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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一个叫保原卓造的马口铁工匠吗?现在一定堕落了吧……”
“保原卓造——哦哦,我知道啦。是客人您的熟人吗?”
“还不到熟人的程度。我倒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啦。”
“卓造他呀,喝酒喝垮身体啦。最初的原因,是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身体不灵便了。好像做过一阵子旅馆看守的,如今连个住处也没有,在海港那边搭 了间小棚子住。他是谁都不理的,据说是靠检水产公司丢到海里的放久了的存鱼卖到不知什么地方来维生的。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啦。”
“是么,谢谢你啦。”
此时,按摩已做到将高山检察官的手腕放在膝上,由手腕起一直捏到肩上的阶段。在把身体交给他人按摩的过程中,检察官突然有所醒悟。
棒球选手会在替补席上接受教练的按摩。像水杨酸甲酯那样的药物岂不是可以混合有机磷化合物揉进肌肤里吗?做按摩的人事后马上去洗手的话,便可洗去毒物。但是,被按摩的一方就有毒物由肌肤侵入体内。这是一个漏洞。
4
有一名男子驾着小艇,用带柄的小网兜专心致志地打捞水面上翻了白肚的死鱼。他那姿势很不稳定的样子,看上去并不仅仅是因为小艇的摇晃。那男子 基本上没有使用右手。停住小艇去捞死鱼的工作也是用一只左手去做的,当那片水面只剩下墨绿的水时,他便用左手控制打横的掉,移开小艇。同样的动作一再地重 复个不停。正如按摩师所介绍的那样。
风很凉,高山检察官和笛木刑警所站之处,是从水产公司仓库岸壁伸出来的一道短短的突堤。混凝土建起的巨型仓库把影子投落到海面上,那里显得风更冷、水更黑。
“那是些什么鱼?”检察官开口问道。
“是河豚呀。”
“是河豚?”检察官吃了一惊。提起河豚,他只有那些被做了菜式的河豚,或者成了灯笼的河豚的印象。
“为什么要扔掉呢?”
“大概水产公司只要那些大的鱼吧。或者这个时候的河豚是不能吃的吧。总之,只要下了网,不想要的鱼也打了上来。”
刑警似乎对渔村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他捡那些鱼干什么用?”
“那就不好说了。”刑警也被问住了。
此时,高山检察官的思绪突然飞向一个想像:保原卓造这男子正在收集河豚体内的毒,然后有所图谋吧?他被自己无边无际的想像弄得微笑起来。
见卓造左手掌掉将小艇开到狭小的沙滩去时,二人也动身离开。
“看样子要上岸了。”刑警说道。
但没有必要操之过急。把小艇弄上沙滩之后,卓造似乎仍有很多事要忙。二人又等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看见卓造走上建在石崖上的混凝土阶级,来到公路上。
“你那些,”刑警若无其事地问道,“是河豚吧。”
“没错。”卓造没往刑警的方向望一眼,语气颇不耐烦地答道。
“拿来干什么用?”
“做肥料。烂烂的么。”
“的确。”刑警望一望检察官那边。
“其实,”此时高山检察官很郑重地说道,“我们是专门从东京来找你了解情况的。”
这时,卓造才头一次指头看这两个人。
“我是叫保原卓造的……”
“我们就是要来找保原先生你的。我们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可以吗?”
卓造默默地走着。他的腿脚似乎也有些不便当。二人不作声地跟着他,来到他比公路高一些的山阴处的小棚屋前。这是那种战时比比皆是的、生锈铁皮小屋。更强烈的鱼臭从那里飘来,比在海港更甚,是卓造在沤鱼么?
“什么事?”卓造站在那里问道。
笛木刑警表明自己的身份,介绍了检察官。检察官颇留意卓造的表情、但他似乎并无触动。卓造开口说话。
“我对你们没有用。”
“你知道一个叫新海清的棒球手吗?”检察官单刀直入。他正是要这样。
“知道。”
“知道他死了么?”
“报纸上说了。”
“订了报纸?”
“仓库的办公室有嘛。”
“你觉得如何?”
“没有什么感觉。”
“据说你是憎恨新海的。”
“是香代说的吧。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是,我只到东京去见了香代一次,之后我就没有走出过这镇子。——新海是被人杀掉的吗?”卓造反过来盯着检察官问。
“你和香代分手了吧?”
“其实有二三年没有见面了。说已分了手也可以,未分手也可以,随便吧。我是有酒就行的男人。”
“你们没有别的问题就走吧。”卓造说道。
检察官从卓造身上只得到一个守口如瓶的印象。从搜查的角度来看,直接与卓造那样的男人短兵相接可能是危险的,但由于仅仅是“印象”,也只有收窄嫌疑的范围了。
高山为了慎重起见,让笛木那天一整天监视卓造,自己则去曾雇用过卓造的旅馆作调查,并去了一趟水产公司的仓库办公室,证实卓造的话并非撒谎。刑警到了晚上回到住处,向高山报告说:
“看来他就是那样子啦。天黑就喝酒,然后睡大觉。”
5
矢后的行踪不明。阿伊子是否和他在一起也不得而知。阿伊子说过心中有数了,难道不是互温泉?高山检察官曾经颇有自信的,但在镇上找不到时,也 只好另外拿主意了。在上院队集训投宿所用的两套房的旅馆,没有见到矢后的身影。找过镇上的旅馆,河滩上也查过,游船管理处也去过了,但没有人见过与之相似 的一对旅人。镇上的人认得矢后,这样查我仍没有下落,不得不承认他们不在这里。
“既然保原卓造已见过了,矢后的事就放弃吧。我们先回去再说。”高山检察官说道。如果是在追踪某个犯人的话,是不会放弃的,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而且检察官心头还被按摩时偶然而起的那个念头所牵挂。这趟自费旅行说来窝囊的话,就窝囊一回吧。
“两个人不会跑去情死吧。”高山检察官说道。
话是对笛木说的,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检察官再次掉落到不知深浅的大气垫上面。
“回去吧。”笛木说出这话时.是又经过整整一天之后的黄昏时分。
检察官让笛木跟镇上的员警说,如见到矢后出现便来个通知。二人到达火车站时五点了。看着上行的时刻表,知道四点四十分来过一趟下行的车。带着 不愿就此离去的心清,高山检察官出于慎重又再次探问了公共汽车、出租车的办事处,以及火车站的售票处,打听刚才下行的列车是否见矢后七郎来过。
“他来啦。”火车站售票处的人愣头愣脑地答道。
“是上院队的矢后七郎吧?”
“没错。”
“他上哪边去了?”
“他上出租车啦,我去问问看。”
售票员走到出租车停放的地方,就向一二人打听的工夫,便得知刚才送矢后的车子刚刚返回。
“载矢后的是你吗?”
“是我。”
检察官一边想,这可就不用慌啦,一边慌忙钻进车去,对司机说:“到矢后去的那间旅馆!”话刚出口,他又觉得矢后未必上旅馆去了。
“矢后七郎是一个人么?”笛木刑警问司机。
“是一对。”
“哦。”刑警望望高山,没有再开口。
接下来让高山和笛木愕然地面面相觑的,是车子就停在3O分钟前二人所在的那间旅馆的大门口。
6
“妙哉妙哉。”高山微笑着。在服务员窃笑着带他们去原来的房间时,他嘴里不禁冒出些词儿。那话里透出他并非在追踪凶犯的心情。
“给警方打个招呼吧。”笛木去了挂电话。然后他又问高山:“打算怎么样?”
“我和长冈阿伊子面熟的,在运尸车上的时候。”
“我只在乎一点,就是二人中谁是那边的。”
“所见略同。”高山说道,“我并不是在怀疑矢后,对于阿伊于,我也不能说是确信无疑。从与我们的距离来说,菊江,或者比那两人更远的人即岚铁 平之类,又或者某某男人,更加可疑。但是,我觉得线索就在矢后和阿伊子身上。所以,我认为把二人拉到我们一边来了解情况是明智做法,但二人中的某一方、或 者两方如果与那边有某种关系,则不宜鲁莽地问。不过笛木君,眼下我们除此之外有其他的手段吗?”
“没有啊。”刑警答道,“除了与二人见面问话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高山检察官让女服务员向矢后和阿伊子提出共进晚餐。正等回音之时,阿伊于一人突然闯入。她穿着一身西服。
“你是上次那位检察官?”
“你想起来了吗?”
“我记得。在那么特别的场合见过一面嘛。不过,你们今天怎么又会在这儿?”阿伊子表情很开朗。
“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这是为什么?”
“我是有话直说啦。请你带矢后君过来好吗?”
“他正受到打击呢。我一直百般劝解,现在才好一点。”
“我觉得,我们找他的事可能会减轻他沉重的心理压力……”
“那好吧,我带他来。不过,关于我们二人的私事请不要刨根问底。”
“我明白了。”高山检察官答道。
矢后似乎是很不情愿地过来的。他对检察官、刑警一类职业没有好感。进房之后一直沉默地坐着。
“因为和阿伊子小姐有约定,你们以前去过哪里我们不会问的,”高山说道,“阿伊子小姐是如何知道矢后君不在东京的呢?”
“我去过他的公寓,他留了字条给我。”
“写了什么内容?”
“写了他的行踪呀。”
“阿伊子小姐,请你不要撒谎。你大概没有看到矢后君留的字条