想说的,可我不敢,我害怕说了,您受不了,小瑾也受不了,这一直是压在我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一天比一天大,堵得我快断气了,您一直认为我优秀懂事,可事实上我不是你认为的优秀的儿子,我不知道你知道马青多少,还是连我也一起知道了,没错,我和马青一样,都是”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别说了?”肖母低声喊了一句。
肖锐看着他母亲,第一次觉的他母亲一下子变得这麽陌生,“您知道的对吧,怎麽知道的?小瑾说的?小瑾给你说我和马青过去好过,所以马青住院了你也不去看他,马青受伤了你装看不见…”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有脸来问我,还不是你这混帐家夥把事情弄的一团糟,”肖母伸出拳头就开始打肖锐,“你们一个一个就顾着自己,满脑子的主意就只瞒我一个人,你们以为什麽都能瞒的过去,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现在看看,你们瞒出什麽结果了,肖瑾死了,这就是结果,你们…”肖母说不下去了,捂着嘴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肖锐赶紧把肖母扶住,让她挨着墙边靠着。“妈,你冷静点先别激动,咱们能心平气和的谈吗?。”
“我冷静的了吗我,我心平气和的了吗我,我自己养的女儿我自己都不了解了,小瑾和李元胡闹吵架,让我在街上碰了个正着,李元说他马上要公示了,离婚可能还得往後拖,小瑾当场就不乐意了,在街上就和李元吵起来了。我怎麽也想不到小瑾结了婚的人竟然还在外面胡闹,我好说歹说劝她和李元分了,好好和马青过日子,她又哭又闹说不行,她就要和李元结婚,就像中了邪一样,我说那马青怎麽办,那麽好一孩子,你这不是害人呢吗?小瑾也不知是脑子糊涂了怎麽了,又哭又叫说马青不喜欢女的,马青还和你同居过…,我当时就懵了,抓了手里的茶杯子就摔她身上了,骂她胡说,骂她发疯了,让她滚,永远也别回这个家,结果第二天她就…,小锐,我真没想到小瑾做事那麽绝,她是要她妈的命啊,要让她妈内疚一辈子啊…”
肖母往墙上一靠捂着嘴就哭开了,“她真的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啊,我说马青就算是那样,也可以试试啊,我可以给马青说啊,马青最听我的了,跟马青不也不错吗?可她不行,眼睛里只有那个李元,看不到别的,宁愿去死都不去试,我造孽呀我怎麽都没想到她会拿我药箱里的药”
“妈,你别这样,小瑾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是她自己陷到局里了”肖锐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一下子手忙脚乱,赶紧掏出纸巾来给母亲擦眼泪,自己鼻子也酸的不行,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下,自己怎麽能这麽逼他妈呢?
肖母一巴掌打掉肖锐手里的纸巾,抖着手指着肖锐,“你们一个一个都来逼我,小瑾完了又是你和马青,你打算让我怎麽活,你们真的打算把这个家折腾散了才算完是吧…”
“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该死,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先扶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别激动行吗?小瑾的事咱们先不说了好不好。”
肖母再一把打开肖锐扶着他的手,“那我让你把你那个臭毛病改掉和那个王姑娘见面,然後赶快结婚,你能做到吗?”
“妈!”肖锐急得直跺脚,“妈,您怎麽能这麽糊涂呢,你学医的,我学医的,我是什麽人你能不明白吗,你以为这是病,感冒了吃点抗病毒,发炎了吃点抗生素,这事能这麽勉强吗?要能改,我高二知道我自己是什麽人的时候,就能给自己下方子了,我何苦去遭这种罪,这些年我哪天过的不是心惊胆战的,就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你怎麽能让我再去害另一个人呢?”
肖母伸手“啪、啪、啪”的就往肖锐头上打,“我真恨不得就没生你们,不生也不会这麽糟心。你们一直瞒我,一直在逼我。本来小瑾那天就没说孩子是李元的,可小瑾一出事我就彻底明白了,马青正好在我们医院住院,把他和马晨的血型一对我也就清楚了,这麽大的事,你们就知道合夥演戏给我看,结果演成什麽样子了,我知道马青是好孩子,不说他对我了,就冲他马晨不是他儿子他还对马晨那麽好,我也不忍心伤他,等脑子里的疙瘩消了,我也不怨他合着夥来骗我了,所以我让你接他出院,假装当什麽都不知道,该是怎麽就怎样,可你不能也掺进来呀,你打了他,你当我就不心痛,你不在的这几年,马青在我身边又当儿子又当姑娘,你以为我看着他那样就不难受,可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你们不会再怎麽样了,可你看看你自己,你做了什麽,安份了没几天,又开始对马青动心思了,买这买那的,马青是你妹夫,真也好,假也好,马青再怎麽说,是和小瑾名正言顺结了婚的,小瑾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你比她更厉害,你让我们这一家人的脸往哪搁,你让我怎麽给这麽一大群亲戚朋友说,你让我怎麽去见你爸,逼死了一个女儿不说,儿子竟然和女婿绞一堆去了,你让我怎麽活呀…你们是真的想折磨死我呀!”
肖母的声音一连串砸在肖锐头顶上,砸得肖锐半天反应不过来。木木的站了好半天,刚想掏出烟来,手伸进裤子口袋才想起自己为了马晨和马青的健康已经开始戒烟了。
肖锐抽了近十年的烟,却从没在他妈跟前抽过一口,这些年他一直努力在他母亲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从小到大,好儿子,好哥哥,他努力去做,尤其是父亲死了之後,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学习也好,工作也好,从没让他妈操过一点心,可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成了母亲的耻辱,成了母亲的负担,做人做的这麽失败,负了马青不说,现在又得负了母亲。
“妈!”肖锐拿着纸巾给他妈擦泪,他想起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